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热情热心对冷淡冷情

褚樱心中盘算着找个机会与那厨子好好聊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先前吃过的酒,上了头,褚樱只觉得头脑发热,云山雾罩。

褚樱心中暗道:“大意了,这古人的酒还如此上头。”她怕失态,急忙拉着宁明珠离了席面,吹吹风醒醒酒。

苏得莲见两个女孩,都喝得面上绯红,怕是这酒还是烈了些,便吩咐净心令取了适合女儿家饮的酒水。

月夜清冷,夜风也格外清凉,丝竹呀呀之声,散在风中,弥漫在这个莲园之中。

两人返回时,褚樱却是大反常态,低着头,面上冷冷的,抓起桌上酒杯不发一言便饮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大家俱都尽了兴,才散去。

苏得莲让楼仲恺将明珠送回宁府,褚樱已经醉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苏得莲见她酒醉后娇憨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人也不知撒的疯,没命似地灌酒,到底是把自己灌得如此狼狈模样。”

“重华,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褚樱姑娘醉得厉害,恐怕也不方便行走,不如就安置在莲园,回头派人给她家里送个信儿。”

“我瞧不妥。女孩子的名声可不容有失,酒醉,外宿,可不合适。还是我将褚樱姑娘带到书院安置,派了书院的童子去给她姑妈家送个信,就说是安置在书院陪他弟弟了。想来他家人也不好置喙,安置在自家弟弟处,总好过随意在外过夜。”

苏得莲知道穆重华平素最为谨慎,办事想来周到,如此一说也觉得倒是更妥帖了,天色已晚,急忙派人备了马车,亲自送褚樱和穆重华回书院。

一路上,褚樱醉的迷迷糊糊,嘴里胡话不断,话中是不是提到自家那张厨子,口口喊他老乡,苏得莲听在耳中,暗生疑窦,回过身去,在她面上仔细搜寻,暗道:“莫不是她真是是张师傅的同乡?”

褚樱醉得厉害,酒品也不甚好,一路上不是嘟嘟囔囔满嘴醉话,就是大呼小叫,虽然乘坐着马车,但走在路上人恐怕也要听得七七八八。

苏得莲捂住她的嘴,褚樱却挣脱他的手,一个转身,紧紧抱住他。

苏小公爷只觉得软绵绵的一团棉花扑进怀里,带着淡淡的酒香混着女儿香,让他心里一动,随即泛起丝丝甜甜的感觉。

苏得莲柔声哄着怀里的人,褚樱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倒是安静下来。

穆重华瞧着那褚樱靠在苏得莲身上,那苏小公爷不但不恼还细声细语地哄着,穆夫子瞧着眼里,心中微微有些不畅快,低声咳了两声。

苏得莲抬头,面上微微有些尴尬,道:“这样大呼小叫,让路人听了总归是不太方便。”

马车突然一颠簸,褚樱醒来,对着苏得莲喊道:“妈。”搂着苏小公爷的脖子,径直吻在他的右脸颊,两片温软的嘴唇贴在脸颊,一阵酥麻的触感直击心口,让他楞呆呆不知所措,苏小公爷猝不及防,却是让一个醉鬼“轻薄”了一番,搂着褚樱肩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了。

褚樱吃痛,一把推开他,反身去抱着穆重华的大腿喊道:“爹”。又要去搂穆夫子的脖颈,苏得莲见她如此,真怕她也在穆重华的脸颊亲上去,一把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皱眉道:“怎么醉得如此厉害,下回可不敢让你喝这么多了,指不定弄出什么来。”

两人见褚樱如此放恣,硬将两人弄成了“夫妻”,顿时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哄着褚樱,终是到了天圣书院,褚冠早早接到了穆夫子书童的信儿,在门口望了又望,心中焦急不知姐姐到底如何?

褚冠等在书院后门的小路上,终于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远远瞧见了马车旁摇晃的灯火,褚冠心中一喜,心道大概是夫子与姐姐归来了。

褚冠上前去,喊道:“姐姐,夫子?”

马车停住,车夫放了马凳,苏小公爷矮身出来,道:“褚公子,许久不见?”

褚冠见是他,有些意外,探身向车中瞧去,见姐姐与夫子同在车中,心中也略略安下,道:“见过小公爷。”

褚冠对苏得莲没有好感,也无意与他寒暄,只是追问姐姐为何那般不省人事?

“无事,今日是我做东,请褚樱姑娘和朋友聚聚,一是感谢褚姑娘舍身护我的义举,二也是我久未归京,找些朋友热闹一下,只是没想到,褚樱姑娘不胜酒力,也是怪我,没顾及她一个女儿家,酒醉晚归回你姑母家也是不妥,这才想着先将褚姑娘安排在书院。”

褚冠一听是穆夫子宴请,心中大大放下心来,笑道:“还是夫子考虑得周全,有夫子在,褚冠倒是放心了。”说罢,挑了挑眉,回头瞧了瞧苏得莲。

苏小公爷知道他因为褚樱的事情有心挤兑,心道自己倒是不必和一个少年计较。

苏得莲上车就要搀扶褚樱,那褚冠见状,急忙窜上马车,将姐姐揽在背上,口中嘟囔着道:“真是让人操心呀。”

苏得莲心中好笑,心道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倒是少年老成,这对姐弟彼此记挂,也是难得。

第二日,褚樱在头痛中转醒,周围虽是陌生,但见弟弟守在床前,也是安心,褚冠见她醒来,大概是宿醉,眉头抽成一起,道:“姐姐,你这是喝了多少,这会儿头疼的滋味不好受吧?”

“没事,谁知道这酒喝起来香香甜甜,后劲如此大。下回注意。”

“姐姐,你怎么与那苏小公爷还有瓜葛,他……不是好人?你别与他一处,我怕你会吃亏。”

褚樱低头瞧了瞧那还满脸孩子气的弟弟,道:“你又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前日在围场他还救过我一次。”

“姐姐,你信我,你难道忘记去年三月的事情了?那苏得莲眼带桃花,惯会迷惑人的。姐姐可莫要重蹈覆辙。”褚冠本不愿再提及姐姐的伤心事,可又怕褚樱又栽在苏得莲身上。

“记得,记得,只是此时非彼时,管他什么桃花,我如今瞧他不过是一块石头。”

褚樱听他提起三月之事,面上沉了沉,旋即又笑了笑,道:“都听你的,以后我离苏小公爷远些,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好不好?”

褚冠这才有了笑容,道:“姐姐,咱可一言为定。”

褚樱瞧着褚冠,想到那可怜的褚樱姑娘,怎么就遇到了那苏小公爷,一枝桃花一抹笑容,便勾走了那姑娘的心儿,而他自己的心就是块冷冰冰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