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早了,有个学生不小心将饮料倒在他身上,学校负责人让他到这里来换了身衣服。就这么短时间内居然就巧合遇见了安安。

对持的尴尬时刻,向左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几个好事之者叫着安安的名字,让她看:“安安你看,你们家向左真不赖,穿上王子服更帅了有没有?”

安安下意识转头看向向左。

向左正无奈抬手戳谢安,“别瞎说。”

谢安和几个人却格格笑。丫还害羞呢。

安安的重点没放在这上面,而是仔细看了下向左穿上剧服的样子,果然很帅气,这场晚宴会因为他的出现而上升一个热度吧?

“嗯。很帅!”真心夸奖。但是这话听在景一耳朵里却又是另一个意思。

景一眯起眼看那个白皙微笑的男人,再看看安安。想起来她那天早上哭,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哭的?他皱起眉头,修长的五指下意识向掌心收拢了几分。没有说什么,绕过这群人走出后台,在嘉宾席位找到位置坐下。

谢安帮安安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第一排,紧挨着就是嘉宾席位,隔着不远就能看见景一,那英俊的面孔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关注,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安安夹在人群中间,颇为不自在。

眼角扫到安安,见她表情似乎不自在,景一有些生气。那分明是看见自己的时候安安才露出的表情。他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已经到了招人厌恨的地步了。

节目很快开始了,向左他们在靠前的位置出场。演了一出王子于公主的反转剧,这个剧中公主不再那么单纯令人同情,讲述了一个单纯的公主被逼到绝境一点点成长最后战胜女王夺回王子的故事。纯属一个女人大戏,颇为新奇,得到不少好评。向左的戏份不多,但是王子气质还是引爆了新一轮的。

故事演到结尾的时候,王子和当上女王的公主接下来应该要了。向左蜻蜓点水地在女王的唇上飞快刷过,等着看这一幕的观众们觉得太过敷衍,齐声喊起了亲下去,亲下去。

安安随着沸腾的声音望去,看见向左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当做没听见,结束了整个故事。

下场了,余热还没散。不少人在下一个节目开场的时候还在讨论刚才向左和女王的事情。身边女孩子们的讨论是在向左在安安身旁落座后才消停的。卸了妆的向左安静走来,沉默地在安安旁边的位置坐下,表情镇定,从容得一点也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在安安抬头看他的时候,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安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思考了会才想到,“向左,你演的很好。”

向左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没有说任何话。

安安愣愣地转过脸,脸上有点红。台上表演了什么没仔细看,只是偶尔听听,她本来就容易走神。过程中有人来找过向左,递上了张纸条。向左收了纸条没有看,后来安安看见他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是景一上台去颁奖,为上学年优秀的学生。台上的景一穿着西装,挺立的鼻梁上挂了一副框架眼镜,看起来是精英的摸样。明明和以往每次见都完全不同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看连他的任何一个动作安安看见都觉得别扭。

扯扯向左的衣角:“向左,我想回去了。”

向左点点头,站起来:“我送你吧。你没开车。”

安安客气的要拒绝。但是向左人已经往前面走了,只好追上去。刚走出会场就有人叫向左的名字。来的人是个女孩子,就是中途给向左送纸条的女孩。她抬头瞥了眼安安,脸色不善,然后对向左说:“青青在天台等你快一个小时了,你没去?”

向左眯起眼睛,礼貌打量女孩,脸上是不确定的表情。“这位同学……”

“你根本没有看纸条对不对?”那女孩看起来有些生气了,“青青说等不到你就不回去,她喜欢你三年了,难道也不值得你去见一面?”

向左嘴角还是笑着,客气疏远,“不好意思同学,我现在还有事情。”

“向左同学。”女孩追了上来,拦住向左,“她见不到你不会死心的,你去见见她好吗?拒绝也罢,别让她这三年的付出最后什么也没得来。”

听见那个女孩说,向左迟疑了下。又看了看安安,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去看看。”然后又转头对安安抱歉的说:“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很快下来。”安安想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转头向左已经被女孩拉着走了。

等向左的时候,景一已经颁完奖提前离场了。老远看见安安站在停车场中央,他挑着眉毛走近了安安。

“那个小男生呢?”嘴角上讽刺的笑容很明显。

安安闭口不说话。

景一这个人很容易情绪化,嘴角的讽刺很快被怒痕代替。一不小心说话就变得恶毒:“你那么委屈就是因为他吧。既然是这样,算是我欠你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对女人一向大方。”说着话,他掏出金属名片盒,一张名片给安安:“想到后给我电话。”

安安没接,景一直接将名片赛到她手心里,才开车离开。

等车子消失不见后,安安才收起那张名片。她想,还是留着吧。

后来又等了一会,才看见向左下来。表情还是淡淡的,身后跟着刚才那个女生扶着另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生。扶着的那个女生歉意地对向左说了句什么,才走开了。

然后向左笑着跑到安安身边。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没关系。”

“走吧。”

一路上向左没有提起过刚才去天台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用想安安大概也猜到了是向左拒绝了那个女孩吧。

第八章晴天霹雳

安非在躲安安。她出院后就一直和安安岔开时间回家。是觉得丢脸还是不想面对,这些都没有关系。安安近日来身体很不适,她不在乎安非到底怎么了。

傍晚终于和安非碰到一块出门,安非开车送安安去和艾克教授约定好的地点,然后再回研究院,据悉的这段日子安非没有再吵着闹着去找景一。

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家人气很旺的法国餐厅,正是饭点的时间食物的香味时不时传来,混合着红酒的香味,并不觉得好闻。最近安安总是从早到晚的头晕,胸口还闷得发慌。总是做不了几道题就开始呼吸不顺畅。

眼下闻着这味道越发的难受,皱着眉头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半小时,但是她胸口闷得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急匆匆找到了洗手间,抱着马桶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翻滚着,绞痛一般。

捂着肚子出来,洗手台旁边站了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洗着手,温和的冲镜子里的安安笑。

那笑容让安安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腹,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心底却由生着恐惧。

她跑出餐厅,第一时间冲进了超市,找了就近的厕所,撕开包装纸的手颤颤发抖。最后居然没敢真得用那东西测试,安安头一次胆小的坐在马桶上哭起来,不敢让自己哭大声,捂着嘴巴,嘤嘤呜呜,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衣领上。

和艾克教授的约定失约了。向左是在中心公园找到安安的,远远看见她时候,蹲在地上,头低着。接到电话,对方没有说话,但是来电显示是安安,沉重的呼吸声听着令人难受。向左纯属抱着试试的心态,居然找到了她。

像那一次一样,他放慢了脚步,轻轻蹲在她身边。

叫她:“安安。”

你怎么依然哭的像是个小孩?

“向左……我可能,怀孕了。”安安吸着鼻子,抬头看向左。

向左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才二十一岁,我大学刚刚毕业,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没有资格怀孕的。”她呢喃着,声音沉沉的夹杂着鼻音。

向左安抚她:“或许是你多想了,你有没有去医院?”

安安摇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可怕得吓人。

“走,我们去医院。”向左拖起她,不该让她这样为根本不清楚的事情伤神的。

没有去医院,在附近的保健室重新买了验孕棒。她这次验了,在肯德基的厕所里。

然后,她一路跌跌撞撞被送回家里,进了房间,靠着大门颓然倒下。父亲却粗鲁推开房门质问为什么爽约了?和艾克教授的约定怎么可以就这样爽快落跑?

她根本说不出辩解的话,父母失望的表情越发让心口疼。

父母离开房间的时候,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泪无声无息。

告诉大家会怎么样?拿掉孩子?封锁消息,送出国,几百年不得踏足这块土地?有可能,她懂得安家的决绝。

她的前途尽数全毁。

还有,她要怎么向安非交代?这个孩子是你最爱的那个男人的?

提到安非,她突然冲了进来。无视躺在地上的安安,车钥匙扔在地板上砸出刺耳的声响。依然还是质问:“你的车为什么会停在海天华庭?”

“你为什么要去哪里?!你是去见景一的对不对?安安,我安非不要的你的同情。你根本不够资格同情我!”

关上房门那一刻,安安终于明白了这些天安非对自己的疏远。原来是因为她骄傲的姐姐以为自己丢脸丢到家了,更怕被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妹妹笑话。

这些都不可怕,最怕的是,无风捉影,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安安去见了景一。

景一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很诧异,他以为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见到自己。面对面的时候他嘴角的讽刺忍不住露出来,听了安安的说辞,更加忍不住嘲弄。

安安说,“我需要钱。”

景一大手一挥,扔给她一张支票。

“多少额度你自己填。”好吧。这是他欠她的,应该要付的钱。景一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也期待错了人。他很生气,气自己。

安安填了三百万的数额,景一看着那数字嘲弄:“三百万?高级妓女也没这么高的数字。”

“加上第一夜,我知道你不缺钱,何必为了我连带着把自己说成不堪的嫖客?”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拿了钱走人,但是景一不让。

他扯着她,压低她的脑袋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那殷红的嘴唇。

“别让我觉得,三百万付出得太容易。”

安安愤愤推开他,掉头往外跑。跑了不知道多远,才停下来,捏着支票的手心里汗渍渍一片。

听说市郊外有一间黑市医院,器官,血液倒卖的事情屡见不鲜。因为它见不得人安安终于确定了在这里做手术。

她用最快的速度计划了好了一切,和医院的人预约好了手术时间,安慰自己这一切都能过去,但千算万算居然算不过更多遗漏。

本地报纸在第三天发行了一通独家新闻。

“姐妹同心,同时恋上景式一族。”标题取得够含蓄,但是内容却丝毫不客气,有安非同景一的照片,有安安凌晨从景一家里出来的画面,还有那日景一凑上来咬她嘴唇的画面。

怎么看都是暧昧不明的状态。

安安无从辩解。三堂会审都榨不出一句话来,父亲拿着一叠报纸直接摔在她的脸上,说了一句,就一句话:“你连安非还不如!”

不如安非的光明正大。同样是男人,她却要背负上勾引姐姐男人的罪名,败坏安家名声不说,居然还在姐姐进医院那天,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