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家的念头

叶贞主动揽下了这件事,让叶张氏松了一大口气。李老爷满意地走了后,叶贞又给叶宁叶霄以针灸救治,没过多久,二人身体即彻底复原。

叶张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木木地扯了扯叶贞,谄笑地道:“贞儿,你啥时候学的医术?好厉害!”

叶贞蹭了蹭额上热汗,把汤药递到叶张氏手中,目光一点叶宁:“三婶,将这药喂给他。小宁好了后,千万别带着他出去,以防被李老爷的人发现。”

叶张氏头点的像不倒翁一样,一脸的恭敬。在院中清扫杂物的叶陈氏看在眼里,微微咬着牙,凉凉道:“会医术又咋?能换来银子十五两银子?”

顿了顿,握紧扫帚:“弟妹啊,你也别太对叶贞感恩戴德,这件事要不是叶贞捣乱,宁儿哪里会受这份罪。”

叶贞为叶宁撤灸针的手一顿,侧过头沉沉地看定叶陈氏。

这眼神无一丝表情,却阴暗深邃,扰的叶陈氏心绪一乱,不觉抄起扫帚大步走了过去。

“小蹄子!看啥?给宁儿弄好后去扫地做饭!”

“二婶觉得卖我弟弟是应该的?我出来阻拦是为行错事?”叶贞语调一如表情,无一丝起伏波澜。

“贞儿,这次是三婶错了。”叶张氏谄笑着,拢着叶贞的手,“你还没给宁儿弄完呢,别被旁的事打搅。”

叶贞甩开她的手,起身站到叶陈氏身前,望定她,冷冷道:“二婶,叶霄是你的亲人。你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还是你自私自利,只认钱为亲?”

叶陈氏自知无理,又被对方问的窘迫,一时间没了应对。

“给我做饭去!”叶陈氏嘴角哆嗦着,把扫帚甩给叶贞,咬牙道,“敢和我顶嘴?我看你就是活计做的太少,吃饱了撑的!”

叶贞捏紧扫帚,自顾自地去清扫院子。叶陈氏蹭了蹭额上热汗,心中稍安,朝叶张氏得意地道:“弟妹你看,有些人就是欠管,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变成啥样子!”

叶张氏撇了撇嘴,给叶宁喂好药后,赶忙去寻叶贞。

“贞儿,小宁身上的针还没取完,你先给她取针。”

叶贞蹭了蹭额上的汗,头都没抬,只轻声道:“二婶要我打扫和做饭。若我没做完就去做旁的事,她一定生气,届时我与叶霄又无晚饭可吃。”

叶张氏讪讪一笑:“这不怕,你去我家吃。”

叶贞仍摇头。将脏物收到簸箕中,准备扔到村头的垃圾场里。这一来一会得两盏茶的功法,叶张氏心下一急,赶忙拦下她,朝叶陈氏喊:“有完没完!别让她做活了!一天到晚地欺负一个孕妇,伤天害理!”

叶陈氏的脸登时黑了,她叉着腰靠在门槛处,亦不畏惧地唤:“伤天害理?你前边卖叶霄就不伤天害理?”

两个妯娌的关系原本好极,可因着这两日的事已如履薄冰,现下因着此事而大动肝火,再也不顾脸面,相互指责起来。

叶贞冷眼瞧着他们,唤来叶霄离开此地。

“姐,二婶三婶的关系一向很好,这次竟打架。”叶霄摸了摸叶贞的小腹,小小的脸上满是愁容,“小侄子要是出生的话,会不会也过我们过的这种日子?姐,我不想让小侄子受苦。”

“不会。”叶贞安慰拍了拍叶霄的肩膀,“我们马上就能过好日子。”顿了顿,走向村口的租赁马匹的档口,轻声道,“在这个叶家,只有我们三姐弟是一心的,其余人对我们无一丝亲情可言,这样的亲戚,我们压根就不需要。”

“店家,这马租一天多少钱?”叶贞拍了拍一匹枣红色的马,朝马棚里高声唤了几声。片刻,一个高大丑陋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从头到尾地打量叶贞一眼,嘶哑着嗓子痞笑道,“孕妇骑马?”

叶贞厌恶他的目光,牵着马的缰绳,后退一步:“多少钱便是,你管这么多作甚?”

男人拍了拍马的屁股,痞笑更甚:“当然得管了。你是孕妇,骑马极容易出事故,要是在半路上出了事,马跑了,我损失可就大了。”

叶霄扯了扯叶贞,吧嗒着大眼睛:“姐,我们骑马干啥去?”

“去镇上碰碰运气,镇上的人大多富贵,若幸运,想来筹到十五两银子也不难。”叶贞按了按眉间,看向男人,“你放心,我身体素质好的很,不会出事。”

“万一出事,我岂不是亏死?”男人摇头,眼睛转了转,狡黠道,“不过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你既然有急事,我就把我的马车借给你。你坐在车上,比骑马安全的多。”嘿嘿一笑,精明的眼睛贴了上来,“当然了,租金还得贵些。”

叶贞倒不甚在乎租金,反正多少她都负担不起,与其如此,不若听从此人的话,还得安全。

叶贞坐上车辇准备赶车,却被男人先了一步,男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挑眉贱笑道:“我正好也去镇子里,我陪你一起去。”

“我是孕妇,他也只是孩子。”叶贞抿紧素唇,冷冷地道,“我们无甚财物,更无价值,你若想半路上行不轨之事,我劝你节省些气力,去抢劫其他有财有势的。”

男人哈哈一笑,扬起长鞭,马儿听从指挥,缓缓地前行。

“我抢劫孕妇作甚?叶贞,你对陌生人也太警惕了,这样活着该多累?”

叶贞没法子不谨慎。这个男人先是暂时不收她的租金,又提前在车上准备了充足的吃食,还亲自为她赶车,他对陌生人这样好,当然会引起对方的忌惮。

“姐,元宵想通了。你刚刚说那些话,是想分家,对不对?”元宵年少,却也看出叶贞对叶家的寒心。

叶贞眉间微蹙,进入车辇,靠在车内闭目休憩。

“元宵,我们日日在叶家当牛做马,可二婶三婶仍恨不得我们出事,与其有一日死在他们手中,不如就此离开叶家,另寻地方居住。”

“说的轻巧。”男人探过头来,痞笑道,“你一个大肚婆,拉扯着一个小屁孩另谋生路。好生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