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川吃得不多,拿纸巾擦擦嘴然后准备出门,我胡乱擦擦手从吴妈手中接过他的外套殷勤地递给他笑得一脸的天真烂漫。
“做任何事你喜欢便好,以后我不会过多横加干涉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是真的吗?”
“当然。”
“段承川我爱你!”
我想是猴子一样缠绕在段承川的身上,不管不顾得凑上嘴巴去吻他。
“瑾栀,你没擦嘴。”
“呵呵呵,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
我用手随便在他的唇边使劲抹了抹,段承川无奈的将我放下。
“昨日下雪,你今天最好别出门,许慎要和我出去。”
“好,我在家等你。”
“这么乖巧?”
“我在努力作贤妻。”
我拌着段承川的手臂走出门,远远看到候在车旁的许慎,以我的眼力,竟是看到了他的脸颊一侧淤青的痕迹,这绝对是惊天大新闻,还有人能够打得过许慎,还有人敢打许慎?
许慎是父亲当年专门为段承川精心挑选悉心培养出来的保镖兼职司机,一般都是有段承川的地方,他必然隐没在离他10米远之处,曾经有收受钱财的亡命之徒截/杀号称病怏怏活不了的段家少爷,被许慎在十招之内制服,即使在群攻之下他以一人抵挡都不曾明显落下风。
我小的时候极为不屑,经常跑至他身边撂腿挑衅,总会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般招制服然后一只手拎起来像是耍猴一样示众,通常还会被闻讯赶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沈源好好嘲笑一番,直至段承川前来解救我。
所以,对于许慎,除了他的冷以外,我最为忌惮的便是他的身手。
但是,看他脸颊上的伤痕,明明是被人打伤的嘛!
“许慎,快告诉我谁打你了?真解气!”
他又恢复了万年如一日的冰块脸,连正眼都没给我一个,只机械的为段承川开车门。
“难道是你站在那里没躲,被段承川打的?哎呀,会不会毁容,我有金疮药!”
我心情如此阳光明媚,笑嘻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关上车门绝尘而去,双手背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转身回去。
段承川晚上回来的时候我还趴在他书房的地板上咬着笔头抓耳挠腮百思不解。甚至他什么时候进来我都不曾注意到。
“研究什么这么认真专注?”
他挺拔的身躯即使蹲下都投下大片的阴影,恰好遮住了我的视线,我闻言抬头,咬着的笔头啪掉落在地毯上。
“承川,你回来了?”
“怎么逮到什么东西都能吃?”
段承川拧着眉头抬手敲了敲我额头,分明是不赞同。
“嘿嘿嘿,这才叫废寝忘食嘛!”
“真不知你是学了点什么,废寝忘食都可以这样抓来用,你小学语文老师该要气吐血。”
“她早已断定我不是学这个的料,偏偏你们不相信。”
我动了动身子谁料这样趴的时间过长,两条手臂已经发麻,肘关节都有些动不了,整个人龇牙咧嘴用求救的眼光看向段承川。
他背着灯光蹲着,眼角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顺手刮了刮我的鼻梁这才大发慈悲的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你呀!”
“我这般废寝忘食你不是应该狠狠夸我吗?”
“谁知你是否又挂着羊头卖狗肉。”
“呸呸呸,我何时那样做?”
“需要我找你同学核实还是找你代课老师询问?”
我趴在段承川的肩头就这样被他扛起来,他一句话便戳到了我的软肋,甚至还否定了我最近的努力。
“哼!你难道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
“只不知你是否和吕蒙一样。”
“我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段承川就扛着我一路下楼,反正我不担心他会将我摔下去,十分享受地搂着他的脖子,今天终于没有闻到过分的烟熏气味。
“哎呦,两个小祖宗,你们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吴妈大声的惊呼唤回了我的注意力,我一扭头看见端菜上饭的佣人均是目瞪口呆之状,这才反应过来,我挣扎着从段承川手中滑溜下来,呵呵笑得笑个傻子。
“吴妈,不要大惊小怪,承川在练习举重。。。”
我看着吴妈诡异的眼神在我们身上来回逡巡一遍以后然后暗自神神叨叨进了厨房,于是趁机抬脚狠狠踩住段承川,扔下一句话匀给他一个高难度的白眼径自向餐厅走去。
“段公子,注意形象。”
“哈哈哈哈。。。”
我身后是段承川毫不客气的开怀大笑,整个晚餐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用过晚餐以后段承川照例钻进厨房,我跟着吴妈切了水后脚便跟着他跑了进去。
“有事?”
“吃水果。”
“无事献殷情。”
“鸡鸣狗盗。”
“唐瑾栀!”
“我在!”
“你。。。你真是气死我。”
段承川被我气得哭笑不得,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写满了此起彼伏,我顿时觉得扳回一局。
“承川,我有问题请教你。”
“说来听听。”
“我刚刚看有关资本控制的理论,按理说资本的天性和本质是在运动中增值,如果要增值就必须先保全,所以说资本保全是控股公司实拖资本控制的核心目标。其中财务资本保全多为控股公司所用,并且直接选择其名义下名义币值资本保全观念,但是在在市值大幅度变动的情形下,采用名义货币单位计价,不同时期以名义货币表示的资产和利润的可比性势必受到影响;最终导致虚盈实亏或虚亏实盈的结果,会计信息的相关性会大大削弱。”
“恩,然后你的问题是国际会计界仍然固守财务资本保全下的名义币值资本保全观念,坚持以历史成本和名义货币为基础编制财务报表是何原因?”
“你怎么这么聪明?”
“你没下角标的注解么?”
“啊?在哪里?”
“瑾栀,看书可不是囫囵吞枣只看看得见的东西,关键是要你去摸索和思考看不见的,那样才有进步。不过你学会提问证明你也是用了心的,我就既往不咎啦!”
他说话是带着那样一副没关系,我度量大我不介意的腔调十足的想让我抡起拳头砸过去,但我十分有自制力地压制下来,仍旧一副不耻下问的谦虚态度听他讲。
“除了名义币值资本保全现本身所具有的优点外,政府的税收利益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我觉得各国普遍采用名义币值资本保全观念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由企业制度下出资所有者和经营管理者是一种委托代理关系所决定。”
“怎么说?”
“对于企业所有者来说,重要的不在于资本保全的结果度量,而是在于对资本保全的过程控制。这种控制需要采取一种恰当的手段来明确经营管理者的受托责任,并较为客观地反映受托责任的履行过程,避免随意粉饰。历史成本和名义货币计价是达到上述目的的理想手段,因而能被企业所有者广泛接受。不仅如此,历史成本也是出资人分配利益、承担风险负有限责任的唯一依据。从经营管理者的角度来看,不仅作出任何决策需要依据历史的经济事项和会计数据,在报告业绩时倾向于高估资产、虚增利润,在存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名义市值资本保全概念所揭示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经营管理者的这种需要,所以他们也乐于采用这种资本保全规。”
段承川手里牙签扎着水果吃的不亦乐乎,顺带往我嘴里塞几块,但这一系列的动作丝毫不影响他侃侃而谈,我甚至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闪亮的光,原本以为这些书本摆在他的书房中是作为参观,平日里也应当是被他束之高阁的产物,我竟是不曾料到他竟然全部读过,而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段承川,我好崇拜你!”
“我不过班门弄斧,瑾栀,做任何事情细心踏实才是最重要的。”
刚夸了他一句这人就开始老气横秋,我顺手扎了一瓣苹果送进他的嘴里,笑嘻嘻的问他。
“甜不甜?”
“有点酸。”
“我也闻到了你浑身的酸腐气。”
我笑着扭转身子跑出书房,留着他在身后追着喊。
“唐瑾栀,我看你敢摊着满地毯狼藉就跑!”
他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本事还是从我这里偷师学艺的,我要信他简直是对我智商和情商的莫大侮辱,哼!
我心满意足的回房趴在松软的床上整理笔记,光着的两只脚丫子朝天胡乱舞蹈,连吴妈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不曾听到,直至她进门站在我床边。
“你这孩子,门外叫你好几声都不应。”
“吴妈?我没听见。”
“热水都烧好了,你是不是先洗漱再勤奋好学?”
吴妈也在埋汰我,我撅着嘴巴从床上爬起。
“吴妈你也笑话我。”
“怎么会,看你和承川开开心心的我比吃了十罐子蜜糖都要甜,快点下床洗漱,今天下午和巴顿翻滚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