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病床上再见面

何仙山还见他站着,没好气拍了拍他,“你这怎么办?”

净给她找事。

“再找一个,”匡伊楠不习惯和这些人有过多交流,一时间眼神有些躲闪。

见他这样,何仙山就知道他找不到别人,调侃道,“匡医生,给我五百块钱,我跟你走一趟?”

闻言,匡伊楠开始掏钱,毫不犹豫,何仙山还想拒绝,一千块钱塞到了她手里。

女人哭笑不得,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无奈把钱揣进兜里,拉住匡伊楠的胳膊,拖着人道,“走吧,你先去你屋子那边,我等下过来。”

等下过来,匡伊楠对这话深信不疑,何仙山拿了别人的钱,也没想骗人,找人拿了钥匙开了辆拖砖石的车子开过去。

路上又顺带抓了几个壮丁,一人塞了三百块钱。

匡伊楠打开大门时,何仙山靠着车窗冲他笑,笑容很纯粹,让匡伊楠心跳都快了两分 。

家具早就打包好了,直接装上了车,打包好后,何仙山和那两个小伙子道了谢,让匡伊楠也上车。

“地址?”

“东云市别墅区,”

别墅区,有钱人呐,看不出这小子不仅是富二代,马上还要成为拆二代了。

何仙山不知从哪里摸了一片口香糖嚼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儿,开车也稳当的很。

歌声很空灵,有一段没一段的,匡伊楠手指轻扣着自己的大腿,有点想说什么的冲动,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匡医生多大啦?”像是看出了匡伊楠的尴尬,何仙山开口问道。

“今年28,你呢?”

看样子应该不大,何仙山笑了笑,“我24,比你小4岁哦。”

24岁的包工头,很少见呐。匡伊楠眼露好奇,“女孩子干工地不累吗?”

何仙山摇摇头,前边是一个红灯,她停下车,心里想了一会儿才道,“想听我讲故事吗?”

“嗯,”

“不告诉你,你知道我叫何仙山就行了,咱俩又不处对象,知道那么多干嘛。”打小在工地上混的何仙山对人其实有很大的警惕性。

闻言,匡伊楠笑了笑,他即使相亲,相亲对象也不可能出现何仙山这样的,可能他从未接触过,心存好奇罢了。

一路无言,何仙山不想和他唠嗑,男人又说不出话。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别墅区的门口,何仙山来过这里,曾经还想过要不要买栋别墅,最后摸了摸兜里的银子,作罢了。

打电话叫了几个附近的人帮忙把东西拿下去后,何仙山就开车离开了,匡伊楠来不急喊她喝口水,女人就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再见面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匡伊楠刚查完房准备回办公室,还没上电梯,就被旁边的护士扯过去,“匡医生,急诊那边缺人。”

一路小跑赶过去,没进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沙哑低沉却暴躁。

“嚎个鬼啊,我告诉你,等你出院了看我不找人把你打进来,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踏进门,就见何仙山躺在病床上咒骂着旁边床上奄奄一息的大汉。

大汉脑袋上开了一道口,鲜血止不住的流,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脚脖子上插着两根钉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虚弱。

匡伊楠走近她,俯身掰过她看大汉的脸,阴沉不耐。

何仙山吓了一跳,见到熟人,刚想开口,还没说话,匡伊楠松开了手,眼露凉意。

“匡医生,我严重吗?”看男人这样,难不成她要截肢……

“严重,”匡伊楠严重怀疑他们俩打架了,看大汉的眼神已经很怨毒了。

何仙山心里不安,想给自己换一个医生,犹豫间老徐穿着血淋淋地衣服赶了过来,身后跟着警察。

因为何仙山的意识还很清醒,警察打算先给她做笔录。看到警察的一瞬间,何仙山故作晕态,侧身快要从床上掉下去了。

匡伊楠离她近,伸手稳住她,探了探脉搏,“病人昏迷……”

本来是想假昏迷的,谁曾想一闭眼就真的昏过去了。

何仙山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脚脖上的钉子已经取出来了,包的严严实实。她妈坐在椅子上剥橘子,见她醒了没好气道,“还好吗?你一个姑娘家跟别人打架干嘛,他五大三粗的一个人,你打得赢嘛。”

“嗯……嗯……”何仙山不想听她啰嗦,索性闭上眼。

她在工地指挥拆迁,那个大汉举着竹竿就冲她来,她不得已拿着钢筋反击,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两人一起滚进了拆迁现场,大汉脑袋嗑出一个洞,她脚脖子穿了两个洞。

救护车都是老徐帮忙打的,因为他们赶到时两人正在斗嘴,连八辈祖宗都骂上了。

何仙山躺了没多久,病房门就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匡伊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实习生。

看到医生,何妈妈闭了嘴,瞪了瞪何仙山。

“感觉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很清冷,像是在盘问犯人一样。

何仙山感觉他很不一样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问她那么多事情,今天一股子公事公办的感觉。女人放软了语气,“匡医生,我脚没有知觉。”

匡伊楠靠近床边,掏出一支笔敲了敲她的脚背,“有感觉吗?”

“疼……”是真的疼,何仙山脸色变白。

匡伊楠收回笔,面露严肃,“如果想早点好,就不要跟医生说假话,”

“好好好,”

匡医生冷漠地出了门,何妈妈一脸八卦地看向何仙山,她闺女这是对人家小医生不怀好意啊。

不怀好意的本人却不自知,摸了手机看自家领导给自己发的短信,工地那边她应该不用去了。

果不其然,领导先是批评了她的行为,然后告诉她带薪休假,最后说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何仙山满意地笑了笑,何妈妈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就回家做饭起了,没一会儿,何仙山的下属拎了水果过来看她。

“何队,您厉害啊,脑袋都给人开瓢了,”

“小意思,小意思,”说的何仙山都不好意思了。

“何队,你还回来吗?”还有人担心她会不会被辞职。

何仙山笑了笑,“不会的,领导爱我爱的深沉。”

“哈哈……”

工友们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何仙山眯着眼想睡一会儿,病房门又开了。

换上便服的匡伊楠走了进来,坐到床边,两人对视,男人眼里一片平静,何仙山败下阵来。

“匡医生……”

匡伊楠收了眸光,语气淡漠,“怎么弄的?”

原来是问这个啊,何仙山如实相告,“他找我打架,一来二去我们就这样了……”

还一来二去,匡伊楠想把她脑袋撬开看一看,成语可不是拿来这样用的。“为什么不叫保安,”

“工地上哪有保安……”何仙山也委屈啊。

匡伊楠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看似要摸她,何仙山闭上眼,手从自己头上越过至床头,匡伊楠调高了病床。

“下次注意一点,”

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匡伊楠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懵的何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