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美艳大富商

远处传来一声信号,是小石头安顿好了,胡为乱站直身子,一个飞天螳螂,刀锋顺着动作,噼里啪啦把人全都砍个精光,只留两个人,就是那一老一小。

现在他很确定,老的是粮库的,年轻的是煤矿大老板。

不过有一丝疑虑,这煤矿大老板气度看着不差,怎会是个愚蠢脑袋。

“烧。”一个字从唇间蹦出来,把清兵的东西还用在清兵身上,弟兄们把晚上烧炕的煤炭用大刀砍出来,然后一根火把点燃了整个清兵大营。

只听一声哭嚎,他扭头一看,老头鼻涕一把,鱼眼中的跟荷包蛋似的,嘴里念念有词,“我的钱哪,我的粮啊!全都泡汤了。”

和他左边站着的人一比,看起来是个铁公鸡,难得拔根毛,现在丢了,所以舍不得。

但等会有让他更舍不得的,胡为乱懒得再绕圈子,直接问:“老头,你粮库在哪?带弟兄们去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头果然不哭了,人只有利益真正收到威胁时才会手足无措,“啊,爷,我已经空无一钱了,不信你可以搜身。”

“嗤”

胡为乱不屑一顾,一般大老板总会把库里钥匙、票子放在家里最严密的地方,谁会带财出门。然后一个挥手,指示三五个弟兄把人带走,然后好声吩咐,“去了,把东西拿回来咱就走,也不必动粗,要是看见好看娘们就请回山做老婆,别顾虑。”

胡为乱在这方面极为开放,因为他私心认为山上的生活最好,大鱼大肉的,也没有人欺负娘们,弟兄们也都想娶媳妇儿,而山下啥龌龊事跟杂种汤似的,乱的一锅粥,因此对这里的生活极为嫌弃。

他自认为大发慈悲,把几个黄金单身汉都派出去了,一声哀嚎粗哑难听,打捞扔走的老嗓子渐行渐远。

一行到大煤矿汇合,当然也带上大老板,胡为乱难得讲礼一次,面带微笑,一脸腼腆和礼貌,“请问贵姓?”

人家也不害臊,也不怕生,哪怕跟着一群五大三粗大老爷们仍淡定自若,回以微笑,“免贵陈,陈生。”

这家伙心思不简单,和粮库老大一比较,立时高低分明,但好好一老板怎会沦落这地步,跟一群傻逼兵蛋子混到一床上。

暂且不提这事,胡为乱非常好意思地道明事实,“我一众弟兄抢了你的煤矿。”毫不留情,也不带羞愧,完全抱着玩得心思想看陈生反应。

“奥?全部抢了吗?总要留一车煤给在下过冬吧!”陈生面不改色,一脸和气商量道。

这真是奇了,竟然有人是钱财为粪土,而且还是已经到手的,胡为乱锤头搓手,心里略微不安,疑心其中有诈,而旁边人竟然服帖的贴上来,因为手无缚鸡,也就没做手段,不过是把手给绑了,绳子在胡为乱手心。

而一阵香气顿时扑鼻,浅浅淡淡,可胡为乱鼻子尖的离奇,自然闻得分明,这名为陈生的男人比胡为乱差不了多少,就是个正常男人的性状,相貌也不算差,甚至可以说的上明丽娇艳,大眼一瞧,依稀有点男生女相的意味,一笑,能够勾人心弦。

胡为乱的体型身材是要相较于霸王寨的男人来看,而土匪体型比正常男子要宽大一倍,浑身狰狞肌肉,所以胡为乱不过是正常男子的身材,而把肩膀靠过来的陈生只能说太过袖珍了些。

把人一把推开,他可不会怜香惜玉,更何况土匪出身,“大王……留情。”清凉的音质,没有一丝一毫的谄媚,语气自然而然,让人觉得他的请求理所当然。

胡为乱可不是个断袖,侧身一躲,把人重重踢开,陈生霎时撞到老树,面口都是血。

绳子还攥住手心,爬起来的人优雅的用手帕擦一口血,忍住心口血,邪魅一笑。

“骚鸭子……恶心。”胡为乱鄙视一眼,不屑冷哼。

可他还是真冤枉陈生,陈生其实来历不小,并不紧紧是个煤矿老板,他可以算的上北部地界的大富商,自然也瞧不上小小一个煤矿,丢了跟身上掉跟头发似的,不痛不痒。

其实这家伙到清兵大营还真不是找男人,虽然他男女通吃,毕竟也算是个贵公子,几个禁裔也很稀松平常。到营地里不过是有人求他,让他帮忙做一件事。

按理说陈生面上看来暖,但心里却是一条毒蛇,尤其是和他交易的人,一旦遇上谈判,一定要让对方退到千里之外。不过前几天见面的人不简单,也容不得他忽视,不过,陈生也不打在意,抱着玩得心态。除了今天这只好看又够辣的宠物,不顾身份和性别,只是纯粹看中这人。

胡为乱总觉得后背发冷,阴森森的,扭头一瞧,一脸微笑堵住他。

果然小石头干事不慢,啥都装好安排齐整,只等二把头回来发号命令。

被绑起来一堆几十个镖局汉子忿忿不平,冷眼瞪着突袭他们的人。

胡为乱不想节外生枝,好声好气的走过去,微微一笑,大眼珠子满是善意,小脸弯起适当的弧度,“我们不过是过客,只拿货不截人,呐……这里是你们老板。”说着轻笑一声,把人推过去。

陈生一把摔倒镖头胸口,一脸嫌弃的跳脚,镖头浑身臭汗让他炸毛,不过一眼望到仍然四平八稳站对面的男人又忘记盛怒,憧憬看着排面齐整,行动利落洒脱甚至暴力的男人,一脸迷恋。

“滚蛋……”胡为乱受不了这种眼神,鸡皮疙瘩往外直冒。

所幸扭头催促,“那边回来没有?不过是架几车粮食,带两个娘们儿,怎这地磨叽。”不耐的情绪传递手头斧子,轻微抖动,发出摄人的轻吟。

其他弟兄面色畏惧的赶紧往后躲,知道二把头心情不妙,可谁知总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陈生甩开金贵的腿,往前塌了两步,骄矜的浮起微笑,眼神不舍,向胡为乱道:“大王……既然拿了我的东西,好歹喝一杯酒啊,咱们做个朋友。”身体前倾,微微靠近对方气息。

骤然,脸上多出一个深刻的红印子,胡为乱在他挨着自个之前终于忍无可忍的甩开一巴掌,“啪”一声,震颤了林子里鸟儿。

镖局里的人瞪着不平的火眸,却又一脸后怕,担心被打的人会发狂,毕竟见识过那场面,和临死之际没什么差别,无非是一个出不来气,一个艰难、痛不如生的喘气。

煤箱因为装载太过拥挤,饱满的有些肿胀,微微有料渗出来,黑蓝汁液滴进起烟尘的地面。

而陈生不过是摸了摸脸就闭口不动,也不往前,他自个也极为奇怪,不知为何看见这人轻轻松松用斧头把人给砍得稀巴烂时,尤其是那种眼神,射出无数挡不住的荷尔蒙,他能看到每一个动作带起的厚实但不喷张的肌肉,分明的肌理,当时站在台子上就像靠近摸一摸。

被骂着磨叽的人终于回来,而日头也抵达正中间,高高挂着,天气有些热,鼻尖有薄薄的汗渍,但也不算热,毕竟远处快要生成的雪山也逐渐逼近了。

胡为乱跳上煤箱,十来米高,然后用大斧头试试稳固性,挥舞手臂,璇出一个漂亮的动作,煤箱受到巨大震颤,还好丝毫不落,他点点头示意转载到位,霎时又落到迟来的粮车,粮车是长方阔体,里面是满满的泛着香气的小麦,他随手捡一把攥手心里。

小而挺的鼻翼轻轻一嗅,微笑,然后把粮扔到小石头嘴里,俩人几十米远,这不仅考察俩人的默契度,投掷的人必须臂力极好,也会用巧劲,否则就会天女撒花到处都是。

小石头使劲香甜的把嘴里东西嚼了个希巴碎,津津有味,不过也不影响说话,脸仰着,朝比自个刚出几米的人问:“二把头,咱走吧。”

这当然不是白费功夫,因为有些人因为心里嫉恨会偷偷把陈年老粮装到里头,看起来没有发霉,但实际上离发霉不过一步之遥。

粮食和佳酿完全不同,一个要趁新鲜,两年之内解决,而另一个则是保存越久,其味更加浓郁醉人。

“走。”从车上一步跳下,稳稳落到小石头前边,稳稳的踏开脚步准备搬营会寨子。

而后头终于解放的镖师门纷纷凑近大老板,却又因为畏惧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陈生静静望向离去的一对人马,一言不发。

后头镖头看出大老板情绪不高,试探问:“大老板,要不我通知人把那人截下来。”

“不必,有人会把人送来的,我们走。”然后熟练蹬马甩鞭子离开,后头跟着一队,空荡荡的煤矿似乎成了一场笑话。

一般情况下如果雇佣的人没有货来保证银钱发放,底下人一定会率先闹起来,甚至轰然当众挑衅,而这镖头如此反应只能说陈生背景不低,不然也不会低三下气的小心说话。

而胡为乱之所以没有让弟兄把镖局人给灭了,考虑到正是五湖四海的无数大大小小镖局,他们虽然互有竞争,可是却又互相照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长远看还是不必动刀子。

但清兵虽然出身中央,但是里头早就腐败荒芜,全都是一帮为己为私的老头,自然不在乎当兵的性命,而天高皇帝远,这边界地带,而且还是睦邻友好的边界,连个守门的将军也没有派来,不可能有人来搭理。所以适当的欺诈霸道无伤大雅,甚至能解决国库日渐单薄的容量。

三十车煤炭,十车粮食,几百把长矛大刀,一群极为爷们的土匪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发,两旁街道自然不可能笑脸相送,纷纷闭门,除了露出来闲似的小缝关注外头的情况。

后头是越来越远的城门,而歪头是密密麻麻的小树林,倒了林子,就是这群人的家园,很明显这群人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微微放松。

“二把头,这都晌午了,咱要不吃点吧,”然后是一声非常应景的咕咕叫,小石头也不脸红,非常自然的商量,“咱这消耗不少,好歹吃点就会,反正离到夜里才能赶回寨子。”

“不行。”胡为乱不到寨子是绝不会肆意妄为,尤其现在是一对老大,起着领头羊的作用。他甚至越是看似安全的时刻就更加可能出问题,尤其是在不同的山头,有可能有好几家狼眼正滋滋贪婪靠近他们的战利品。

小石头还正长身体,听此话只好从怀里掏出坚硬的馕。

从平原到林子不过一步之遥,而从林子到大山却需要四个时辰马不停歇的赶路,因为带回去不仅有马有人手,还有众人冬日的希望和温暖。

林子没有女娲山那般密集和茂密,但又一个独特的特点,就是它极为高大,比平常的林子还要高还要粗壮,因为这地方是个老城,而城外的树自然也遗留数百年,不是针叶林,而包含细密的叶片,小而密,能够遮挡视线,所以很轻易地激起胡为乱的危机感。

这地方比女娲山的海拔低,并且朝南,现在能透过叶片的缝隙感受到阳光,滴滴洒落,驱走人身上的寒冷。

而前方,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早就烧开一阵密林,而火烧的范围围城一个巨大的屏障,厚而远,从林子的东边一直延伸到西边,不留一丝活的缝隙,鸟类钻进去只有被烧的焦黑喷香。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隔壁的城,遥远的能望进黑烟炊炊,一声叹息的声音,“不消停啊……”遮挡人的前路,而后头却是神奇出现一片无边际的蓝色海洋,浅蓝色服装熟悉而遥远,带着肃然和严整,一动不动,好似他们不是刚刚集结而来,好似生就一群连体大军,而这要归功于极有威信的指挥者,凡事他在,一切都能化为平静。

哪怕腥风血雨,只要那张玉面罗刹的妖冶脸坚毅的存在,那永远都只会是强z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