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目朝前方，径直走向主楼的宴会厅。

刚踏进宴会场便立刻引起了轰动，何夕凌一向是宴会的焦点，引人注目是正常的，但是今晚她更加吸引人。像是个从画中走出的人，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美人如玉，窈窕无双。

见到的人都止不住地赞叹，不愧是第一贵女啊，如斯风采，此生再难相见，有她的地方，别人都是陪衬。

会场里的人在她进门的这一刻，交谈声骤停，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短暂的静谧后很快便恢复如常，但是所有人都在下意识注意何大小姐的一举一动，一走一停。不少人小声和身边的人私语，对她的美貌，对她的家世，对她的一桩桩被嚼烂的往事。

当然评论最多的就是家中遭遇巨变，又被未婚夫退婚的事，都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门道来。不过她的表情相当官方，嘴角微微翘起，勾起客气的弧度，表情平和，眼神温和，就和平时没有区别，也让各路观察员们大呼失望。

不会有人蠢到去她面前打探消息，哪怕是她的姐妹淘们，见了她也不过是评价她的穿着打扮罢了。

有心人也会探讨一下何夕凌与何必这一对堂兄妹的二三事，是何必控制了何夕凌，还是何夕凌攻克了何必，按理他们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天翻地覆。这么平静？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好奇归好奇，这番猜测，怎么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当事人双方都不会公布，只看这平静什么时候打破了。

“何小姐，您来了，您越来越漂亮了！”

“何小姐，您的衣服是特制的吧，真配您。”

……带着恭维的话纷纷出自名媛们的口，精致的妆容下，谄媚的痕迹无法消除，但这就是规则啊，哪怕讨厌，也只能放在心底。

何夕凌保持冷漠，和平时一贯的平易近人不同，连尊口都懒得开，她只想静静，又不能叫她们滚，这群母鸡要叽叽喳喳到什么时候，什么“林小姐要订婚了”，“曹小姐今天的衣服是YSL的新品，刚在发布会上亮相，曹小姐就穿上了，设计很独特……”，被夸赞的人喜滋滋，屁颠屁颠的，愉快地不得了。

“大小姐，您来了。”刚驱散了一批假意安慰的名媛们，何夕凌又迎来了“自己人”。

这并不是指她的家人，而是比外人亲近些的附属。

何家作为世家，底下有不少攀附的家族，这些家族的千金也以能陪何大小姐玩乐为荣，好比她交好的柳诗慧，白希梦，一见到何夕凌来了，连忙围靠上去，亲热地与她打招呼，顺便遮挡周围肆无忌惮的眼神。

“大小姐，今儿的这一身真漂亮，跟你平时的感觉都不一样，但是很适合你。”白希梦出言奉承。她的马屁拍得并不夸张，所以不会给人刻意的感觉。

布尔点点头，表示接受，让白希梦心里一阵激动，笑容更为甜美，抬起手，虚扶大小姐的肘部，仿佛她最忠实的仆人，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一旁。

柳诗慧赶紧占据另外一边的位置，笑着附和：“大小姐，这衣服是凤语大师为你量身定做的吧，不愧是大师，看似简单，就是跟别人做的不一样。”布尔侧目，这女人挺会讲话，她也不知道这衣服谁做的，不过比那些大牌好点。

这两个女人都是聪明人，一个会察言观色，神态内敛，看得出家族教育地不错，这样的人，真是衷心的，可以交付大事。另一个有些天真，眼神漂浮，不过这样的人容易看清，可以办些不重要却张扬的事。

她想起了赫曼和狄卡亚，布尔觉得赫曼和狄卡亚各有优缺点，但瑞尔看重的还是衷心，再有才能，再有本事，没有衷心，他也不会用的。

淡淡地收回手，放在唇边吹了吹，似在吹散那莹润指尖的灰尘，其实她是嫌弃两人的香水味沾在手上了。

少说少错，布尔并未与两女交谈，只是保持微笑，与众人点头示意。记忆中的何夕凌虽然与她们关系好些，但也知道，她们更多的是冲她的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面对她们的奉承，不会太当真。这两人不过是奉承她的人里面，看上去顺眼些而已。

她不拒绝她们的亲近，利益是相互的，她也需要有帮手，为她做些事。白家和柳家的忠诚度是所有攀附者里最高的。

只要何家一天不倒，这两个女人就不敢背叛她，除非她们想害得家族覆灭。不过，忠诚也是相对的，如果何家易主，那么……对她们的表现，布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