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肥的鱼儿

叶大妹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像个男人,但她的力气只是用来耕种的,从来没有打过架,更没有和男人打过架,而上门的第二天她家婆婆就要她去和男人打架。而且还是几个,她一个女人能和几个男人打?

叶大妹迟疑不敢上前。

而几个少年笑嘻嘻地叫道,“男人婆,来啊,我们也想见一见你这个男人婆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快去!”

婆婆姚氏在背后凶恶地催促。

叶大妹苦着脸仍然不敢冲上去。

“快去!”

姚氏一声厉斥,一脚踹在叶大妹的屁股上。叶大妹扑通一声像个青蛙一样扑在了地上,并吃了一嘴泥土。

“哈哈哈……”

几个少年捧肚哈哈大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笑的画面。

“男人婆,你这身粗壮的身材白长的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干脆以后叫大青蛙算了。”

“什么大青蛙,是癞蛤蟆。”

“哈哈哈,是是是,确实像癞蛤蟆。”

“强壮哥,你娶了的不仅是个男人婆,还是个大大肥肥的癞蛤蟆。”

那边的李强壮脸面丢尽,一头向墙壁上撞了过去。

“儿子!”

姚氏大喊一声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揪住,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头就撞上墙壁去见阎王爷了。

“你还不上去给我干掉他们,你想我儿子丢脸死吗?你这个男人婆,把你娶过来没有一点用!”

姚氏大吼。

扑在地上的叶大妹忍受着羞辱,咬了咬牙,猛地就从地上冲了起来,粗壮健硕的身体像头水牛一般,向那几个少年猛冲过去。

她不会打架,只凭借一身蛮力胡乱地挥着两个大拳头。

“嘻嘻、嘻嘻。”

“很厉害的哦,不愧是男人婆。”

“男人婆!”

“男人婆!”

几个少年闪避着叶大妹,兴奋地叫嚷。

突然,一个少年被叶大妹一拳打中,而且还是打中了眼睛,一个后翻啪地就摔在了地上,那只眼睛顿时就肿得像熊猫。

被打中的少年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头儿李万银。

那几个少年都傻了,没有想到叶大妹真的敢打他们,于是怒了,“你这个男人婆是不是想死?想死我们马上让你进棺材!”

李万银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而且趔趄了几下才站稳了的,只感觉那只眼睛不停地膨胀,眼缝越来越小,很快就看不见东西了。

他抹了一把眼睛,手掌里都是血,龇牙咧嘴,“男人婆,别以为你是女的我们就不敢打了?惹了我们女的照样干!”

他一声怒吼,冲上去就是重重的一拳。

“住手!”

就在这时候一个强健的身影一闪而至,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大家都惊讶。

瞪大眼睛后发现来人是替李强壮迎亲拜堂的李明朗。

李万银愣了愣,不满地问了句,“明朗哥,你这是干嘛?你替李强壮迎亲拜堂,难道真的把人家的新娘子当自己的媳妇了?”

李明朗的手突然发力,李万银马上发出惨叫声。

“你要是敢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整个人废了!”

李万银的脸都发青了,冷汗直冒,一颗颗地像滚珠一样从额头上滚落。

“把你的小弟带走!”

李明朗一把将李万银推倒在地上。

李万银丢尽了脸,不甘心不服气地说道,“李明朗,你等着瞧!”然后就率领着他那几个小弟愤怒地离开。

叶大妹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高大强健,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昨天她虽然盖着红盖头,但依然把他看得很清楚,他就是代替新郎,把她接来并且和她拜堂的人。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进屋去泡茶?”

姚氏瞪了叶大妹一眼斥道。

叶大妹默不吭声地回屋去。

厅堂的八仙桌上坐着姚氏、李强壮、李明朗,叶大妹将煮好热滚的茶水倒在他们面前的茶杯里,自己则退到旁边站着。

“明朗啊,你不知道李万银那几个人有多恶,经常来找我们家强壮的麻烦,这些年你不在家乡,我家强壮快要被欺负死了。”

姚氏开始诉苦。

“娘!”

李强壮厌烦地阻止母亲说这些。

姚氏瞪了他一眼,“你就是经常被他们欺负,怎么不让娘说呢?”

李明朗一脸愧色,“以后他们不敢了。”

姚氏疑惑,“此话怎说?”

李明朗叹息,“实不相瞒,这次回乡,是因为我们家在外经商亏损了,在外面实在没法生活下去了,我们才举家搬了回来,以后就在家乡了。”

李强壮大喜,“此事当真?”

李明朗点头,“嗯。”

李明朗从小就随着家人离开家乡在外面经商,这次回来刚好遇上李强壮办婚事,李强壮嫌弃叶大妹不愿意前去迎亲,其母没有办法只能有求于李明朗,因为小时候李强壮曾经救过李明朗一次,小时候李明朗有次掉进了水井里,刚好被李强壮看见喊来村人及时将他救起,因此李强壮成为李明朗的救命恩人。李明朗长得强壮结实,在其他孩子欺负李强壮的时候他时刻成为李强壮的守护神,但后来他们家外出经商,年纪尚小的李明朗只能跟随外出,这些年来就没有人保护过李强壮了,李强壮受了不少欺负,特别是李万银那伙人。

“弟妹?”

李明朗突然发现叶大妹的额头正在流血。

久站一旁的叶大妹被喊了一声不由惊了一下。

李明朗关心地提醒道,“弟妹,你额头流血了。”

叶大妹这才醒悟,抹了一下额头,确实流血了。

“多谢关心,没事。”

叶大妹有点受宠惹惊,拘束地回答,脚步不自主地往后退。

“强壮,还是找布条帮弟妹拭擦一下吧?”

李强壮有点不悦了,强调道,“她不是我媳妇。”

李明朗似乎想劝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无奈地作罢。

姚氏冷言冷语说了句,“又不是大家闺秀,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没有那么娇气,受点伤流点血算什么?要是连这点都受不了那怎么担家?我们家可不想娶一个饭桶更不想娶一头猪!”

叶大妹虽然长得粗枝大叶像个男人,但她的性格却很温顺,面对冷言冷语的婆婆她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好了伯母,弟妹有此好身力,能耕能种,以后家中的粗活重任还是需要她来担当的,所以……强壮、伯母,大家好好相处吧!”

李明朗似乎看不下去,委婉地劝了一句。

“哼,希望她能担当吧!”

姚氏不是很满意地白了叶大妹一眼。

晚上收拾完了家务回房的时候,叶大妹掀开门帘,又看见她那个所谓的丈夫手持一张画像正在烛光下沉迷地欣赏,叶大妹愣了一下,李强壮发现有人进来了,慌忙将画像藏到了背后去,恼羞成怒地指着叶大妹骂道,“进来怎么不做声?”

叶大妹并不回应,走到一边拿下一张席子铺在地上,默默地躺下。

李强壮鄙视地看了叶大妹一眼,心高气傲地说了句,“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心里早就有了心仪的姑娘,我是不会和你这个男人婆做夫妻的,等哪天我把我心仪的姑娘娶过来,我把你给休了!”

第二天早上叶大妹忙完了家务,收拾了家里的衣服准备去村外的河边洗。刚将李强壮昨晚换下的衣服收在盆里,李强壮马上冲过来,“谁让你碰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只有我娘洗,或者我心仪的姑娘洗。”他将盆里他的衣服抢在手里。

叶大妹也没有说什么,端着盆子就出门去了。

来到村外的小河边,很多妇女正在洗衣服,看见叶大妹过来了她们便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叶大妹不想看到她们怪异的眼光和听她们嘲笑的议论,便走到远处一个人洗。

叶大妹撩起裤子,下了清澈的河水里,开始洗自己和婆婆的衣服。

这段河段比较偏僻,水草比较多,鱼儿也比较多,看见大大小小的鱼儿成群成群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叶大妹顿起了喜心,她将衣服洗完后,在河边的竹林里找来了一根竹子,把一端弄尖,再次下河。

她挑了一条最肥的草鱼,盯准,手臂往后一仰,猛地甩了过去,然后大步向前,将竹竿拿起,一条大草鱼被扎在竹竿尖上,痛苦地挣扎。

叶大妹兴奋地收起大草鱼,继续挑选大肥鱼,猛地甩竹竿,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叶大妹收获了五六条大肥鱼。

拔了一根水草,将大肥鱼串了起来,端上洗好的衣服,开开心心地回家去。

叶大妹不愧是男人婆,扎鱼那是她从小就玩的好把戏。

“你死哪了?洗个衣服要这么久?你看太阳都上半天高了。”

叶大妹一回来婆婆姚氏就挺着腰雷霆大发了,但马上就看见叶大妹手中提的鱼,不由惊疑,“从哪来这么多鱼?”

叶大妹回答道,“洗衣服时河里扎的。”

“哎哟哟,你还会扎鱼啊?”

姚氏顿时喜笑颜开,“哎哟哟,多肥的鱼,够咱们吃好几餐了。”

随后往屋里喊,“儿子、儿子。”

李强壮从屋里走出来,一袭白衫,干净工整,他虽然病弱,但却有大家公子哥的气质,至少他身上何时都是干净的,看上去一尘不染。

“娘,何事?”

“儿子,你看,大妹扎回来这么多鱼。”

李强壮看见叶大妹手中一串大肥鱼的那一刻,脸上明显浮起一抹兴奋之色,但马上一闪既逝,沉着脸道,“几条小鱼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姚氏道,“儿子,你要经常吃鱼,经常吃鱼身体才能慢慢的变强壮。”

李强壮傲着表情,装得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