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层纸

冬院中,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冒着冷气。

苏起楚和苏神医站在房屋前,两人的眼光带着愧疚感。尤其是苏起楚,眼中是深深的自责,低声道:“苏神医,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在这般的残忍。为了我一条贱命,搭上了十几个如花少女…”

苏神医打断他的话,劝说道:“苏公子,苏王府需要你。王府之内如公子胸怀大志,而且德才兼备的人已经不多。你若不成为王爷,苏王府大厦欲倾之势谁来挽救。公子,你听我一句,这十几个女孩不会有事的。”

苏起楚依旧不能释怀,握紧拳头的手背布满了青筋,声音低沉的发誓道:“你们且放心,我苏起楚不会让你们一世呆在冰湖内。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救醒,那时候我会带你们离开罪奴府,让你们一辈子生活无忧。”

苏起楚抬起头看着苏神医心不在焉的样子,打趣道:“苏神医,你自从观女台回来,就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你可是看上了哪个女人,我去将她要来。”

苏神医脑海中如有雷霆落下,震得整个人冒出汗珠,连忙道:“还请公子见谅。我只是觉得奇怪,在南宫姑娘的身上,我总觉得乖乖的。具体是如何的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苏起楚拍了拍苏神医的肩,笑着道:“自然是十分奇怪了。以十五岁的高龄破壁,这在青城范围内还是头一遭吧。再说了,若不是你的源灵丹,她也不会…”

“公子,你刚才说什么丹?”

苏神医大声道,脑海中灵光一闪,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源灵丹。”

苏神医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是啊。她吃了我的源灵丹成功破开了灵胎壁。如果换做是一般人,根本是承受不住源灵丹中的灵气,会被狂暴的灵气碾压成傻子。而南宫姑娘成功了,证明她绝非是一般人。她刚才喝下我的四瓶灵兽血,不是四大灵体之一,这又令人想不明白了。”

苏起楚如坠云雾,他机械般的点点头。南宫雪肯定不是一般体质,却又不是四大灵体,的确十分的可惜。

“公子,南宫姑娘被夫人抓去了。”绿蝶的声音从院外急促的传来。

苏起楚和苏神医连忙来到院外,看着绿蝶急匆匆的跑过来。绿蝶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口中一口又一口喘着粗气。

“南宫雪被夫人抓去了?”苏起楚微微使出灵气将绿蝶托在空中,朝夫人的府邸而去,“夫人为什么要抓南宫雪?”

绿蝶道:“公子,我听夫人派来的人说,南宫雪是苍狼国的人不能够留在世上。公子,我们得快一点,晚了就救不到南宫姑娘了。夫人那里的刑罚极多,最怕夫人用千层纸了。”

苏起楚脚步不由得快了一点,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心中暗道:苏颜圣,你输了一万楚币而已,竟然要动我的人。我先记下这笔账,总有一天会与你清算清楚。

一品院中,南宫雪被绑在一个宽约三尺的板凳上,脸上堆放着湿纸巾。南宫雪被封住了经脉,整个人仿若被按在水下,呼吸渐渐开始急促起来。这是苏王府一品夫人最常用的惩罚方式,千层纸。

一层又一层湿纸巾不停覆盖,让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会窒息而亡。这是一品院中最常用的刑罚,也是一品夫人的标志性手段。一品夫人是苏王府的原配夫人,地位尊崇无比,在苏王府中常唤作夫人。

“先停下来,问问她到底说不说?”一品夫人道。她坐在院中央,头顶有绿植缠绕成顶,阳光从绿植中洒落下来,零星落在一品夫人的脸上。一品夫人容颜姣好,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仆人将南宫雪脸上的湿纸巾拿了下来,恶狠狠的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南宫雪大口的呼吸,睁着无辜的眼睛,有气无力的回答说:“我自幼关在罪奴府,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品妇人冷声道:“一个罪奴府的人也能够在十五岁高龄破壁成功,哼,真是不到黄河不落泪。来人啊,给我直接加到千层纸。”

仆人连忙将湿纸巾朝南宫雪脸上盖去,一面盖一面嘲讽道:“竟然混到苏王府来了,你这个苍狼国的间隙,竟然在罪奴府藏身这么久!”

南宫雪无法辩解,她的脸上很快就盖上了几十张纸巾,呼吸瞬间变得十分的困难。她头晕目眩,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幕山河流淌。仆人的手脚很麻利,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又朝南宫雪脸上盖了十几张纸巾。

“我呼吸不过....”南宫雪已经呼吸不过来,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就在这时,她的灵台神藏中央绽放出光芒。那是一团光刺破了黑夜,朝着四面八方切割过去。空间被切开,中央出现了一个小人。

这个小人与南宫雪模样相当,体型却是小了许多。小人出现后就开始了呼吸,灵胎神藏内的灵气进入了小人的体内。南宫雪突然轻松了许多,不再觉得呼吸急促。

“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南宫雪心中一热,她听得出来这是苏起楚的声音。苏起楚来救他了,她不会死在这里了。

苏起楚身影拉成一道光影,突兀的出现在一品夫人身前。他看了一眼南宫雪,连忙朝一品夫人见礼,请求道:“夫人,这是我院中的丫鬟,不知何事惹恼了夫人,我代她向夫人赔罪了。”

一品夫人瞟了苏起楚一眼,抿了一口茶,道:“起楚,你确实她不是苍狼国派来的奸细?”

苏起楚道:“夫人,我以我人格向夫人证明,她南宫雪的确是我府上的丫鬟,绝不是苍狼国派来的奸细。”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仆人依旧不停的添加着湿纸巾,又看见南宫雪的胸膛已经没了起伏,心中十分的焦急。没有一品夫人的命令,即便是他也不敢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