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病

“你看,我也算是帮了你,但我还给你写了药方,算不算做了好事?”林清浅笑眯眯的,只是弯弯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精明。

“你想要什么。”墨临渊问,从他与林清浅打过照面之后,林清浅的所作所为,都出乎意料,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林清浅说的有几分道理。

“钱……银两!”林清浅果断地道。

她看着墨临渊气度矜贵,这种时候不趁机捞点钱,绝对是脑子进水了!她一个落魄的大小姐,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没钱傍身怎么能行?

但林清浅看墨临渊不作声,于是连忙又道:“一百两!”

墨临渊仍不说话。

“五十两!”林清浅咬咬牙。她对银两没有概念,只是从她的调查中得知,寨子里的人,一年全家的开销也不过二两银子。

“我本是打算给你一千两银票,既然你要求五十两,那便给你五十两。”墨临渊面无表情的道,命人拿来五十两,圆鼓鼓的银锭看着分外可爱,但林清浅却气得压根发痒。

这个心里黑的!想给一千两怎么不早说?!

林清浅把银锭装进自己破旧的荷包里,面上却笑意盈盈:“谢过官爷,那我就先走了。”说罢,林清浅疾步如飞的离开,她怕自己再多看墨临渊几眼,会把他宰了。

这笔钱是意外收入,原本林清浅的心情很好,却因为墨临渊那句一千两给破坏了。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劝诫自己,银子总会有的,只要自己努力……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烂货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边!”孙氏一看到林清浅就满肚子的气,“一夜都没回来,别又是去偷男人了!”

“嫂子,你别气啊,林清浅被大当家的带走,听说是有官爷找她问话呢,那山上死人啦!”寨子民路过插嘴道,看向林清浅的眼神也有些畏缩,好像林清浅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一个杀人犯似的。

孙氏猛地睁大眼睛,微微退后一步,却又强撑着不表露出恐慌,伸手想去打林清浅的时候,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天林清浅提着大铡刀走向她的画面。

难不成,林清浅真的杀了人?

孙氏心思急转,道:“二花,你等等我,我正好也要去大当家那儿换点鸡蛋……”说着,孙氏忙不迭取了篮子和刚收的菜,之后便挎着篮子一道走了。

林清浅兀自笑了笑,转身进院子里的时候,却看祝雪莹正看着她,那眼神略有些空洞,祝雪莹讷讷的,道:“清浅回来啦,饿不饿。”

“还好,有些饿。劳烦三当家挂心了。”林清浅笑笑道,她刚想起来,自己从醒来之后,就再没吃过饭。

祝雪莹从炉子里取出两个烤地瓜递给林清浅:“近来寨子里没啥子钱……对了,大当家的叫你过去说什么了?”

“山上死人了,问问我情况。三当家的,刚才二花婶说的话你没听到么?”林清浅把热乎乎的地瓜剥了皮,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又很糯,热气混着清甜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许是在现代吃多了山珍海味,又许是饿了一天多,林清浅吃的格外香。

“那你怎么说?……唉,那天夜里我该看着你点,不让你出去的。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么胆大,竟然会在夜里出去,也不怕落人话柄,被人指点……”祝雪莹颇为无奈的道。

林清浅还没说话,又咬了一口地瓜,这时候,付擎空也回来了。

付擎空是祝雪莹的丈夫,林清浅平素里都叫他一声大哥。她站起身来,对付擎空打了个招呼:“大哥。”

付擎空提着两只野兔走进来,他个头偏矮,林清浅在心里头稍稍估量了一下,大约也只有一米六左右。不过因为常年做农活,身上的肌肉很结实,看着像是铁块一般。他长得憨厚,倒是有着乡下人的质朴。

“清浅,我抓了两只兔子回来,待会你拿去厨房今儿夜里炖肉吃。”付擎空乐呵呵的,走近了些,又道,“昨天累着了?”

隐隐带着某种暗示。

祝雪莹背地里拧了付擎空一把,付擎空颇有些不情愿的转身回屋。

这付擎空看着憨厚,原来也是个不老实的,色胆包天的货色。林清浅在心底冷笑,她想到了什么,对祝雪莹道:“三当家的,不瞒你说,那天夜里我出去也是迫不得已。”

“哦?”祝雪莹好似很有兴趣,问道:“为啥?”

林清浅咬咬唇,道:“近来我睡不安稳,有时候夜深了,竟看到有人从咱们院子里出去……把我吓得够呛,总觉得咱们家里不安全,所以那天晚上才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但没想到却遇上了歹人。”

祝雪莹的眼神带了点质疑:“遇上歹人?”

“这其中的事,我就不与三当家的细说了,关系到官爷查案。但夜里有人从院子里离开,我也看不仔细他的样子,总让我心里不安。若是平时,就算有天大的事,我都不会在夜里出门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晚有事发生,林清浅才会离开。

林清浅神情沉静,眼神也分外真诚,好像不谙世事,还是从前那个战战兢兢讨生活的人,只是祝雪莹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从前林清浅的应该从不会提着大铡刀,去威胁孙氏。

她一向都是逆来顺受的。

祝雪莹不再言语,手指绞在一起,眉头微微蹙着。她的模样算是好看的,即便将近三十岁也颇有风情,皮肤略有粗糙,手上有厚厚的茧子,穿碎花粗布袄。

林清浅笑笑,道:“三当家的,地瓜我拿回屋里去吃,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我去睡一会儿。”

“去吧。”祝雪莹瞬间热情起来。

林清浅转身回屋,关上门后,笑容立刻消失。她先是查看自己的伤口——晕倒之后,有大夫给她诊过伤,伤口正慢慢恢复着,也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她又细细回忆起刚刚跟祝雪莹以及付擎空所说的话,还有他们脸上的神情。

祝雪莹所说的事,付擎空是否知情?

林清浅不自觉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