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帝的忧心

太监小伍子回到了皇宫后,立即前往御书房求见皇上。

当然了,小伍子可不敢胡说乱说,他只是一个皇帝面前的奴才,先不说拿了那北陵侯的银子的事儿,就算没有一分银子好拿,他也不敢乱说是非。自己的这条小命,可全都拴在了自己的嘴巴上,当奴才就得有当奴才的觉悟,北陵侯那边不好惹,皇上这边也不敢多说话,两边无论哪一边让说什么,就得乖乖的照样学样的去说,这样才能多活些年嘛。

在外人眼里,小伍子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有时皇上还是问他一些事情呢。但是小伍子自己明白得很,自己啥都不是就是一条狗,一条只要见了人就摇尾巴的狗。

“你是说那宁姑娘被北陵侯留下了,怎么回事?”

小伍子听皇帝刘彻这么问,到也没慌张,毕竟小命跟说瞎话比起来,还是说瞎话来得保险多了。

“皇上,是这样的,北陵侯爷一看见宁姑娘就觉得很有眼缘,请了宁姑娘入客厅喝茶……”

小伍子把在北陵侯府里的事儿,就这么跟皇帝刘彻说了一遍。虽然他看上去说的很轻松,却是头上有汗珠子冒了出来,刘彻不疑有它,随即问道:“那北陵侯说没说是否会上朝的事儿?”

“皇上,北陵侯爷说明日定会进宫面圣。”

“啊!”

皇帝刘彻不由的惊呼起来。

这本来呢,刘彻让那个来历很奇怪的宁姑娘去北陵侯,是想着用上一计“借刀杀人”,只要北陵侯命人杀了宁姑娘,那么自己就有了削去他官职的借口。削官职是假,夺回北陵侯手中的兵权才是真。

可现在,一切都打乱了,一时之间,皇帝刘彻没了主意,只得带着小伍子急匆匆地赶往太皇太后的观音殿,想听听太皇太后有什么主意。

“彻儿,怎么得了空过来了?”

太皇太后正坐在观音殿里喝茶,跪坐在佛像前已经一天了,这时才刚起身,就见皇帝刘彻匆匆地闯进了大殿,不由的问着。虽然现在这个时辰不上朝,可是朝中的事务还是要处理的,来这里无非是有事了。

“皇奶奶……那个北陵侯将宁姑娘留在了府里……不知有何用意?他说要在明日进宫面圣。”

皇帝刘彻将太监小伍子传来的信息,向他的皇奶奶太皇太后细说了一遍,话里不无担心,想必是担心那北陵侯会有什么动作。

太皇太后听了微微一笑,说:“彻儿,其实,那宁姑娘并非凡人,她既然答应了同意留在了北陵侯府,那咱们也就无须多担心。一个人的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明天,想必那北陵侯进宫时,宁姑娘一定会一同回来的。”

“不知皇奶奶为何这么说?”

皇帝刘彻问道。

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太相信小伍子传回来的话,毕竟小伍子被那卫青先打发回来了,并没有看到那宁姑娘留在了北陵侯府中发生的事,也许,北陵侯留下了宁姑娘是虚,杀了她才是实情。

“嗯,彻儿,那卫子卓不会谋反,只要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其它的事就都会想通了。”

皇帝刘彻盯着太皇太后瞧着,为什么皇奶奶会这么的肯定的这样说,是否皇奶奶知道了些什么?

“皇奶奶,北陵侯的手中握有兵权,他若是谋反……”

刘彻身为大汉天朝第七任皇帝,他可不能凭借着某一个人说的话而轻信,大汉天朝传到他的手中是第七代,之前的六任皇帝在位的时间都不长久,而他,将要让大汉皇朝更加的强大。

削蕃,就是要削弱蕃王们手中的权利和封地。

众多的蕃王们割据一方,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拥有着大量的私军,据称,这些私军平日的训练,都是和皇朝的正规军队毫无不同,而右丞相北陵侯,不仅仅只是手握大汉天朝的兵权,他的私军人数,在所有的蕃王之中人数最多,一旦北陵侯有谋反之心,那么,大汉天朝将会易主。

但是,要想着下决心削弱蕃王们手中的权利和封地,北陵侯提出了反对意见的话,这个“削蕃”之举根本就没有可以实施。

所以说,北陵侯是皇帝刘彻心中最大的一个心病,让他寝食难安。

可是,为什么太皇太后却说北陵侯卫子卓不会谋反?

难道说,就是那卫氏先祖跟随我大汉高祖打天下了,他卫氏一族就不会谋反了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

太皇太后慈祥地看着皇孙刘彻,说:“当年高祖统一了大汉朝天下之时,曾经也不无担心卫氏位高权重兵权在握谋夺大汉朝天下,卫氏先祖笑而不言,第二天就将自己最为衷爱的宝贝女儿送进了皇宫为妃。”

略微一停,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哀家的生母姓卫,是卫氏一族的直系后人,所以,哀家也是卫氏一族的后代。想我卫氏忠心耿耿一心护卫着大汉朝的天下,更是与皇室有着割舍不断的亲情。”

“啊!”

皇帝刘彻不由的惊呼出声,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皇奶奶竟然也是卫氏一族的后人,难怪她会说卫氏不会有谋反之心啊。

“皇奶奶,我明白该怎么做了,皇奶奶您歇着吧!”

心病略微地消除了一些,皇帝刘彻离开了观音殿。

这一夜,皇帝刘彻可过得不安稳,本来心里就烦,那皇后又亲自带着人过来送了桂圆莲子粥,带来的是一队歌舞姬,说是要给皇帝助助兴,刘彻本来心情就不好,被皇后这么的一胡闹,那压了又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一通子的乱骂,命宫里的护卫们就将皇后以及那些歌舞姬的全都赶了出去。

那边皇后哭哭啼啼地走了,皇帝刘彻这边的气还没消,就听有人通报说,那左丞相公孙宏求见。

这个时候公孙宏进宫求见皇上,无非就是他可能是听说了北陵侯明日一早进宫面圣的事,皇帝刘彻现在不想与任何人再去商量着怎么应对北陵侯了,他只是想静一静睡个好觉,明天好听一听那北陵侯进宫来有什么事。

左丞相公孙宏被告之皇上不见,也是自讨了个没趣的坐下马车回了家。

左丞相也被称之为御史中丞,是一个专门向皇帝进言纳策之人,除了手中没有兵权不能调动军队之外,皇帝之下就数御史中丞的官职最大了。虽然手里没有兵权,但是御史中丞可以向皇帝进言说道兵部的事,别小看这个御史中丞的官儿手中没有实权,但是,他可以左右皇帝对文武官员们的任用,是一个皇朝中必不可少的官儿。

皇朝中的文官们不喜欢与御史中丞交往,武官们看不起他,就连皇帝也对他厌恶有加。

但是,无论哪朝哪代都少不了这个御史中丞的存在。

因为,皇帝要依照御史中丞对朝中官员们的行为了解,来对官员们做事是否尽心尽责。也就是说,皇帝要想着知道哪一个部门哪一个官员的情况,他就得要向御史中丞了解,没有什么人比御史中丞对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了解的了,他的手下有侍御史、绣衣御史两员大干将,然后,这两员大将的手下又有着众多的眼线,大到为官是否称职,小到官员们回到了家做了些什么晚饭吃的啥,最后汇总在了一起,捡出有用的一级级向上秉报,就象现代的中纪委这么一个部门的一样。

所以说,象今天这个情况下,皇帝的心情不好,不想再去听左丞相公孙宏的说道。

这个夜晚,宁小菲很开心,无论现在到了哪里,有家人有亲人就是最快乐的事,除了不喜去做女人们都会做的绣花女红,说起无论是文还是武,那可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也正因为如此,北陵侯才对女儿卫兮庆疼爱有加。

北陵侯府是卫兮庆的家,也是宁小菲的家,哥哥卫青对于自己这个妹妹那更是疼爱得很,两人本就是一母同胞,平日里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们的关系当然不如亲兄妹亲近了。

不久前,母亲带着妹妹回娘家省亲,却是走到了半路上,妹妹卫兮庆无缘无故地就找不到了。母亲回来后,父亲派了卫青带着一万名家将,沿着母亲回娘家的必经之路上找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发现妹妹卫兮庆的踪迹,这让卫青很是懊恼,母亲因此病倒,父亲也不去上朝了,一大家人平时都不敢露出个笑脸来。

现在好了,妹妹回来了,虽然她的言谈举止和穿衣打扮的有些怪异,但是卫兮庆本人无疑,就连她腰上别着的那支三节棍,还是父亲让人专门为了卫兮庆打造的。

吃过了晚饭,宁小菲就拉着哥哥卫青,说是好久没切磋一下武功了,非要跟卫青一较长短。

北陵侯卫子卓的心情大好,久病的夫人的精神更是好多了,一家人干脆就在院子里的四周点燃了火把,都围坐在那里等着看卫青和卫兮庆兄妹二人比武。

比武切磋之前,北陵侯大声的宣布,他将皇帝的御差宁姑娘收为义女,今后大家要象对待他的其他子女那样的侍从她,不得另眼相看。

北陵侯的这番话,让府里的人都很奇怪:这不是卫兮庆大小姐么,怎么变成了“义女”了?

有疑问归有疑问,该应承的事,那是一样不能少,主子说让咱们称这位宁姑娘是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了,所有北陵侯府中的人都知道,以后他们是不可以再称这个女子为卫兮庆,而是要称她为“宁小姐”,或是直接称之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