第十一章 老麻雀和小家雀

朱逸之辞了自家公子,出了院落,直奔那徐甘栖身的院子,正见那窗口敞开,透过窗口见那徐甘正翘着二郎腿,捏着小丫鬟送来的糕点,问东问西。小丫鬟只言片语也没有,惹的徐甘直皱眉头,左右逗着这小丫鬟,就像从她口中知道了一二。

“别费功夫了,这一院子的仆人都是天聋地哑,你问不出什么的”。朱逸之转过窗口,进了屋。

“这么点孩子,他至于吗”?徐甘瞧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心道这傅青主也是够狠的,不知道他到底会如何对自己。

“你别瞎想,他们或是天生聋哑,或是后天得病后伤了六感”。朱逸之瞧那徐甘一阵愁眉,一阵摇头,又是一阵惊恐,想来怕是误会了。“我看你面色不好,我粗通医术,让我看看”。

徐甘心道这一月担惊受怕,做牛做马,最后混的连根草都没了,哪里会好。想到那“美人更衣”,心思一转,我且先听听他如何说,想到此处伸出手腕,偷眼看着那白胖子,只见那白胖子闭目正在细细把脉,不知盘算些什么,不多时睁开双眼,道:“小娘子,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似乎体内有毒物蛰伏之势,发作时,必将排山倒海估计要折磨死人的。你可知?

“那,朱管家你有办法吗”?徐甘并没有说是傅青主给她下了药,心道你和他是一伙的,你说的话,我倒不能全信,且听听他怎么说。

“现在我还不能诊断出是何种,是毒,是蛊?待发作之时,方好判断,凭我的医术,即使没法治愈,压制一二倒是有把握的。”

“哦哦,那到时还得求先生帮上一把”。徐甘并未提及每月解药一事,细算算,就这几天,徐甘有心挺上一挺,看看傅青主所说是否属实,如果假了,她也好脱了束缚,拍拍屁股走人。不然,那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知道怎么使唤自己,没休没止,也不知道如何摆脱?搞不好要丧了性命的。

徐甘眉头轻轻皱了皱,又松了松,将面前的糕点推到朱管家面前道:“您尝尝,府里的糕点厨子手艺真是不错,不知道公子府上是做什么生意的,连着糕点都这样讲究?”

“这是有名的玫瑰花糕,细腻软糯,玫瑰花瓣入面,齿颊留香,又有养颜功效,就连宫中的公主,妃子平素里也是最爱这个”说罢,朱逸之拢过袖子,指点着盆中鲜花糕点,又将这盘玫瑰入料的糕点推回了徐甘面前。“只是听公子说你久居城外,倒是识货?”

“我哪里认识,只是的确好吃,我好不济也是个厨子,好东西还是尝的出来的。”徐甘提起一块玫瑰糕,听说是公主们吃的,此时吃起来,味道倒是更为鲜美。

“先生是公子的什么人?看公子如此器重先生,想来府上老爷也少不了先生的助力”。徐甘道

“什么器重,就是一个下人,替公子管着家而已,老爷面前哪是谁都能得脸的。”

“公子已经当家了吗?不是傅老爷掌家吗?”徐甘从商贩处听到了些八卦,忍不住问一问。

“自然没有,傅家家大业大,一时也说不清楚,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好了。有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朱管家一笑道。抖了抖衣衫,起身出门

徐甘手一摊,心道,进了人家的别苑两眼一抹黑,刚才也是没打听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朱管家迈出门槛,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的食指,轻轻捻着指头,心道这点药量也够这丫头遭罪的了。朱逸之借着玫瑰糕,将藏在指甲中药粉抖落在玫瑰糕上,斜眼看了看屋里吃的正欢的徐甘,这药粉这会儿已经到了她的肚腹,几日后,大概就要发作。

徐甘这几日逍遥的很,除了没人说话,不准出门,吃吃睡睡,倒是惬意。出出进进,除了下人,就是下人,没见着傅家公子和那朱管家,徐甘心想,莫不是回大宅了?徐甘乐得偷闲,正在院内闲逛,秋日正午的太阳正是耀眼。照在身上,暖洋洋,舒服服,徐甘像一只懒猫,懒洋洋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舒服的直想哼哼。

正当徐甘舒服的靠在廊下,一股刺痛从四肢汇集,直刺入心脏,刹时徐甘睁大双眼,一声大喊,痛的跌倒在回廊青石砖上,抚着胸口,每吸入一口的仿佛不是轻飘飘的空气,而是千把钢刀,万把利刃,随着心脏的每次跳动,沿着血脉,游走在四肢百骸,如万虫啃噬,又痛又痒,徐甘忍不住用双手在四肢、全身上胡乱的抓着,蜷缩着身体,蠕动着借着青石粗糙的表面刮着、蹭着,裸露的皮肤隐隐泛着血迹,徐甘还不罢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这融入血液的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