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挽留楚天恩

天才蒙蒙亮,萧成雨隐约听到楚天齐吼叫的声音,禁不住打开窗户往楼下张望,瞧见楚天齐正揪着萧成风的衣服挥着拳头,一拳接一拳,打得萧成风嘴角满是鲜血,但他没有还手,无声地忍让。

天呐!发生什么事?

萧成雨来不及思考,穿着睡衣就往楼下跑,到的时候楚天齐还没有停手,誓要打死萧成风的节奏,情急之下只能握住他的拳头,“天齐,你这是干嘛?”

“你问他昨晚到底对天恩做过什么,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还定了下午的机票回英国。”楚天齐愤怒极了,长这么大从没见楚天恩伤心成那样,也就他萧成风能让她死心塌地让她哭。

“这……”萧成雨顿感一头雾水,也不清楚萧成风和楚天恩之间发生的事,无从安慰。

“是她提的分手。”萧成风淡然地说着。

“还不是你的原因。”这一点楚天齐可以百分百肯定,楚天恩是个争强好胜之人,提出分手必定是自尊心受到打击,不想继续受伤才做出违心的选择,难道他萧成风会不知道?

“是,我认。”萧成风转过脸迎上他的拳头,他是该打。

“我就不明白,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接受这段感情?四年前那晚她把第一次给了你,你想过要负责吗?”楚天齐逼问着他,萧成风,你是不是还爱着萧成雨?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请你收起你的真心,别再痴心妄想。

萧成雨愣了愣,心里十分清楚他说这些话的用意,看似在指责萧成风,实际是说给她听,想让她知晓萧成风和楚天恩之间的关系已经深入到某种地步。天齐,你从始至终都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敏感过头只会让你我之间产生间隙,对,说不失望是骗人的,这件事的确能牵动我的情绪,可那又如何?答应你的我绝不反悔,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那样我会很累。

针对这个问题,萧成风并没有做出解释,而是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萧成雨,他是不是该为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感到高兴?至少证明她是在乎的,可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不愿承认?萧成雨,求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

“打死他也没用,倒不如让他去跟天恩好好聊聊,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萧成雨只能这么劝楚天齐。

楚天齐觉得言之有理,松手放开萧成风。

“没这必要,我尊重她的决定。”萧成风用大拇指抹掉嘴角的鲜血,挽回又能如何?始终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只有离开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才不会存有念想,不会继续受伤。

“你混蛋!”楚天齐才刚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燃起,拳手收不住地往他脸上挥去。

萧成雨眼疾手快,立马伸手去挡他的拳头,情急之下竟忘了那只手还带着伤,在他爆发的蛮力下硬是被重击一拳,痛得往后退去,撞在萧成风身上。

“谁让你挡的,痛不痛?”萧成风拦腰扶住她,另一只手则是握住她受伤的手,皱着眉头检查伤势如何。

“什么时候受的伤?”楚天齐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缠着纱布,怪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平白无故让她挨这一拳。

“昨晚不小心割伤的,没事。”萧成雨挣开萧成风的手,往前两步站在楚天齐身边,他还在气头上,千万别再因为其他事火上浇油。

“我看看。”这一举动果然如她所愿换来楚天齐的安心,他轻轻握着她受伤的手,自责,心疼。

萧成风被狠狠打脸,不愿继续留下看两人秀恩爱的画面,黯然神伤地离去。

萧成雨趁楚天齐不注意偷偷注视着他渐去的背影,萧成风,你为什么不能像楚天恩那样选择放手,非要我没日没夜地在对你的愧疚中徘徊,迷失方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刚起床?”楚天齐今日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居然才发现她穿着睡衣,头发也有些凌乱,轻轻为她顺了顺漫至腰间的长发,嘴里情不自禁地念叨:“待你长发及腰,姑娘嫁我可好?”

萧成雨愣是被他逗乐,“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别笑,我是认真的。”楚天齐双手捧住她的脸,严肃的表情令她不知所措,只能转移话题。

“我想单独跟天恩聊聊,也许能改变她的决定。”

“真的?”楚天齐成功被她带入话题,毕竟关乎楚天恩的去留,怠慢不得。

“相信我。”萧成雨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剩下百分之一的决定权在于楚天恩。

“她在家收拾行李,我马上带你去。”

“好。”

楚家,楚剑雄和安念慈突然听到女儿说下午就要回英国,劝的劝,哭的哭,总之就是抱着行李不放人,场面甚是伤感。

“一定是萧成风那臭小子欺负你了,我打电话给萧敬天评评理,让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把我女儿气成什么样,哼!”楚剑雄边说边拿出手机。

“爸,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不想要他。”楚天恩就是嘴硬。

“他是不是背着你在外面找女人?”安念慈揣测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天恩服了她的想象能力。

“那你这是做什么?”楚剑雄气得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我就是想早点回学校,有问题吗?”楚天恩对这两人表示头疼。

“当然有问题,离暑假结束还有半个多月,急着回去干吗?你是不是在英国有男朋友瞒着我和你爸?”安念慈的提问总是离不开男女关系。

“没有没有没有,我对外国人不感兴趣,行了吧?”楚天恩感觉自己快疯了,一把拉过行李箱,只想快点走,现在见谁都烦。

“不说清楚不准走。”楚剑雄抢过她的行李箱,死都不肯放行。

“爸,你放手,我答应你们寒假就回来好不好?”楚天恩差点没跪下求两人给她一条生路,别再逼她留在这个伤心地。

“两年前去英国时就这么说的,结果呢?整整两年没回来,你这一走谁还管得住你。”楚剑雄吸取教训,不敢轻易放行。

“我错了还不行嘛,这次保证说到做到,我发誓。”楚天恩连发誓这种烂招都搬出来了,可见走的心无人能挡。

“你发誓跟放屁没啥区别,鬼才信你。”楚天齐及时回到家里,身后跟着萧成雨。

每每想到她,楚天恩总是又气又恨,可真正面对时却又恨不起来,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想去保护,更何况她不偷也不抢,是萧成风一厢情愿爱着,把心给了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去恨。

“天恩,能和你单独聊聊吗?”萧成雨首先开的口。

楚天恩不忍心拒绝,径自往花园走去,萧成雨紧跟其后。

“聊什么?”楚天恩坐在太阳伞底下的藤椅上,目光看向别处。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走?”萧成雨跟着坐下。

“没什么,就想早点回去。”楚天恩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小风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些事你多包容,给他一点时间。”萧成雨一心想为萧成风挽回这段感情。

“不是我没有给他时间,而是他的心一直都在你那里,从未离开。”楚天恩转过头看着她,难道她心里不清楚吗?

萧成雨怔了怔,继续说道:“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理由呢?”楚天恩真的很想听她说出事实,在北戴河那晚突然转变的原因。

萧成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不说,如何让她留下?说,也只能说一半,至少不能告诉她萧成风也知道此事,要不然她只会更伤心。

“不想说可以不说。”楚天恩放下矿泉水,起身就要走。

“我和他是亲姐弟。”

楚天恩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萧成雨和萧成风是亲姐弟?天呐!多么狗血的剧情。她顿时体会到萧成雨内心想爱又不敢爱的痛苦,原来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萧成风他……”她坐回藤椅上。

“他不知道。”萧成雨早知道她会这么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天恩好奇地盯着她看。

“我原本也不知道,北戴河那晚碰到张良叔叔,是他说漏了嘴,回去后我又跟爸证实,他没有否认。”

“所以我的直觉是对的,你爱萧成风,却碍于这个原因不能继续再爱是吗?”得知她的痛苦不亚于自己后,楚天恩对她的态度开始转变。

萧成雨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没有任何意义。

“我哥知不知道你和萧成风的关系?”

萧成雨摇了下头。

“你应该告诉他,让他安心地爱下去,不要一天到晚担心萧成风会从他身边把你抢走。”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萧成雨觉得她是对的,楚天齐的确需要一颗定心丸,而不是没完没了的怀疑。

“等等,你为什么不告诉萧成风好让他死心?”楚天恩突然感觉哪里衔接不上,不合乎情理。

“爸不想因为当年的过错影响他和小风之间的父子关系,所以瞒着他。”萧成雨在脑海里迅速搜罗出一条理由应付她的问题。

“也对,小风和萧伯伯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好在楚天恩信了。

“所以请你给他一次机会留在他身边,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会把我忘了,把心交给你。”萧成雨说着挽留她的话,伤的却是自己的心。

“好,我答应你,同样也请你忘了萧成风,好好爱我哥,别让他伤心难过。”楚天恩等待着她的回答。

“好。”萧成雨答应道。

回到客厅,楚天齐,楚剑雄和安念慈三人如坐毛毡,迫切想要知道此次聊天的结果,去还是留?全看萧成雨能否说服楚天恩。

“哥,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我的行李箱搬上去。”楚天恩一句话让楚家三人破涕为笑,而她径自上楼去,将他们的疑惑丢给萧成雨。

“小雨,你坐会儿,我马上下来。”楚天齐火速提起行李箱送上楼,留下楚家二老和萧成雨面对面坐着。

安念慈第一个开口表示感激,“小雨,真是谢谢啊,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要不然我跟你楚伯伯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天恩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动不动就耍性子。”

“伯母,劝不劝是其次,主要还是天恩舍不得小风才肯留下。”萧成雨微微笑道,有种功成身退的感觉。

“那你知不知道小风到底做错什么惹天恩生气?”事实上,这才是安念慈最关心的问题。

他没有错,只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忽略了身边爱他的人。这些话萧成雨心里清楚,却不能坦言告诉楚家二老,只能敷衍了事,“没有啦,谈恋爱难免会有矛盾,彼此迁就一下对方也就过去了,你们是过来人,应该懂的。”

“小雨说的对,你跟我谈恋爱那会儿不也是成天没事找事,动不动就说分手,要不是我脸皮厚让着你,哪还有现在的我们,天恩的性子跟你当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楚剑雄忍不住插嘴,回想那些年他也是挺憋倔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爱情。

“后悔了是吧?嫌我脾气不好,你倒是出去找温柔的呀!我又不拦你。”安念慈气得瞪他一眼。

“瞧瞧,一说就来,都这把年纪了还跟我耍性子,你闹不闹心?”楚剑雄向来拿她没辙。

“我能想象你们谈恋爱时肯定很有趣。”萧成雨被两人给逗乐了。

“可不,天天虐死人。”楚剑雄宠溺地握住安念慈的手,愣是把她的脾气给压下去,不再借题发挥。

“说谁虐死人呢?”这时,楚天齐从楼上下来,坐在萧成雨身边。

“除了我和你妈,还能有谁。”楚剑雄边说边看了安念慈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爱,这一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安念慈乖乖听话。

“爸,妈,你俩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撒狗粮?”楚天齐怕萧成雨受不了这腻死人的画面。

“就撒,看不惯赶紧出去跟小雨约会。”安念慈朝他使了使眼色。

“想不走都不行,小雨,我带你去看布丁,它这两天玩的可High了。”楚天齐拉着萧成雨往庭院走去,那里,“布丁”正疯狂的追着一路往前滚动的皮球,当她越走越近,它的鼻子一下变得敏锐,猛地回过身,确认过眼神后向她扑来,直接将她扑倒在草坪上,伸出长长的舌头想要在她脸上舔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我。”萧成雨及时捧住他的脑袋,没能让它得逞。

“这家伙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可是我女朋友。”楚天齐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画面,竟沦落到开始吃二哈的醋。

“你就体谅一下它对我的思念之情嘛!”萧成雨躺在草坪上仰视着他吃醋的模样。

“嗯嗯嗯。”楚天齐表示很无奈,哪敢不体谅,他又干不过它。

“布丁,乖乖地不可以捣蛋,这两天有没有听天齐的话?不听话可是要被赶出家门的,到时候我可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安置你。”萧成雨抚摸着“布丁”的头。

“汪汪!”“布丁”摇着尾巴冲她叫了两声。

“它说什么?”楚天齐跟她并排躺在草坪上,没有养狗的经验,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它表达的意思。

“布丁说它很乖,听你的话,让你好好爱它不要赶它走。”萧成雨把自己理解的意思转达给他听。

“扯吧你,它就‘汪汪’两声能翻译出这么长的一段话来,欺负我不懂狗语是吧?”楚天齐翻过身,在她腰间挠痒痒,叫她欺负人。

“哈哈哈。”萧成雨被他惹得蜷起身子,“布丁”见两人要撒狗粮,识趣地从她身上离开,回头去追逐之前的皮球。

“以后还敢不敢?”她越是躲,楚天齐越是挠得厉害,直到她笑得肚皮抽筋,浑身无力地躲在他怀里。

“不敢了不敢了,快停手。”萧成雨抬起头求饶,谁能料到他刚好低下头看她,就这样巧合地吻上了他的唇,想躲已来不及,他的手掌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为她的吻助上一臂之力。正当他得意之际,突然滚来的皮球不偏不倚撞在后脑勺上,愣是打破这甜蜜的画面。

“布丁,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你。”楚天齐坐起身,指着幸灾乐祸的“布丁”吼道,这家伙绝对是想被扫地出门。

“汪汪汪。”“布丁”跑的飞快,朝着他相反的方向。

萧成雨跟着坐起身,忍住笑不敢说话,她忘了“布丁”也会吃醋。

“你倒是给我翻译一下这句‘汪汪汪’是什么意思?”楚天齐回头看她。

“它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你原谅我吧!”萧成雨这一句纯粹是忽悠,人家“布丁”表达的明明是“你活该”的意思。

“没骗我?”楚天齐半信半疑地盯着她。

“真的,它就是这么说的。”萧成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好吧,原谅它。”见她表情认真,楚天齐假装信了,往后一躺,头枕在她大腿上,闭上眼,尽情享受着有她陪伴的夏日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