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走后,林正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她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激动,毕竟两辈子了,这还是头一次结婚。
窗外的夜色正浓,深冬的夜晚,一切都静悄悄的,林正月就这么望着窗外,望了许久。
突然,她听见“嘭——”的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林正月背后的寒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林家虽然翻修了房子,但依旧是土墙,一下雨就容易流得一院子的黄泥水。
而且他们的土墙不高,上面也没扎玻璃片什么的。
即使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的,但是每个村,总是有那么两个赖皮流氓。
该不是遭贼了吧?
“呸!真缺德。”林正月低低骂了一声,偏生挑着她结婚前的头一晚上来行窃,这是算准了林家人为了林正月的名声,即便发现家里遭贼了也不敢声展,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正月下床穿了鞋,裹了大衣悄悄的拉开了门。
果不其然,她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朝她屋子这边摸了过来。
这段时间,林正月都在借着花草上面的能量修炼,身体早就比以前那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大姑娘好了去了。
艺高人胆大,林正月一手抄起靠在墙边的扁担,稳住呼吸,轻手轻脚靠近对方,对准他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棒。
“嗷——”那个男人一声惨叫后又戛然而止,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那人疼得嘶嘶的换气,偏生又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屋子里的林父林母给吵醒了。
“月月,快别打了,是我。”
看来还是熟人?
林正月一挑眉毛,放下了再欲砸下的扁担。
那人抬起头来,却是一张文弱白净的脸,还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剪得短而整齐,整一个学生模样。
林正月有原主的记忆,认得这人:“赵文斌,你来干啥?”
“嘘—嘘—,月月你小声点。”赵文斌忙压低声音道。
林正月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吧,有什么事?”
见林正月神色冷淡,赵文斌连同先前被打的火气也一块窜上来了,质问道:“你要结婚了?”
让林正月皱了皱眉:“你不是知道了么,就在明天。”
赵文斌是小竹溪村的。大竹溪村和小竹溪村本是一个村子,后来因为人口多了,才分成了两个,所以两家距离不远,知道消息很容易。何况林家先前摆酒席的时候,就有不少小竹溪村的过来。
“你怎么能这样!”赵文斌愤愤的说道,“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去北京上大学么?”
林正月冷冷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上吊自杀的时候你在哪里,黎家来订婚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一直沉默,到这时再来计较,有意义吗?”
赵文斌有些心虚,言辞之间躲躲闪闪:“前段时间我都在看书,没怎么出门……确实不太清楚。”
林正月有些鄙夷,赵文斌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只有骗骗不谙世事的人了。
“事实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懒得和你争论。说吧,大半夜的,你过来想干什么?是想毁了我名声么?”在这个年代,私会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赵文斌被吓了一跳,他也不愿被人知道。
“月月,你误会了,我来只是想问问,你还爱我么?”
赵文斌声音又低又哑,这话说出来跟念情诗一样全是深情。
林正月冷笑两声:“你问我,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你要是真心喜欢我,现在这个时候就该知道避嫌。”
赵文斌性格懦弱,早在原主自杀那段时间就退缩了。林正月这话一出,似乎对赵文斌打击颇大:“我知道我今晚上不应该来找你的,但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头,实在是太难受了。”
“讲重点。”
赵文斌一噎,调整了一会呼吸才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不对,现在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可是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希望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不要恼怒我,我的心意你也明白……”
“你就是来说这些的么?那就别说了。”林正月转身就走,却被赵文斌一把拉住了胳膊。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我不该来说这些,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向以前那样……”
林正月抽回了胳膊,退开几步和对方保持距离:“既然知道我结婚了,那么我们之间就绝不可能像以前那样。”
“不,月月,我是爱你的。”说着就要吻林正月。其实俩人至今都没接过吻呢,可一想到林正月明天就要结婚,赵文斌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林正月的初吻。
这可把林正月恶心得不轻,她将扁担横在两人中间,怒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打你了。”
见林正月动了怒,赵文斌连道:“别,别……我这就走。”
看着赵文斌又翻了墙,林正月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以后定要修好了砖墙,扎上玻璃片子,院子里再喂两条大黄狗。
经过赵文斌这么一折腾,林正月回屋后不一会就感到困乏了。
想到明儿一大早就要起床,她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一片蒙蒙看不清人的时候,张淑芬就来把林正月给叫了起来。
一通净面梳头,盘上发髻后,院子里热闹了起来,林周两家血脉近的亲戚都陆陆续续过来了。
看着长得水灵灵的外孙女,张家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月月一生下来,我就知道这丫头有福,瞧那厚实的耳垂,这不学问好嫁得也好。”
外孙女争气,张老太太也觉得长脸,她向来偏爱林正月两兄妹,现在林正锋走了,更是把这小闺女当眼珠子疼。
待进了房,张家老太太就背着众人,掏了好几个银圈子塞进林正月的怀里。
“你妈当初结婚我都没舍得给呢。”张老太太嘴里说着心疼,脸上却笑得乐呵呵的。
长者赐不可辞,更何况是在这种场景下。林正月也没做推辞,红着脸给收下了。
站在一旁的林母一听,有些哀怨的叫了声:“妈——”
“怎么,还和你闺女酸上了?”张老太太人长得精瘦,花白的头发,一双眼泛着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