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璃洛忽出声询问道:
“皇兄叫臣弟前来所为何事?”
北皇回过神,笑颜逐开,用力拍了拍璃洛的肩,转身往殿内走去。
“朕叫你来,自然是让你陪朕厮杀几局。”
两人跟上前去,璃洛仰天大笑,语气不正经。
“皇兄最近可有从技师那里学上几招?臣弟可不是会放水的。”
殿内早已摆好了棋盘,几个小太监站在一旁伺候。北皇和璃洛两人洗手焚香后,各执一方,而木子鸢坐在璃洛身旁,温柔的看着,而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一番棋盘厮杀后,北皇已是强弩之末,璃洛抚掌大笑。
“皇兄,承让了。”
北皇皱紧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不轻不重的说着:
“你呀,总是只醉心于这些玩意儿,正事却不放在心上。”
璃洛的目光阴冷一阵,随即摆摆手,貌似很不耐烦。
“皇兄你是知道,我一个浪荡子,能处理什么正事?至多也是去凑凑热闹罢了。”
轻蔑的瞅了璃洛一眼,北皇点头表示同意,璃洛却忽然转身担忧的问道:
“娘子,你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北皇望去,只见木子鸢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我见犹怜。她勉强的笑笑,柔声道:
“无碍,王爷无须担心。只是见着这溃不成军的棋子想起臣妾的家乡罢了,臣妾出生于江南水乡,前段日子听见江南闹水患,心中有些忧思。”
璃洛一脸心疼的将木子鸢搂入怀中,温柔的抚着她的后背。
北皇看着眼眶微红泫然若泣的木子鸢,怜惜之意油然而生,他连忙开口安慰道:
“王妃不必担心,朕已在挑选适宜官员前去江南治水患,这几日便有结果了。”
木子鸢抬起头,执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垂眸浅笑。
“劳皇上挂记,只是可惜臣妾身子不中用,无法前去,倒成了一块心病。”
抱着木子鸢的璃洛一听这话,立即转头面向北皇,目光炯炯,语气肯定。
“皇兄,不如就让臣弟前去治水患吧。一来可以了却王妃的心病,二来您常说臣弟不理朝堂之事,游手好闲,臣弟这次便试着学习,也好给皇兄减轻压力。”
璃洛言辞凿凿,神情诚恳。可北皇心里却有些许防备,他皱着眉思索,忽而看见正用饱含期待目光望着他的木子鸢,心中一软。
“那,好吧。你不曾接触过这些事,还是得需一些专业人士跟在左右,稍后朕会让工部指派人随你一同前去。若真是无计可施,便回来罢,朕不会怪罪于你。”
闻言,璃洛起身跪下,领命。
“臣弟定当不负皇兄的期望。”
木子鸢也随着跟在身边,对着北皇盈盈一拜,破涕为笑,美艳动人,让北皇看得眼直。
“可臣弟一去,始终放心不下王妃一人在府中。王妃性子温和柔弱,若是有那以下欺上的奴仆,怕是只能受欺负了。”
站起身的璃洛又转头蹙眉看着木子鸢,眼中满满的担忧。北皇见此情景,心中一动,扬手说道:
“朕也见王妃过于温和,不适宜一人待在王府。那就让她这几日暂居宫中,左右宫里人没这个胆子,朕也会多加照拂的,让你放心。”
送至宫中放心倒是放心,不过是放心计划的进程。璃洛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诚惶诚恐。
“皇兄,这不太好罢。王妃在宫中也无甚熟识的妃嫔,皇后娘娘也不大喜爱,只能给皇兄徒增烦恼。”
说罢,望向一边的木子鸢,而后者也蹙着眉,目露忧虑。
她忐忑不安的搂着璃洛的手臂,心神不宁的模样让偷偷盯着她的北皇好一阵心疼,当即决定道:
“你们不必多虑,皇后虽与你亲近些,脾性却不大好,王妃过去怕是要受气。朕思索一番,令妃性情和王妃相似,又大方和气,想来是能把王妃照料好的。”
令妃?两人暗自相视一笑,心中了然。这令妃母家无权无势,又长得清秀明丽,颇得北皇的宠爱。最重要的一点,她可是帮北皇张罗过不少美人进宫,才保得如今的地位。
把木子鸢安置进令妃宫中,可谓是狼子野心显而易见了。
而璃洛面上装作不知,只是状似松了一口气,道谢:
“那就麻烦皇兄了。”
木子鸢也羞涩一笑,眼中波光流转,直把北皇吸引得神情恍惚。
“依臣弟所见,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臣弟就启程前去江南,尽快解决水患。”
“好好好!”
北皇连说三个好字,龙颜大悦,心中更是喜不自胜。
两人已准备为名出宫回府,而他们前脚刚走,北皇后脚就踏进令妃的幽兰殿中,共商大计。
木子鸢将璃洛送至门口,面色平淡的站在原地看璃洛渐行渐远。
璃洛打量了身边一直跟着他的时言,忽然转身,回至木子鸢身边,将其搂至胸口,低头沉声道:
“凡事务必小心为上,璃烊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别让他抓住把柄。”
挑眉抬头看着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的璃洛,木子鸢脸上有几分戏谑。
柔夷轻抚上璃洛的胸口,她有凑近了些,额头快要抵上璃洛的下巴。
“王爷这是担心奴家么?”
略带魅惑的声音响起,璃洛眼神幽暗,他冷笑一声。
“呵,本王只是担心被人拖下水罢了。”
随即送开对方,转身离去。
“王爷不必多虑,奴家即使失败也能做个妃嫔,不至于被严刑逼供。”
慵懒的声音从璃洛背后响起,身后的木子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璃洛脚步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不再回头。
木子鸢用过晚膳,待夜幕升起后才不急不缓的进宫,宫门口早有幽兰殿的小宫女侯着。
“见过王妃,奴婢是幽兰殿的宫女,令妃娘娘特意嘱候在此迎接王妃。”
清秀的小宫女行了礼,带着木子鸢前往幽兰殿。
幽兰殿是历来贵妃居住的宫殿,令妃早已是贵妃的待遇,只是被皇后压着品级迟迟升不上来。
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幽兰殿。令妃大概是和宫内下人提前通了气,木子鸢刚进殿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着。
“哟,王妃妹妹来啦,姐姐这边有些事儿,没能前去接妹妹还望妹妹莫怪。”
令妃被宫女从内殿扶着出来,眉眼带笑走到木子鸢面前,她不施粉黛服饰清淡素雅,另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感觉,肤色白皙美目流盼,倒也是个可人儿。
但她这容貌在木子鸢国色天香的姿色相比之下,不足为奇。初次见到木子鸢,纵使同为女子,令妃也忍不住惊叹一声,世间竟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人,也不愧北皇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得到她。
“令妃姐姐太过客气,鸳鸯来此借住已是打扰,又怎能如此麻烦姐姐呢?”
令妃上前将木子鸢牵住,回眸一笑。
“妹妹莫要客气,咱两就如同自家姐妹一般相处即是。天色不早了,来,姐姐引你去侧殿安置下。”
木子鸢面上带着腼腆的笑意,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穿过正厅,从左边的侧门进入,一座侧殿在黑暗中隐隐浮现,点点烛光自殿中亮起。
侧殿内装饰不比主殿差,令妃将木子鸢送至门口,便停下了脚步。
“妹妹这几日就委屈住在侧殿了,铃儿会在外面侯着,有什么吩咐叫她便是。”
那位在宫门口迎接木子鸢的宫女出了队伍,对着木子鸢行礼。
微垂着眸,木子鸢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在月光的掩映下,她好似堕入凡间的仙子一般出尘不染。
“如此就多谢姐姐了,妹妹有些困乏,便先歇下了。”
令妃点点头,看着木子鸢进门,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让宫女将殿门关好,她转身离去,只剩那名名为铃儿的宫女立在门外。
偌大的侧殿内仅有三盏烛灯,昏黄的烛光把殿内印的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木子鸢站在大殿中间,嘴角噙着冷笑,她莲步轻移,行至正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香炉前,低头深嗅几口。
“这等剂量的迷情散,呵,倒真是准备万全。”
她抬起手,把盖子打开,将炉内满满的香灰倒入窗边的盆栽内,又从窗口瞧了一眼那正望着正殿的铃儿。
轻笑一声,木子鸢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将纸包内粉红色的细粉尽数放进香炉内。缭绕的烟雾再次升起,那香味竞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木子鸢一副享受模样的轻嗅几口,将床幔放下,坐在大床一侧,闭目憩息。
三更时分,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北皇悄无声息的进了幽兰殿。正靠坐在大厅中的令妃被惊醒,温柔的笑着把北皇带往侧殿。
守在侧殿门口的铃儿似乎早就意料到北皇的到来,只行礼不出声,随后跟着令妃离去,殿门口只剩北皇一人。
推开门进去,北皇将门关好,转身深吸一口空中香甜的气息,脸上是得偿所愿的笑容。
他一步步朝着床走去,一把将床幔拉开,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刚准备转身,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突然响起,他神情变得恍惚。
迷蒙间,似乎他心仪已久的木子鸢正面带羞涩向他走来,温香软玉入怀,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