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痛

进入沈氏别墅,一位白发平头的老人对着沈奕微微颔首,毕恭毕敬道,“少爷。”

沈奕的脸色如阴云,气势压抑冰冷到旁人不敢接近,他捏住付琳的手腕,将她拉扯向曾经关她的房间。

付琳感觉自己的自己手腕都要被沈奕捏碎了,疼痛让她蹙紧眉头,却忍住一声不吭。

旁边的老人看见付琳,黑眸闪过诧异疑惑,“当年那个付小姐……”

进入房间,沈奕毫不留情地将付琳向前推去,粗暴地关上门。

砰!——

付琳身体失重地向前扑去,结结实实地栽到了坚硬冰冷地板上,手肘很快就被硌青紫了一片,她抬头余光瞥见自己逃离的那扇窗,如今已经被沈奕装上狭小空隙的防护栏。

像监狱的牢房一样。

她咬着唇,双目瞪向沈奕,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旁边的高大男人就压了下来,大手握住了付琳的后颈。

“只要你交代你和乔贤秀受什么人指使,我就可以放你走!”他的黑眸幽暗极了,语气轻和下来,却不带一丝感情地在她耳边诱导。

“我和妈妈是清白的!”付琳一听,心中所有掩藏的黑暗疯狂涌动,只愿化作尖刺,狠狠刺向伤害她和母亲的人!

“六年前你不查其中猫腻,现在跑回来一口咬定是我和妈妈害死了你沈家大小姐?!”极致愤怒地捏紧拳头,她拼尽全力想起身,却因为力量悬殊太大,身体在沈奕的控制下,纹丝未动。

“说,还是不说?!”沈奕怒吼。

“我无话可说,沈奕,我倒怀疑你六年前是不是真心的了,呵!”付琳讥笑着。

心中越苦,她嘴上越毒。

“哦?付琳,彼此彼此!你是装出来的,那我也在玩弄你!”沈奕狭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痛。

“沈奕,你个王八蛋!”付琳的歇斯底里地大骂,她声音带上了哭音。

玩弄?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谁都觉得他们长大肯定会在一起,肯定会走入婚姻殿堂,一生一次恋爱,一生只此一人。

现在想来,真可笑,真的可笑!

咔嚓,咔嚓……

有什么东西在破碎,如落地的玻璃,四分五裂。

“你不说,我就折磨死你!”他按着付琳的手加大力度,身下人传来痛苦的咳嗽。

“咳,哈哈……我付琳真的瞎了眼睛,沈奕,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样污蔑我妈,我什么都不知道!”付琳挣扎着,心痛到窒息,“是你沈家撞死了我妈!为什么不说是沈踏雪撞死了我妈!?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沈奕黑眸中暗色翻涌,越愤怒他越平静,大手将她原本就被破坏掉的小礼服撕碎彻底,他直接挺了进去。

“沈奕,你混蛋!”付琳咬牙挤出这句话,身体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他想把她撕碎,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他撕成两半!

“我恨你!”

永远会恨你。

不管付琳如何咒骂,沈奕都一言不发,他平静得可怕,将身下人翻过来,捏着她的下巴。

“说,还是不说!?”

即便付琳道出真相,他也不会放过她。这个女人窃走了他的心,又设计了他唯一的至亲。

他要关她一辈子,就算下地狱,她也别想逃离!

“沈奕……去死啊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恨你!”付琳疼得眼泪直掉,通红着双眼仿佛恶鬼一样瞪着身上的男人!

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母亲也什么都没做做过,勤勤恳恳了一辈子,却连死也要被眼前人叩上阴谋的帽子!

她好恨呐,恨已经超越她曾经对沈奕的爱了,是吗?

付琳故作放松,当面前的俊毅男人察觉到她的放弃而稍稍松懈时,她拼劲全力起身,一口咬在了沈奕的肩膀上!

她要将他的骨头嚼碎,要看他鲜血淋漓的样子!

“呵。”付琳咬的极狠,肩膀的痛让沈奕闷哼一声,殷红的血从他小麦色的皮肤中涌出,溢在付琳的口齿之间。

铁锈味蔓延,她的双手被他束缚住,痛苦无力地摆动。

沈奕,为什么我还有一丝心痛?

男人漂亮的黑眸隐隐变为猩红,在暗夜中极为妖冶,虎牙变得尖锐。付琳没有注意到,只听沈奕在她耳边轻说,“咬人?要不要见识下我会的?”

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男人玉白修长的手挽过付琳脖颈的短发,那对尖牙在暗淡月光下泛着寒光,刺入她的肌肤。

感觉到血液被抽出,付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前出现了各种幻象,有人在黑暗中呼唤她,邀请她共舞沉沦。

那个人,是沈奕。

犹如六年前富有磁性,温柔的声音。

“沈奕,你就是个怪物……”她松了口,双眼变得无神迷茫,呢喃着。

不甘的眼泪从她脸上控制不住地滑轮,她被他拥在怀里,犹如破碎的瓷娃娃。

付琳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她在黑暗痛苦中沉浮不定。她需要一根稻草,谁能将她拉出沈奕营造的地狱?

最终她被痛醒了,醒来时发现沈奕已经背着她熟睡。付琳的心里燃起从未有过的仇恨,在此刻凝聚成一股力量,让她平静地,一声不吭地支撑起破碎的身体,在屋子里寻找尖锐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沈奕的,付琳在窗角找到了一把螺丝刀,笑着朝床上的男人走去。

她举起刀子,看准了他的心脏,黑眸映着眼前男人英俊的脸庞,他跟以前一样,在她身边,睡得毫无防备,像个孩子一样。

剑眉微微蹙起,精致立体的五官在窗外泄进的月光下如瓷般。沈奕漂亮的唇线紧绷,像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他睡在她旁边,冰冷散去,安然如六年以前。

他和她都做着同一个噩梦,无法逃离,无法反抗。

付琳的长睫颤抖,握着螺丝刀的手也抖得厉害,她凶狠地落下手臂,刀尖却突然停在了他心口一毫米。

杀掉沈奕,她做不到!

他们之间,有错吗?哪错了?

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

付琳无力地蹲在了他的床边,握着螺丝刀的手垂着,太阳穴开始刺痛,让她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呼吸沉重。

不好。

她需要吃药。

“哈……哈……”付琳喘息着,发病的频率增加了,她一次比一次痛苦。

冷汗顺着她光洁苍白的额头淌下,付琳失力地栽倒在地上,身体传来痉挛的痛楚。

“救命……”

安纳森药片?她需要吃药……

绝望的是,她身处沈家,并没有将安纳森药片带在身上。

身体什么东西在爆发,她疼得颤抖。

“沈奕,沈奕……”付琳的喊声一次比一次虚弱。

她的牙齿突然好痒。

付琳的视线变得极为模糊,红与黑在交织,像信号不好的老式电视屏幕。

她耳鸣不止,像身处菜市场,隐隐约约,付琳似乎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卷发女人,然后便是淌着血泪的尖下巴和上面一张如罂粟般迷人的红唇。

意识昏沉之中,她落去一个熟悉的怀抱,她半眯着双眼,眼前产生了极为严重的幻象。

一切都是鲜红色,刺目的,她十分渴望的红色。

付琳指尖触及到什么温凉的东西,她本能地将头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