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机!

晚间叶贞正在缝补被子,小元宵哭的委委屈屈抽噎着气进了屋。

“元宵你怎么哭成这样。”

“二婶把饭都盛走了。”

元宵年纪小,抽抽嗒嗒的抬头攥紧了叶贞的袖口,抬起头委屈道:“姐姐,元宵好饿。”

叶贞心疼的将小元宵抱了起来:“元宵乖,元宵不哭。姐先把谷糠弄出来凑和一顿。”

小元宵脸上的表情又是愤恨了起来:“二婶将谷糠搬自己屋里去了!”

这是成心要饿死她和元宵么?

叶贞寒着脸就朝外走,小元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能行!

“姐姐,你别去二婶那屋,她会打你的。”小元宵拽住了她的衣袖,说话间还拍了拍自己瘪瘪的小肚子:“元宵中午吃的多,很饱的。”

夜色渐晚,叶贞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她没猜错,叶陈氏和叶张氏商议着要将元宵卖掉,想来卖家都找好了,不然也不会连银子数目都定了下来。

断他们的吃食?看来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叶陈氏这次够狠,连着两天没在锅里留吃的。

元宵缩在叶贞怀里,本就缺乏营养的小脸上更是腊黄的。

“怎么还不做饭,要饿死长辈啊!一个个的索命鬼儿,住我家吃我家的还好吃懒作!”叶陈氏出了屋见厨房里冷冷清清的连火都没生登时发火了,站到西房这边就开始大骂了起来。

叶贞将元宵放到地上走到了门口:“二婶,你还想让我们干活还不给我们饭吃,你怎么想的那么好呢,从今天起,你不给我们饭吃,就别想我帮你做饭!”

“哎哟喂!小赔钱货能耐了啊。”叶贞砸她的事情过去了,叶陈氏也是渐渐忘了那事,此时嚣张又得意的着看着屋门前站着的叶贞:“好好好,不做饭是吧,老娘自己做,我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别过几天哭着喊着跪在我面前求我施舍你们一口吃的!”

说罢便往灶房里走。

厨房就挨着叶贞的屋子,不多时喷香的味道自窗外传了进来,小元宵抽了抽鼻子,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二婶在煎鸡蛋。”

次日一大早,叶陈氏也没到西屋找事,自己做了饭吃后就喜气洋洋的在院子里洒糠喂鸡。

“叶贞,元宵,来出来吃饭了。”

叶贞和元宵早起了床,元宵醒的早却不愿意起来挨饿,在怀窝里腻歪着叶贞撒娇。

叶陈氏这温柔的一嗓子将元宵喊惊了,他抬起小脸看了看姐姐。

“姐,二婶这是怎么了!”

“管她呢,叫我们吃饭,不吃白不吃。”叶贞笑眯眯的领着小元宵出了屋:“哟,这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婶不是说等着我们求你来着么。”

“你这孩子真是,一家人还记什么仇。”叶陈氏笑盈盈的看着叶贞,院中摆着一方小桌子,桌上放着两个素菜,叶贞扬眉,竟还有一碗炖鸡,这可是奇了。

她也不客气,拉了小元宵坐下,叶陈氏亲自盛了饭,香喷喷的大米饭让元宵水汪汪的眼珠都直了。

待到吃完了饭,叶陈氏才一脸慈爱的笑看的叶贞一阵恶心。

“叶贞啊,咱家没柴禾了,明天你二叔和小宝哥要回来,我还想着做顿好的呢,怕是要用不少柴禾,你去山里帮二婶捡一些回来吧。”

叶贞冷笑,果然如此,这是想把她调开,剩下元宵自己在家,到时买家那连再来了人,谁拦得住她。

缓缓的点了头:“好,那我们捡到下午就回来,家里也没多少水了,晚上还要打水呢。”

叶陈氏眼前一亮,笑呵呵道:“好好好,你下午才回来,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带上,省得路上饿着了。”

说着便扭着身进了厨房。

陈氏从厨房出来,油纸包着几个白面大馒头,又从桌上碟中拨了一些咸菜进去:“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这吃食可不能落下了。”

叶贞着这话很是刺耳,她也不多说,接过馒头就往外走:“那我现在就去吧,到了午间日头晒了也好在山里休息一会再捡。”

“热了就多休息,别一直捡啊,回来晚了也没事。”

眼见着叶贞走了,叶陈氏看了看院中仅剩的小元宵,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恶毒的光:“元宵啊,吃完饭再去睡会吧,碗筷放着二婶来洗就好。”

“我,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叶陈氏站在院子中,脸上早不复则才的慈爱之色,嘴角挑着恶毒的笑:“睡吧睡吧。”今天那邪乎的死丫头都让她给哄出去捡柴禾了,家里就剩元宵,一会买孩子的人来的可都是男丁。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间便有了响动声。

“二嫂,人我带来了。”叶张氏的声音仍是捏着腔尖尖细细的。

“哎哟,贵客来了,来来我给你们沏茶。”叶陈氏忙是迎到院门前。

被叶张氏殷勤引进院子的是个瘦削的男人,眼眶深陷,下巴尖尖留着的八字胡。

“不用了,直接把人带出来吧。”男人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小院子朝叶张氏道:“这是剩下的钱。”

叶张氏接了男人递过来的红包,她早就收了十两的定钱,如今又得了这十两开心的脸都笑出花了,怕二嫂看到忙是将那荷包揣到怀里,对着男人更是殷勤:“二嫂,快把元宵带出来给李老爷瞧瞧。李老爷我跟您说啊,我们这小元宵可是水水灵灵的比个女孩都漂亮。”

叶陈氏忙到西厢房来抱元宵,她轻手轻脚的怕吵醒了元宵一会吵闹起来,可这就一间屋子,里里外外除了床上睡着的叶贞哪还有别人,可她不是捡柴去了么!

一时心中也急了起来,她摇了摇床上的叶贞:“元宵呢!”

叶贞心中冷笑,却是揉了揉眼惺忪的看向叶陈氏:“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出去玩了吧。”

“你不是捡柴去了么!我今天一直在院里,元宵根本就没出去,你把他藏在哪了!”叶陈氏厉声道。

外间的人也听到了响动,叶张氏和那男人走进了屋子,男人扫视了一眼屋内:“你们说的那小子呢,这屋里怎么就一个小丫头。”

“李老爷您等一下啊。”叶陈急了眼,揪着叶贞的头发就将叶贞揪下了床:“你弟弟到底让你藏哪去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找我弟弟干嘛。”叶贞掰着叶陈氏的手愤声道,说完忍了痛去咬叶陈氏的手。

叶陈氏躲的也快,将叶贞推到一旁,蹲下身就往床下看,屋子就那么大,床下没有,柜子里没有,那李老爷的脸渐渐难看了起来:“钱我都付了,人到底有没有,没有把钱给我退回来。”

“叶贞,你弟到底让你藏哪了。”

叶贞这才冷笑一声:“为什么说我藏哪了,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钱给你了,又要找我弟弟,莫不是把我弟弟卖了?我还要找你们讨弟弟呢!”

“弟妹,肯定就是这死丫头把她弟弟藏起来了!”叶陈氏伸手去掐叶贞的脸:“说,你弟呢。”

“拿我弟弟卖钱,你们想的倒挺美!”叶贞冷笑的看向两人,又对那男人道:“你买孩子可想好了,这孩子可不是她们家的,那是我亲弟弟,你要是敢把我弟带着,我就去吊死在你家门口。”

那男人本不把小女孩的话听到心中,看到叶贞那坚定森然的眼却是一噤:“找不到算了,快把银子还我。”

叶张氏哪舍得将到嘴的银子再吐出来,赔着笑凑到那李老爷面前:“哎哟喂,李老爷别气,我这就把孩子找回来。”说着就要往外走:“二嫂你看好这丫头,回来我再收拾她。”

“三婶,你收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还不想吐出来吗。”叶贞的声音响亮。

叶张氏慌忙回身想捂叶贞的嘴,却仍是晚了一步,叶陈氏怔了怔看向她:“弟妹,你不是说人家只给了十两么。”

“谁只给了十两,我可是出了二十两银子!你们若不把那孩子找回来,现在立刻把钱给我交出来!”

“好你个张氏,骗我说只有十两,没想到你居然想自己吞十五两,你真是够贪啊!”

叶贞在一旁冷眼看着,叶张氏叶张氏一时慌了神,那定金的十两早就让她拿去给家里添了东西,又给自己和两个女儿打了镯子,此时哪有钱赔给李老爷,也不知道叶贞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可眼下只能上前抚慰:“嫂子,我说的给十两是定金,这不是李老爷刚又给了十两,咱俩一人一半,你别误会了啊。”

眼看着两个女人窝里斗了起来,叶贞闪身就往外跑,那门口的李老爷一手拦住了去路:“这屋里的人一个都不能走,今天要么交孩子,要么还钱。”

“哎哟喂,叶贞啊,你可知道李老爷家里多殷实,你弟弟到那铁定一点苦都不会受,指不定日后还能读书当个秀才呢。”叶张氏无法,只好拽着叶贞的手哀哀道:“你看你两个姐姐,你大姐小宁都快定亲了,这嫁妆也还没备好,你就跟叶张氏说你弟弟到底在哪吧。”

叶贞看着面前一脸虚伪的,甩手就是一耳光,猝不及防的叶张氏挨的结结实实又响亮:“嫁妆不够就把你小女儿卖了啊,把念头动到我弟弟头上,你想都别想!”

叶张氏叶张氏怔了怔,那伪善的面具撕裂,她一向跋扈却没想过会被小丫头抽耳光,脸上也是狰狞了起来,抄手就要往叶贞脸上抽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