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衍梦到了他的父亲,在他15岁时,被枪杀的父亲。

梦里的场景不真切,最后一刻是他上千挡住了那枪口。

猛然醒来便是一阵大咳,开了灯是深夜。

父亲死前最后的嘱咐,他至今记得,那鲜为人知的秘密,至关冬森的秘密,让他走到今天,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

在念念的调理下,已经好了许多。这个女孩,自孤儿院来到冬森,是伴着他成长,从小的训练,念念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他一直想要让念念找个合适她的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从没想过念念会成为他的另一半,念念的那些表现,他不是不懂,要是可以,他们早已成就一番良缘,而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他手上蘸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他希望念念能有一个很好的人陪伴,所以总是拒绝,避而不见。

但纪少的出现,似乎让事情有些变化。

他揉了揉额角,不想再想太多,她说过,她是秦慕楚,那么,她便是秦慕楚吧。

想到这儿,他又咳了咳。

从今天开始,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卜念念。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念念不知道居然一趟冬森回来,会觉得这么的累。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有人按了门铃。

她睁开眼,看了看外头璀璨的灯光,原来也已经这么深了。

“打你电话没接。”闻纪奇一进门便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见她一脸的困意,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没什么异常后,拉她在沙发坐下。

“还没吃吧,我给你带了家里厨子亲手做的炖汤,可可那么挑食都说好,你试试。”

念念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想了想,皱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摇头,对他笑了笑,说:“我去洗洗,你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吧。”

等她出来,东西已经摆好,闻纪奇在厨房听到动静出来笑着对她说:“给你煮粥,冰箱里除了鸡蛋什么都没有,你平常是怎么过来的?”

她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照顾人的样子,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等所有一切都搞定,他盛了一碗粥到她面前,她才开口。

“你知道未衍吗?”

闻纪奇夹菜的动作停了停,“恩。”

“他是冬森最大的人,也是从小把我带到大的,我这一身的本领,多半是他教会的,他人前心狠手辣,对我们却都很好,面面俱到,冷漠里透着关怀……”

他打断:“念念,你想说什么?”

“纪奇,我……”

闻纪奇突然将筷子放下,再次打断她:“以后再说。”关于未衍的,都以后再说。“我等你不是这个心情的时候,在和我说你想要说的。现在想想明天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吃晚饭后纪少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

她看着到好笑,靠着门框没有语气地说:“难为你肯做这些。”

纪少擦了擦手,叹了口气:“可不是吗,堂堂纪家二少,居然在你这儿煮饭洗碗,还要伺候你的喜怒哀乐。”

她心里暖暖,转身给他泡了杯咖啡。

他坐在沙发上结果,乐呵呵地靠近她,说:“我第一次过来说没有咖啡,后来你这儿就有了,其实你一直惦记我的吧。”

念念白了他一眼,将电视打开,“想得美,我偶尔也喝。”

“是吗?”他拉了个长长的音,“那为什么还泡的这么难喝?”

她确实是在说谎,上一次给闻纪奇泡的咖啡这是随手,他喝的滴水不漏还以为没有什么问题,这次依旧这样的泡法。

“难喝?”她想拿起杯子试试,却被他夺下。

之间他喝了一大口,接着对着念念的唇,手扣着她的脖子,度了过去。

她反手撑着沙发,往后一点倾斜。

闻纪奇量着让她尝了一些便放开,剩下的自己吞下,若无其事地一脸嫌弃问:“难喝吧。”

确实难喝,完全没有一丝的甜味。

但却嫌弃不起来,似乎是有些苦尽甘来的意味,她还想再尝一口。

“爱喝不喝,以后自己动手。”

电视里播着广告,闻纪奇在他身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还不忘随手将手中的橘子分一半给他。

倒是念念,似乎无法平静下来。

惬意,念念只能用惬意形容现在的时光。

没有什么话,她安静地靠着,他安静地看电视,娱乐节目偶尔的笑料也让俩人笑的合不拢嘴,不去探讨深意,这表面的欢快其实要的很简单,想要快乐何其容易,闻纪奇就是有这种让人安定心神的本事,和他坐在一起,即使不做什么,都会觉得温暖,那种深入骨髓的安心,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给她。

想着她不知已经看了他多久,从他的头发,眉毛,深邃的眼,高高的鼻梁,薄唇。念念不自觉抿了抿嘴,发现他的喉结动了动。

接着果然,这位被凝视的人,发言了。

“你很爱这么盯着别人看?”

闻纪奇并没有回头,还是刚才的坐姿。

她想起上次在电影院,她也是这么盯着他看,但情境不同,和上次的目的性比起,这次,念念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

她也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感,理所应当地反问:“不给看吗?”

这回答,反倒让闻纪奇大声笑了起来,一把抓住念念的手,在唇在她手背上点了点,语气轻快,“我人都是你的,当然给看。”

念念想要将手拿出,未果,反倒被握得很紧。

“贫嘴。”她撇着嘴白了他一眼。

这不排斥的感觉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照理说,她和他的进展不应该这么快才是,她还没有准备好产开心扉面对他,对着任何人都锁住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慢慢被打开。

念念抓着闻纪奇的衬衫下意识地用力,突然的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

闻纪奇笑了笑,放开她,此刻是他们半躺在沙发的状态,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

没多久他起身,对她笑了笑。

念念尴尬,指着桌上的手机:“短信。”解释刚才的打搅。

他不在意,看了看手表已经很迟,“不早了,我……”他抬头,是念念看着短信皱眉的表情,“怎么了?”

她犹豫,最后还是老实回答:“是未衍。”

闻纪奇顿了顿,淡淡地“恩”了声,没再说什么。

“他说他在楼下。”

:我在楼下,方便上去吗?

未衍去她家,何曾这么问过她,像是如今,身份不同了吧,她的身份不同。

纪少皱了眉,撑着头,问:“他经常这么迟来找你?”

经常吗?其实不经常,只是上来坐坐,其实也经常,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他见念念没有回答,突然烦躁了起来,开口想问她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揉了揉头发,语气慢慢的不耐烦,说:“这是你家,你决定。”

念念的决定,她最尊重的未衍,当然不能让他在楼下就这么离开。

看着她回复:可以。纪少更加烦躁,将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苦味涌上心头,太急,重重地咳了几声。

未衍进门时,看见的是神态自若坐在沙发上的闻纪奇,他一副主人的样子看了门口的他一眼,接着又看起了电视。

“怎么不告诉我他也在?”未衍语气平平,但脚下的动作不变,像是只是客套地说了一句客气话,也并没想让她回答。

两个男人并肩坐着,气氛诡异,她从冰箱拿了瓶蒸馏水放在未衍面前,接着坐在了离闻纪奇近一点的单人沙发上。

闻纪奇看电视的目光扫了眼那瓶水,又回到电视屏幕上。

整个客厅的气温突然低了下来。

“这么晚了,卜先生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火药味十足,这样的问题未衍只是笑了笑,客气地说:“确实有些事想和念念商量,但不知闻先生也在,打扰了。”

“确实打扰了。”闻纪奇一点也不可以。

他还是无所谓,当着他的面,将念念三天后的任务说了一遍,并递给她一个小型炸弹,“小心点用,威力虽不足拿人性命,但重伤是肯定的。”

他们就这么隔着闻纪奇谈起了工作,念念听完抿了嘴,这样的方式,明显是表示他将闻纪奇当做了自己人,不忌讳他的存在。

她心里感激,记下所有的细节之后,看了一眼卡在中间的人,只见他满脸的不耐烦,拳头紧紧握着,她觉得好笑,不予理会。

“最后一件事。”未衍双手握拳,淡淡地说:“念念你去找找我上次落在这儿的手表,可能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