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蔺猛地一推,她手上没拿稳,保温杯撞在地上,水花溅了她一裤子。

许安姿避之不及,见衣服反正已经脏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没有躲反而迎了上去,扶着他的肩,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柔地拍了起来。

伸长手臂抽了几张纸巾擦拭他的嘴,“苏少,苏少,好点没有?还很难受吗,你忍一下,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座机上应该有拨出电话的记录。

她起身,手腕从身后被人扣住。

“不用……”苏蔺只轻轻一握,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劲,许安姿顺从地坐回床上,苏蔺确实也使不出什么劲了。

苏蔺动了下,索性靠在她身上,,许安姿无可奈何地揽了他的腰,怕他晕乎乎栽下沙发。

苏蔺顺势将脑袋埋在她肩窝处,呼吸间尽是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奶味,好闻得很。

看着刚还冷艳高贵的男人眨眼间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趴在她身上嗅来嗅去,许安姿不自在地动了动。

男人不满地按着拥住她的腰,“为什么不躲?”

轻弱的气音儿羽毛似得挠着她的耳垂,痒痒的,许安姿局促地躲闪,“我哪里不躲,不是没躲过吗?”

男人一声轻笑,显然是不信的,“还知道知恩图报啊......”

小心思被看穿了,许安姿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去洗澡。”

“好。”她乐得离他远远的。

许安姿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又听他说,“洗干净了再过来。”

顿时有种马上要赴鸿门宴的不祥之感。

等她洗好换好再走进苏蔺的房间,房间里的床单被子地毯全部都换过了,苏蔺睡着那儿,合着眼,像是睡着了。

许安姿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往回走。

男人睁开眼,狭长的眼尾上勾,似笑非笑的神情,“过来。”

指着床沿让她坐下。

许安姿认命地坐下,屁/股都不敢多挨着床,只蹭了个边边。

苏蔺让她坐下,就把这人搁那儿不搭理了,闭目养神。

暴风雨前夕总是格外宁静的,这宁静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苏蔺将她晾在一边,晾够了,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这么坐着,你不累吗?”

怎么不累,腿酸得要命啊。

他都这么说了,许安姿悄悄扔了个白眼,也不矜持了,大/屁/股重重往床上一砸,床都陷下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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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蔺轻声笑起来,女人恼羞成怒的小表情还蛮可爱,自顾自笑完了,才轻忽忽地飞过去一眼,开始秋后算账,“你烧了我的厨房,你知道那套厨柜值多少钱吗?”

“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拿出实际的补偿方案。”

“你拉我一把,我也尽心尽力照顾你,能不能两相抵消?”她这话说得没啥底气。

男人面无表情,“嗯,所以,需要追究的只有被你烧坏了的厨具。”

“不能怪我,我早说了我不行,你偏不……”

男人笑而不语,“哦,怪我啰?”

如果签订不平等条约,她还不知道这人会提出怎样奇葩的条件,她没兴趣陪他玩小白和精英的游戏。

许安姿咬咬牙,缩头是一刀低头也是一刀,这几年上班她也积攒了一小笔积蓄,大不了赔就是了,“你说吧,要赔多少钱?”

“哦?赔?”苏蔺慢慢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估算损失,德国leicht橱柜身价不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套大概一百来万吧。虽然你手下留情,没来得及把它烧成灰,不过,要换,是一定的了。”

“一百多万,苏蔺,你怎么不去抢钱啊?”两丸幽黑盈润的大眼睛瞪得圆如铜铃。

苏蔺挑眉,揶揄地看着她,手指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女人在他节奏性地敲击中一点点地垮下脸来,卖了她也不够赔啊!

“卖了你,就够赔了。”

原来她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

男人微笑如水,嘴角噙着一抹戏谑,他眯着眼斜斜地看过来,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看起来极无情又极多情的样子。

许安姿心里急,一急脑子就乱了,慌了,脱口而出,“本人胸无二两肉,骨头多肉少,卖相不好的。”

说完恨不得挖个洞埋了自己。

“噗!”苏蔺没憋住,笑场了,边笑还边咳,“我看卖相还行。”

许安姿脸红得像鸡屁/股。

苏蔺笑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赔了?”

许安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靠,这厮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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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苏蔺出了趟差,给她带回一个黑天鹅的可可传奇的蛋糕,他说,觉得这个蛋糕很适合她,就带了回来。之后他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一块丝巾、一副耳坠,甚至小孩子穿的虎头鞋,这样的人会花心思为她搜罗礼物吗?不会都是秘书代劳的吧。苏蔺的态度让她隐隐地明白,这个人,是真的不会逼迫她。

许安姿会笑着说谢谢,化妆品会用,首饰却从来不戴,她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怎么办?攒着吧,等哪天没有钱了,靠这些,我还能当个小富婆。”

苏蔺也只是笑笑,由她去。

安逸的日子久了,人容易变得倦怠,倦怠的时候,时间又过得特别快,她偶尔回忆,只恍惚地觉得徐延风离她似乎很遥远了,她的一方城池也许快要成了别人的城池了吧?

许安姿和方文静约好去做spa,她都在路上了,这丫的说不去就不去了。

她自个儿逛了趟超市,买了点必需品,天色不早了,兴致索然地往回开车,半路来了电话,“怎么,后悔抛弃我了?告你啊,你跪着求我,老娘也不原谅你!”

“姐,你是许安峰的姐姐吧,不好了,他出事了。”打电话的愣了会儿才开口,响起的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李浩?说清楚,怎么回事儿?”呲地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在路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刹车的痕迹。

李浩和许安峰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幼儿班的时候就为了抢心仪的小女生互掐,掐得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一掐也掐出了十几年的兄弟情。

初中时,许安峰考到了市一中,李浩跟着父母去了外地,两人断了联系,没想到大学竟然又阴差阳错命中注定地考到同一个学校分到同一个宿舍。这对狐朋狗友感情好得蜜里调油,又都是光棍,平日里勾肩搭背形影不离,乍一看激情四射,细看了更加激情四射。

某一日,许安峰发了狠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赌咒发誓说他爱的绝对是女人,许安姿将信将疑,双手环胸,笑而不语,气得他差点一激动拿刀抹了脖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许安峰这回扬眉吐气了,代价不过是断个手断个脚的。

李浩巴拉巴拉说着,事情很简单,酒吧某个服务员,乃清汤挂面小美人,美人被人揩油,许安峰见义勇为,英雄救美,邂逅了佳人,传奇由此展开。开局很美好,但他忘了,一段传奇,往往有个金刚不坏之身的男主或者集权势富贵于一体。可惜,他只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早年练过近身搏斗,没啥说的了。不巧的是,那个吃瘪了的狗熊有个强大的后台,好了,狗血的剧情上演了,狗熊领着他的后台来找茬了。

“姐,我这是没办法了,实在不知道找谁了,我们几个朋友也都是学生……”

“嗯,我知道了,你尽量稳住局面,等我过来。”

许安姿挂了电话,慌忙地拨了快捷键出去,拨出去了才反应过来她拨的是徐延风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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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风的快捷键是1,过了这么久,她一直没改过来。

想要掐断,手指伸出去又停在那儿,除了他她还能找谁呢?许安峰怎么敢招惹上那些人呢?他是嫌命长了还是嫌爸妈命长了?

铃声响了好久,终于被人接了起来,“延风,是我……”

“我有事,在忙。”

一句话没有说完,被对方利索地掐断了,嘟嘟的忙音一声声刮着她的耳膜。

想到许安峰如今的处境许安姿手心里黏呼呼冷腻腻的,全是冷汗,她滑一滑,手机落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就像她的爱情。

许安姿呆了会儿,才附身捡起来,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情伤春悲秋。

手忙脚乱地开了机,还好还能用。锲而不舍地又打了一次,对方已经关机了。

许安姿站在原地,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机械地抬手,手机贴着脸颊,“喂……”

耳窝潜入男人沉默的平缓呼吸,一起一伏,她听得清晰。

“你哭了?”沉潜好听的嗓音传来。

“苏蔺……”许安姿低低地叫了一声,嗓子干涩,哑哑的,像停了水的水龙头,发出难听的汩汩声。原来,她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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