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那个司机真是死于胃癌。”范周说。
“嗯?”文思奇怪。
“那个司机上周发现自己感冒了。”范周顿了顿,“大概是怀疑自己得了某种感染性的流行病,特意去人民医院检查,还顺便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结果这周他突然死于胃癌?”文思越来越奇怪了,“你确定检查结果没问题?”也许是房地产商的亲人花钱买通了人,篡改了病历和验尸结果?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你要上去看吗?”范周停下了车。
文思透过车窗往外看,站着警卫的院子里是一幢一幢六层的房子,有老人在中间的花园里溜达,看上去一派休闲,“你住的地方?”
范周点点头,大大方方,不掩希冀,“上去吗?”
这青天朗日的,文思安慰自己,她只是好奇,只是好奇,没别的!犹豫了一下,她点头,“好吧,不过我看完资料就走。”
听了这话,范周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走到文思这边帮她开门,下车以后假装不经意地去抓文思的手。
文思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想什么呢。
门口的小警卫一脸憋笑的表情,范周难得地红了不白的脸。看出了他的尴尬,小警卫力图严肃,“同志,来这边登下记。”
登记,还同志?文思回头看范周一眼,掏出记者证,“记者证行吗?”
咦,这人明明看上去就是个小姑娘,小警卫刚才还在想原来范首长喜欢这样的,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原来人是已经成年了的,真神奇。“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文思乖乖掏出身份证,看来这地儿还真不是好进的。
范周暗暗懊恼,之前他把这个忘了,真是煞风景,不过这是内部要求,他带的人也不能例外,这幸亏是文思带了,要是她没带,难得来的大好机会只怕就错过了,幸好幸好,懊恼之余范周默默庆幸。
拿出身份证登记过后,文思这才得以走进大门,其实真进去了以后也没什么,笑眯眯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老人,看上去很普通的六层民房,真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这里的树木上了年头,连灌木都格外遒劲。
一个坐得特别直本来在跟人说话的老伯伯回头问范周,“小范,这是你对象?”
范周拉着文思上前,“首长,这是文思,在报社当记者。”
“记者好,记者好,小姑娘长得忒水灵,这下我回去可以跟我老伴说了,让她也消停消停,别老惦记着给你介绍姑娘。”老首长嗓门很大。
文思的脸这下红了个透,甩手也不是,不甩手也不是。
总算范周很快结束了对话,放开文思的手,两人一起告别老首长向一栋楼走去,范周有些呐呐,“那个,首长夫人介绍的姑娘我一个也没去见过,我说过我有……她总不肯相信。”
文思的脸色这时候已经恢复正常,“没听说你当过兵。”看范周一脸雀跃正要介绍,她平静地接下去,“那些病历可以复印吗?要不你拿下来我出去复印,带回去看行吗?刚才我看见你们小区外面就有复印店。”
范周呐呐,“你……你不上去了吗?”
“我就不上去了,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借我看一下,我看了就回。”文思一脸冷静。
范周不明白,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全变了,而且文思对他的态度比一年前还冷静理智有礼貌,简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吧,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
等他从楼上下来,文思接过档案袋就往外走,“谢谢谢谢。”
范周还是摸不着头脑,女孩子果然是不能理解的生物,不过李铭一早说过,他就是被文思吃得死死的份,“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文思婉拒。
范周站定,“文思,你真要这样吗?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怎么想的还是不变。”
文思一想,也是,自己都坐了他那么多次霸王车了,现在再要撇清也是矫情了,“那我还是谢谢你。”
回到自己家就闻到扑鼻的香味,“今天吃蹄髈?”文思的心情好转。
“恩。”杨冬从厨房出来,“都愿意周末跟人家出门了,不请他上来坐?我做得挺多的,不怕不够吃。”
文思摇头,“不能让他上来,不然又得寸进尺了。”
杨冬乐了,“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得了寸了?说吧,怎么回事,这人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文思犹豫了一下,还是答,“是个警察,我今天才知道他以前当过兵,身份还很不低。就去拿资料的功夫,他竟然还拉着我把我介绍给他老领导了。”
“那不是挺好的,说明他很认真很诚恳,有什么问题?”杨冬不解。
话不能说全,苦恼也就不能说全,文思体会到了这种烦恼,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范周的身份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八卦,他的身份再一次横在了他们之间,“我奶奶还在的时候总跟我说,两个人最要紧是门当户对,我现在觉得我们不配。”
杨冬坐下来,“有什么配不配的,不就个警察吗?我们堂堂新闻系系花年轻有为美女记者有什么配不上的?”她顿了顿,“你呀,总喜欢多想,自己苦着自己。幸亏是长得好,多的是人愿意给你折腾,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文思抱住杨冬,“亲爱的,为什么你不是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