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轻没工夫理夏淑怡这边,赶紧往前方看,心突突地跳着。
夏淑怡只是被飞回来的秋千打了一下,看着倒还好,夏淑静可是直接飞了过去,还不知道怎么样。
沈芯瑶也往那边看了看,有好几个人。赶紧拉着夏云轻的手,往那边快步而去。
看到夏淑静好好地站在那儿,只是小脸儿白得吓人,夏云轻长舒了口气,一把拉住夏淑静。
“四妹,你没事儿吧!”
夏淑静摇了摇头。
“事倒是没有,只怕以后,再也不敢荡秋千了。”一个声音凉凉地传来。
夏云轻放眼去看,人倒是认识,正是那天的季舒尘。只是季舒尘看她的眼神儿却不太好,有几分讥讽,还有几分好笑。
“还真是不容易啊,每次看到夏姑娘,都有状况发生。”季舒尘对上夏云轻的目光,又不客气地加了一句。
夏云轻对季舒尘的原本就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人油腔滑调的,如今就更不想理他了,直看着夏淑静。
“可是吓到了?”
“梦似,赶紧吩咐人熬些压惊的汤给夏姑娘和四姑娘。”沈芯瑶吩咐道,又拉长了声音。“哦,不对,三碗,还有那位夏二姑娘呢!”
说着,也不理季舒尘,而是看了看其他的人。
“大哥,大表哥,四弟,你们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为了救人吗?”陈云翳温和地笑着。“刚刚这位姑娘一下子冲过来,险些砸到四弟身上,幸亏我们几个过来,两个都接住了。”
“对,也给四弟熬一碗汤。”沈芃赶紧说。“或者找些压惊丸拿过来。”
季舒尘忍不住好笑,这个沈芃,除了救人的时候,反应永远慢着半拍。
“刚刚若不是沈公子及时发现,怕是沈瑜和夏四姑娘,都受伤不轻。”季舒尘双手抱臂,做看热闹状。
沈瑜是忠义王府三房的独子,也就是如今的忠义王沈慎之的儿子。
夏云轻闻言,对沈芃服了服:“多谢沈公子。”
“姑娘不必客气。”沈芃连忙摆手,白皙的脸上又泛红晕。“刚刚我只救了我弟弟,令妹是季大哥接住的。”
“多谢季公子。”对着季舒尘,夏云轻就没那么真诚了。这人也许不坏,但那张嘴,真是让人讨厌!
“夏姑娘不必客气!”一样的话,从季舒尘嘴里说出来,就不那么好听了。“我也是举手之劳,用不着姑娘以身相许。”
夏云轻假装没听见季舒尘的话,又将夏淑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听夏淑静说哪里都不疼,方才放心。
“沈姐姐,咱们先找地方坐坐吧!”夏云轻征求沈芯瑶的意见。“让四妹先静静神儿,咱们再出来,不会打扰沈姐姐的兴致吧!”
“怎么会!”沈芯瑶爽快地说。“就算有人打扰,也不是你和四姑娘。”
夏云轻知道沈芯瑶看得清楚,夏淑怡这一次,绝对是故意的!
几个人找了近处的一个长亭,夏淑怡早带着石榴在这里。沈芯瑶也不理她,只吩咐丫头汤熬好了都送到这边来,便和夏云轻一起,轻声安慰着夏淑静。
夏淑怡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站起来,走到夏云轻跟前。
“姐姐,原是我脚下不稳,不小心撞到了姐姐,还害得四妹妹受了惊吓,还望姐姐别怪妹妹才好。”
夏云轻早就知道,夏淑怡定然会这么说,立刻就笑了。
“妹妹原是沉稳的人,竟也能出这样的差错,也难怪上一次,三妹妹和蒋家表妹会不稳了。只是咱们这些人家的女孩儿,最怕人说的便是一个不稳,妹妹以后还是小心着些吧!何况四妹妹不管怎么说都跟你是亲姐妹,这要是有个好歹,你怎么跟老爷太太交代!”
夏淑怡听夏云轻这话说得不跟平常一样,显见得是不太相信她,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姐姐说的是!”夏淑怡笑得极勉强。
“等会儿压惊汤送过来,你也赶紧喝一碗吧。这总共三个人,若都受了惊回去,以后太太可不敢带咱们再出门了。”夏云轻语气温和了许多。
夏淑怡的眼皮子跳了跳。
夏云轻张弛有度,完全一副长姐的派头,跟在家里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呢!难怪母亲说,要防着她些。
夏淑静原本只道是夏云轻一时失手,推得高了些。夏淑怡这么一道歉,她方才知道,原来是二姐姐撞了大姐姐。本来竭力忍着委屈,如今却有些忍不住,眼圈不知不觉便红了,又怕夏淑怡看到,赶紧偏过脸去。
夏云轻自然没忽略夏淑静的反应,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夏淑静。
她原来只道是许夫人对夏淑静疏远些,又严厉些,夏淑婉对夏淑静咋呼些,却忘记了,夏淑怡更不是省油的灯,虽明面上不会现出坏形儿来,但那拐外抹角地讥讽的话,估计也没少对夏淑静说。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夏云轻看着夏淑怡。“反正你也不是有意,就算太太知道了,也别告诉老爷。不然知道的人多了,明白的是说你不小心,不明白的,还以为咱们姐妹不合,倒让有心人看了笑话。只是,让四妹妹以后多到我屋里坐坐,我针线上虽不好,但慕秋暮冬两个都不错,也省得二妹妹劳累。”
见夏淑怡抿着嘴不说话,夏云轻知道她不太乐意,又笑了一下。
“我也是为二妹妹你着想,平日你没事,还要写字画画弹琴琢磨棋谱,哪有那么多的工夫呢!”
这话果然说到了夏淑怡心里。这夏淑怡一心想做个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才女,平日在这些上面没少下工夫,只是有些东西是需要天分的,夏淑怡没有,就难免耽搁的时间多些。
何况,方才夏云轻说得也有道理,这事要是让孙姨娘知道,定然会说些歪话怪话,什么生那么多姑娘有什么用之类的,又得了意。
夏云轻虽要防,可孙姨娘更讨厌。
最主要的,是夏淑静真的笨,她教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做出什么像样儿的东西来,性子又这么别扭。若这样下去,怕是将来连婆家都不好找,到时候还是母亲烦心。
“既然如此,就多谢姐姐了!”夏淑怡一副听话妹妹的样子。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夏云轻笑了笑,又拍了拍夏淑静的手。“四妹妹,压惊汤来了,喝了再歇一会儿,咱们也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