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幻雪神山才是真正的幻雪帝国,刃雪城不过是个水晶花园般的玩具宫殿。笈笙,你不要以为幻雪神山很小,你见过的走过的地方,连它小小的一角都算不上。那是由无穷多个世界重叠在一起的世界,所有的世界在同一个时间中运转,错综复杂。

比如卡索看见先王后的那个泉水边,那个水边的宫殿在水中的倒影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光线的反射;比如你看见一个没有出路的山谷,其实穿过山谷尽头的那片山崖,后面又是一个世界,甚至一朵樱花里面也可以包藏了一整个巨大的空间,而那朵樱花,就是那个世界的进口。

笈笙啊,其实你从来都不曾到过真正的幻雪神山。”

星旧的声音像沉沉的叹息,在空荡的宫殿中回响。笈笙还被他拥在怀里,但是听不明白他的话一样满脸茫然。但事实上,笈笙不是听不懂,只是被突然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的过去的回忆淹没了……那是原来的笈笙的回忆……原来,不仅有卡索和樱空释,还有小小的星旧,只是却那般模糊,好像下一秒就又要遗忘掉一样。

“那星旧,刃雪城的秘密,和你们说的我的毁灭,又有什么关系呢?”卡索竭力让自己权当看不到旁边两个人之间的猫腻,一副正经脸问正经事。

说实话星旧是真心不想在这里同卡索说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笈笙相处太久了,他也被笈笙影响了,竟然会觉得他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卡索竟然还不明白也真是让人觉得心累:“你觉得以前你母后的幻术强大吗?”

卡索也不傻,他从星旧的脸上读出了些许的不耐烦,就知道星旧这时候或许是想与笈笙独处的。他尽量不麻烦星旧,自己思索了好一会儿,久到星旧已经又被笈笙揍了一顿,他才恍然道:“是了,从前母后幻术大概和梨落差不多,如今却强大如斯,甚至在刃雪城中除了我和婆婆无人可以胜过她。”

“咳咳!”笈笙本来还在揍星旧,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她把手里抓着的星旧法袍的前襟松开,闪身到了卡索面前,用手点了点自己:“你无视了我?想和我打一架吗?”

星旧在笈笙的身后冲着卡索摆了摆手,卡索也连忙跟着摆手,第一次丢掉了身为王的操守,一本正经地拍马屁:“并没有,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只是……只是我说的是皇室中人,所以才没把你算上!嗯,就是这样!”卡索说着说着,连自己都相信自己的胡说八道了,笈笙这才罢休,乖乖地坐在了一边,瞪了一眼右脸上还顶着巴掌印的星旧,抬了抬下巴让他继续说。

不过星旧该说的却都说完了,抬手举出一团光晕,给了卡索:“这个梦境并不是我做的,我的灵力也没有强到可以做出这样逼真的梦境。这是你娘给你的。”

笈笙本来还想去凑个热闹的,但听说是卡索的娘给的梦境,倒是老实了。等卡索走进那梦境的时候,星旧也跟着走到了笈笙旁边,小声说:“虽然我不能给你看先王后的梦境,但是我把我知道的都讲给你听好不好?你别不高兴了。”

他声音温柔的很,比起从前笈笙在现代时听到的那些能让耳朵怀孕的嗓音,也不遑多让。笈笙转了个身,背对着星旧,语气平静:“那你倒是说呀,还在等什么?”

星旧失笑,倒也不再拖拉:“幻雪神山的统治者叫渊祭,从没有人见过她。但是每个进入幻雪神山的人,渊祭都会派侍女送去隐莲汤。那汤喝掉之后,灵力可以增加五倍。做出隐莲汤的隐莲,最大的作用就是复生。若是让卡索知道了隐莲,那他一定会为了使樱空释和梨落复生,不管不顾地闯入神山的。也是因为这样的顾虑,所以几个知情的人都想永远地瞒着卡索。”

“隐莲?”笈笙低着头,指间又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冰凌。她对于幻城中复生的桥段还是有些印象的,也隐隐记得应当还有许多重要人物还没有登场,所以,现在大家是要一起奔赴新地图,刷幻雪神山去了吗?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当她抬起双臂时,十指指尖上的冰凌折射着五色的光,简直要耀花了星旧的眼睛。

卡索从梦境中走出来,就决定了要去幻雪神山。他对着刃雪城中的大臣们宣布了这个决定,整个大殿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奇怪,但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星旧,他的眼中仿佛有大学弥漫,望着高高在上的卡索,和站无站相的笈笙,他还是慢慢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等大臣们都散去,朝上只剩下卡索,星旧和笈笙,这样的场景反倒把笈笙逗笑了:“怎么我们三个,莫名其妙的差不多成了铁三角了?”

卡索默默叹气,他多想说:不,我只是你们两个的电灯泡。但是因为明白讲明白了,或许他会被星旧和笈笙两个胆大包天的无礼犯上,然后男女混合双打。所以他发出无意识地“呵呵”两声笑,对星旧请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

星旧叹息:“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只告诉你,那个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灵力强,谁就可以主宰一切。”

他说完这句话,从雪白的长袍里拿出一卷羊皮纸,走上前去双手奉上给了卡索,笈笙站在一边,心里也有些痒痒,干脆凑上去看。纸上面自然是星旧的字迹,笈笙一目十行一眼就看完了内容,多少有些不感兴趣,就听见星旧又说:

“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可能走到渊祭面前的。其实即使是很多人,要见到渊祭,也要等待奇迹。这些人,都是潜伏在刃雪城各个角落里的灵力超凡的人,自然可以让您事半功倍。”

那名单的末尾,赫然写着:星旧,冰族,占星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