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

我和江部长来到病房里，然后把包里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等我把我爸的衣服都放进衣柜里，一抬头看见江部长竟然拿着毛巾正在往架子上挂，我连忙说：‘江部长……您别动，我来就好。’

江部长看了我一眼，带着一丝戏谑地笑说：‘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我低声嘟囔着说：‘您对我的恩德已经很大了。我不能再麻烦您了。不然这债我可没法还了。’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报恩了，再让他做家务，恐怕就真的只能当个情妇小蜜什么的来还债了。

江部长突然停住手中的事情，直直地看向我，他紧紧地盯着我，他说：‘素素，我要的不是债。’

我被他略微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讷讷地说不出话。

江部长，对不起，您要的——我给不了。

我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但是我的父母却教会我什么是骨气。

我从来没有和同学们攀比过衣食住行，却在依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地超越着所有人。

我为我自己骄傲，我的父母、老师、学校都为我骄傲。我不能让自己失望，不能让所有人失望，我不能沦落成为男人的玩物。

等我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江部长已经不知何时起站到了我的面前，我逆着光看他，他气势压人，挡住了身后的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低声说。

江部长俯下脸，生硬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是存心气我吗？’

‘不……’我想要解释，但是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我要说：我也喜欢你。但是，我却不能也不愿当你的情人吗？

我只是稍稍地愣了几秒，他却已经完全不听不顾地吻上我的唇，与我唇 舌交织，他坚硬的鼻尖擦着我的脸，他魁梧的身躯压在我的身上，我不得已靠在身后的衣柜门上。

意乱情迷。

我的脑子里有过抗拒的想法，但是很快它就放弃了。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想得很清楚，但是它仍然沉沦了。我是那么的迷恋江照云，迷恋到即使我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却仍然沉溺在他的吻里。

我不知道他把我当作什么，一时兴致还是长期包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我，我除了数学特别好以外不管家世、相貌还是性格都不算拔尖。

甚至，我连自己也搞不懂了。我为什么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竟然是开心的？也许我在私心期待这一刻已经有很久了？是意外也好，是失误也好，是贪心也好，是愚蠢也好，这一刻我只想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一刻我真是恨死了自己。唐素啊唐素，你的骄傲呢？你的自尊呢？你为何如此这般的下作沦陷？

突然他停了下来，我泪眼模糊地看他。

他用手替我擦干眼泪，他低沉地说：‘对不起素素。别哭。’

我想停住流泪，但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是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的迷恋他？或是在恨他为什么要这样不公平地待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江部长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黯然：‘素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想。可是我不能。

我咬着牙，强迫着自己坚定地摇了摇头。

终于他低叹了一声，缓缓地说：‘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对你。你父亲的事，我也不需要你报答。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处理好你父亲的事情就走，以后我们可以不见。’

我呆住了。

不见？

我的心被他的的话彻底的击碎，仿佛能听见散落一落碎片的声音。他的承诺和他的决绝，让我满意，也让我心碎。

江照云，他已经像罂粟一样，让我欲罢不能。相见亦难，离别亦难。我屏住呼吸望着他，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