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得不到护不了（76）

想到这些，叶子晨只觉得，嘴里心里满是苦味，连空气都苦的。

苦涩的、干涸的、令人绝望的。

深吸一口气，叶子晨的语气里不带喜怒，只是说：“不会。”

叶子晨还是说话算话的，普玉听到他的回答，放心了，笑开了，问道：“豆豆怎么样？”

要说她最挂心的，就是那个总是让她哭笑不得的熊孩子了。

一举一动都牵动她的心，即使嘴上嫌弃那个事儿精，但是心里，却始终无法放下。

“刚开始的时候偷偷哭着想你，后来，听了劝告之后，每天乖乖去上学，说要让你知道她是天才儿童；然后每天放学就坐在门口，说是要让你回家第一眼就看到她……”叶子晨的声音有些沉，显然是很心疼女儿。

普玉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倾泻而下。

她的豆豆，她的女儿。

叶子晨僵立在她旁边，看着她泪流满面，忽然之间，就伸出双臂猛力抱住了她。

胸膛，相依相偎处，倾泻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暖暖的体温熨烫着他的心，这许久以来的担忧害怕，尽在渐渐勒紧的双臂中，借着拥抱的力度，倾洒他的焦虑。

能找到她，那就好。

他在全封闭的基地里，整天为着新一代歼击机的快速测验而努力，希冀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能为了那个养育他的国增添一份力量、一点底气。

夜以继日。

整天，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飞舞的数据、流蹿的模型，甚至睡梦中，都在终于试飞成功的场景中欢呼流泪。

终于，他们的努力成功了。

但是，他却听闻了晴天霹雳的消息。

*

077：得不到护不了（77）

真的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部队的长官也知道他的心情，破例的，让他立即就走，而不是等冗长的申请程序。

像他这样，既是飞行王牌，又参与了最新一代歼击机设计与试飞的人员，一般，是被最严密的保护着的，光明正大的出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像现在这样，借助科技手段、改变容貌隐藏身份的出国，则是做好了一旦被俘，就立刻牺牲的准备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不来。

他心心念念的、他牵挂不已的人，怎能让她独自在危险中前行？

如今，见她在眼前，虽面貌不同，然则，就是那一个人，就是他想要的人，自然，心情激动，无法立刻平静下来。

日日夜夜累计的焦虑和担忧自责，只有紧紧抱着她，清楚的感知她在自己的怀里，近在咫尺，才能缓解。

狠狠地抱着，恨不能，就这么地久天长的不分开，或者，更干脆的，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永生永世，不分离。

“喂，你勒疼我了。”普玉见他心情激荡，似乎情难自禁，也有些感动，就任由他抱着，哪知道，他双臂越收越紧，都快让她呼吸困难了。

叶子晨经由普玉的推搡，才反应过来，终是舍不得放开，只微微松开了一点，不让她觉得难受。

普玉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情，犹豫一下，终是没有挣扎，任由他静静抱着。

无论如何，很感动，他会为了自己而来。

*

078：得不到护不了（78）

清风吹来，有微微的凉意拂面，傍晚的夕阳柔光四溢，透过这一方安静的空间之后，似乎，也安然了，俏然放弃了炽烈的灼热，只以温柔示人。

柔光里，相拥的两人，像是静世中，最安然的剪影，或许，许多年后，这剪影，变得老旧泛黄，但是，其中安然的味道，却是那么的，那么的悠远绵长，折射过时间空间的距离，直指人心。

叶子晨把自己的下颔放在普玉的肩上，就这么面贴着面，静静，享劫难之后，难得的安然静谧。

“对不起，我来晚了。”叶子晨低声忏悔，他自责，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

他嫉妒，陪她渡过那一段危难时光的人，是另一个男人。

他察觉到了危险。

她对自己有戒心，对季墨白则是全然的信任。

当他心中激荡着满腔的喜悦，想着就能见到她的时候，却看到她满心信任的任由另一个人相拥。

瞬间，极端分化的情绪，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

只觉得，绝望瞬间弥漫，哀伤笼罩心头。

可是现在，看她安好，他觉得，即便，那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他也应该要深深的感激他——

护她安然美好。

“没有啊，”普玉仰起头，看着叶子晨的眼，说道：“你来，我很意外，也……挺高兴的。”

是的，她是挺高兴的。

当发现有你意料之外的人也是那么的关心你的时候，心情，是很不错的。

*

079：得不到护不了（79）

但是普玉的好心情，很快就没了。

季墨白和叶子晨两个人，忽然间，智商都降低了，真的，降低了许多，甚至，差点变成负数了。

各种幼稚的、脑残的、犯二的言行举止，纷纷出炉。

季墨白存心挑衅，叶子晨不太用言语攻击，但是，经常一针见血的戳中季墨白的弱点。

例如：

季墨白说我和笨丫头关系从小就好，你？哼，你根本不懂得怎么爱人。

叶子晨不吭声，这是事实，所以无法反驳。

季墨白继续说：笨丫头的心里，我比你重要。

叶子晨继续装死，看着季墨白在自己面前得瑟的弹普玉的额头、敲普玉的脑瓜，但是，等普玉稍微走远一点，叶子晨忽然站起来，和季墨白错神而过的时候，说：我有结婚证，有豆豆。

这个时候，季墨白已经知道了当年之后，普玉和叶子晨有了一个女儿，就叫做豆豆。

季墨白：“……”我去尼玛……

刚开始的时候，这俩人还背着普玉明争暗斗的犯白痴，但是第二天，两人就在普前掐了起来，普玉看的，真是，心中无名火直冒，恨不能把这两个智商为负、天天不吃药就出去溜达的人抓起来灭掉，这样还能眼不见心不烦。

季墨白虽然被叶子晨打击，但是他从不气馁，屡战屡败且屡败屡战，孜孜不倦的挑衅叶子晨。

普玉眼见俩人这样，都干脆不出门了，她怕丢人，也幸好，他们只要在这儿呆两天就要离开了，不然，普玉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别人眼中的笑意了。

*

080：得不到护不了（80）

他们是乘坐火车到了最近的有机场的城市，然后从坐飞机回国。

普玉侧头望着窗外，心潮澎湃，就要回去了么？

可以看到她的豆豆，可以见到潘子夏以及其他的、熟识的或者只是点头之交的，仿佛从蛮荒之地回到人间。

叶子晨坐在普玉的身边，静静看着普玉的侧脸，岁不是他熟悉的容颜，但是那种气息，却是他眷恋的。

他不是很善于言辞，所以有时候就只是默默陪着她，就像这一刻，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但是四目相对时，她眼中有着淡淡的、暖暖的笑意，比起以前有些冷淡的表情，已经是天差地别。

仿佛他们之间，坚冰已碎，虽然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程度，但是，这又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因为，她的眼中有了暖暖的温情。

飞机降落在昆城的机场，等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早就有人在机场内等着他们，直接载他们上了一辆越野车。

开车的司机穿着便衣，但是普玉还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叶子晨以及季墨白一样的军人的味道。

不知道要去哪儿？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进了昆城军分区的大院，三个人被带到了一个底下建筑里，普玉结果女兵给她的药膏去洗澡，而季墨白和叶子晨则继续前进。

普玉洗完澡出来，被安排在军分区的大院里住下，静静等待叶子晨和季墨白。

这一等，就是半天的时间。

*

081：得不到护不了（81）

期间，普玉问过可以和外界联系之后，第一时间想要给家里打电话，但是忽然发现，她竟然不知道叶易敬那边电话多少，只好把电话打到普家，是普凡接的电话。

听见普玉的声音，普凡沉默了半晌，就在普玉以为他一辈子都打算不理她的时候，忽然，听见电话里，有低低的声音，说：“回来就好。”

普玉怔住了。

那边，普凡咳嗽一声，似乎有些尴尬，说：“你等下，我去叫妈过来听电话。”

就没了声息，隔一会，普玉听到周淑雯惊喜的声音，问：“洱洱？是你吗？”

“妈妈，是我，您还好吧？”普玉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对面的周淑雯，倒是比普玉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没事了……”

是真情流露，普玉有些激动。

普玉和周淑雯聊了一会，安慰了周淑雯的情绪之后，问到了叶家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是勤务兵接的，得知叶易敬夫妻都不在，而豆豆也去上学了之后，普玉失望的挂上了电话。

正在普玉对着电话发呆的时候，叶子晨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刚刚给豆豆打电话，她上学去了。”普玉叹口气，问叶子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想豆豆了。”

没听到豆豆的声音，普玉情绪有点低落。

叶子晨眼神闪了闪，迟疑一下之后，伸手抱住了普玉，低声安慰：“没关系，我们明天早上的飞机，很快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又要嫌弃豆豆事儿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