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恨的爸爸

“妈,不能让南建国就这么走了!”十八岁的女孩明亮的眸子里多了些愤怒,“你得找他要分手费!”

容易呆若木鸡的看着南悦,以前的时候这孩子总是一句不吭,无论她跟南建国吵成什么样子,她都只专心于功课,倒是她的姐姐南杉时常会帮着劝几句。

久而久之左邻右舍的都说南杉比南悦优秀,南建国是越听越觉得南悦处处都不如南杉,对南悦的嫌弃只增不减。倒是容易担心这样长久下去,南悦会变得更加不愿跟他们说话,比以往对南悦多关心了几分。

只是南悦刚才所说的话,实在让容易难以接受,看着南悦的那双眼睛,容易坦言道:“你爸说了以后每个月会给我们八百!”

九十年代每月八百的赡养费,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就南悦家的开销,那根本就花不完,容易很满足。

前一世的南悦也是这样,她还因为容易得到了这么一笔巨款,后来去上了B市里最好的南广大学,也就是在南广大学里南悦认识了赵悸林。

想到这里南悦不由皱起了眉,“八百块就想将我们打发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容易瞪目结舌地看着南悦,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出于那沉默寡言的南悦口中。就在容易呆怔的那会儿,南悦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妈,我们走!”南悦伸手攥了一把坐在椅子中的女人,她终于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上哪儿去啊?你这身上还有伤!”

南悦算是发现了,容易会被南建国牵着鼻子走,也是源于她这优柔寡断的性格,她还念着南建国的好,可人南建国呢?

早在几个月前便跟那个叫方怡的女人搞到了一起,当然这些事情现在的容易还不知道。南悦想起前一世容易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如同猫抓般,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眸子里多了道冷冽的光,“我这伤裂了还能好,要是你现在就放南建国这么离开了,那以后苦的可是我们一辈子!”

容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南悦身上,像是完全不认识了般。容易像个破败娃娃被南悦塞进了出租车,一路朝着和平大院而去。

咚的一声门响,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的南建国扭头看见容易回来了,拉长着脸:“你怎么来了?”

容易跟南建国协商离婚这事不过一周,正式的离婚手续,还没来得及到民政局去办。从法律的角度来讲,容易现在还是南建国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他的态度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我,我……”在气势逼人的南建国面前,容易永远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站在容易身后的南悦,此时快步上前,扬眉看了南建国一眼,这便是生他养他的爸爸。

在上一世的时候他劝着南悦放弃梦想,还说女人这辈子再怎么优秀也是没有用的,到头来还是要依仗着男人。南悦听了他的话,好好待在赵悸林身边,而结果呢?

虚伪的男人!

南悦微微一笑,“爸,怎么妈就不能来这里了?”

“悦悦?”南建国蹙起了眉,平日里就算他跟容易动起手来,她都不会管。而今日的南悦……南建国仔细一想,认定了这件事跟容易脱不了关系。

指着容易大骂道:“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这一嗓子将容易吓得不轻,她本能的往南悦身后躲了躲。南悦心里苦涩,就是因为她有了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妈,她也在无形之中受到了影响,才会对给她献殷勤的赵悸林,另眼相看。

前世的南悦想要个安定的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想要的家,即便委屈了自己,她也都无所谓。而结果她越是求安稳,无底线退让,反而让赵悸林变本加厉,就跟眼前的南建国一样。

南悦伸手护着容易,表情淡淡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轻言细语道:“妈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只是前几天姐姐突然告诉我,说你要带她到C市去,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你,所以匆匆忙忙的从医院赶了回来,爸,你该不会怪我吧?”

容易的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她根本弄不明白南悦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就是……容易刚抬起头,便看见南建国那张怒不可言的脸,蓦然间又低了下去。

“爸爸怎么会怪你呢?不会,不会!”南建国皮笑肉不笑地道:“悦悦,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还真是她的好爸爸啊!南悦到医院总共住了三天,南建国却从未去看过一眼,还难得他知道自己动了手术!

“好很多了!”南悦唇畔的笑蔓延到了耳根,少女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南建国将悬着的那颗心放了回去。

他没有发现南悦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藏着冷酷的针,此时的少女只想就此打开这个男人的胸腔,仔细看看南建国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南悦一句都未提到赡养费的事,倒是南建国自己憋不住了。在嘘寒问暖之后满脸歉意地道:“悦悦,真不是我不让你妈到这里来!只是,只是在前不久我跟你妈离婚了!”

他终还是说出来了!南悦等的便是这一句,此时的南悦惊讶地回头看着容易,“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爸的事吗?”

“我什么都没做!是你……”

南悦打断了容易的话,“爸,你是觉得我拖累到你了?”

南建国完全搞不懂南悦在想什么,对于这个女儿他也是知之甚少,以前只知道她不爱说话,脾气古怪,比起他喜欢的南杉那不知道差了几条街。而现在嘛……

“你和南杉都是我的女儿,我待你们都是一样的!”

“是吗?”南悦脸上的笑灿烂无比,但南建国看见那笑却是毛骨悚然,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手把着一旁的鞋柜,还未等他回过神便听到南悦说:“这么说爸爸也是愿意带着我一起去C市的了?”

直到这一刻,容易才明白南悦说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站着的南建国,鼓起勇气道:“离婚可以,孩子我是一个都不会要。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收入,哪里来的能力养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