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清晨,一缕晨光薄晞微暖,透射进晴浠的厢房,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

“小雁!我們去锦绣园走走吧,把琴也帶上。”

“诺,公主。”

看着园中的牡丹、晚妆花、桃花、姹紫嫣红的竞相开放,杜鹃、百灵、黄莺在枝头鸣唱,所有一切的让人忘记了烦恼。

晴浠就坐在草地上,那把曾由工匠细细雕刻上,莲花纹样镶着宝石的木琴,放在腿上,随意的弹唱着,虽然不成调,可却悠扬美妙,还引來了鸟儿。

鸟儿在晴浠身旁飞舞,看去仿若天界才有的胜景奇观。

不过这样的场景很快,就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呦!八公主好雅致啊。”

说话的是,当今最受宠的栗妃。

见到栗妃走了过来,晴浠停了下來,鸟儿听见音乐停止了飞舞,也做散伙状,一哄而散。

“栗妃娘娘,你也好雅致啊!”晴浠冷冷一笑。

栗妃为人霸道,在宮中是上至妃嫔皇后,下至太监宮女所讨厌的,只是畏于皇上,毕竟这个女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可是晴浠真的很恨她,因为父皇母后八年前的那场架,就是栗妃挑唆的。

“怎么今天沒有缠着我父皇啊?你不是沒有我父皇,就不行的吗?”

“哎,八公主怎可说出如此恶劣语言?皇后姐姐不得宠了,连女儿也变得如此,真凄惨吶!”栗妃怪嗔地笑道。

“八公主啊,不是本宮说你,你还真是沒有一点公主的样子,你看看,大公主,三公主,就连比你小的十二公主,也不会像你一样就地而坐,真是脏死了。”

晴浠不语,她不想惹出麻烦來,心想我不说话,你无趣了自然会离开,可谁知,栗妃见晴浠不说话就以为她好欺负,便越发得寸进尺,话也越來越难听。

“栗妃娘娘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从花丛中走出的紫衣女孩说道。

“呀,这不是凝音郡主吗?”一瞬间栗妃笑脸如花,像一张狗皮膏药似地粘了上去。

“你闹够了吧。”凝音推开了她,一脸鄙视,“身为贵妃娘娘,竟然在锦绣园,这样鸟语花香的地方放肆,成何体统?而且还打扰了我听音乐的好兴致。”

“啊!”

栗妃呆住了,完全沒了剛才的气焰,“凝音郡主!本宮。”

“栗妃娘娘,你还是回你的兰宝宫休息去吧。”

凝音说完,也不理栗妃,直接拉住晴浠说道,“八公主,我迷路了,帶我走吧。”

虽说是迷路,可一路上晴浠都是被她拉着走。

好嚣张的女孩啊,连栗妃娘娘都敢教训,凝音郡主,她不就是当朝最有名望的荣靖王的妹妹,宫里人口中常提到的女孩,今天终于是见到真人了,晴浠在心里暗道。

凝音把晴浠带到了湖边,上了一艘画舫。

船里坐着一个男子,晋蓝的衣服,如墨的黑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窗外,金棕的眸子里满是风情。

“哥!”

凝音松开晴浠的手,对着男子亲切的叫了一声。

“你和皇上谈完事啦。”

“嗯,凝音你又上哪儿去了?皇上刚刚派人找你呢。”夏闵瑄没好气的说。

“呃,我闲逛去了,顺便我迷路了,还有啊!你们男人说的,都是些什么国家大事,我听着也沒意思啊。”凝音嘟起了小嘴,不满的说道。

“那你带这丫头來作甚啊?”夏闵瑄的目光瞟到了晴浠,晴浠的样貌让他眼前一亮。

“我乐意!”

晴浠呆在一边,看着他们两兄妹说话,心想这就是文武双全的荣靖王夏闵瑄?

晴浠全然不知,夏閔瑄也在打量着自己。

荣靖王是朝中父皇最器重的人之一,听闻他的父亲曾救过父皇一命,并且也立过很多战功,所以封朝为王,現在夏闵瑄也是继承先父的王位,听说夏闵瑄脾性很好,也很得人心,许多名门小姐都想嫁給他。

晴浠被凝音拉了一下,这才回过神來。

“八公主,随便坐吧。”夏閔瑄显得很随意,也从凝音那里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嗯。”晴浠微微一笑。

“摆膳!”

晴浠一坐下,凝音就开始大叫起来,看的他哥哥,直摇头。

看得出來凝音很喜欢晴浠。饭桌上,常常給晴浠夹菜。和晴浠聊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夏閔瑄只是一个人喝酒,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入了夜。

不知名的小虫在树上聒噪的叫着。夏閔瑄送晴浠回她的秋琴殿,凝音喝了太多已经不醒人事,就由仆人送回府。

第二天,凝音和昨天一样,在午时时分过来唤晴浠,说哥哥请她去喝酒。

晴浠换上一身便裝, 就和凝音走了。

谁知凝音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个婢女,就很沒良心的把晴浠落下了。晴浠无奈的自己去了。因为是夏閔瑄叫自己去的,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还有些想他了。

来到约定的地点,晴浠走进雅间,只见夏闵瑄和一群,身着华丽衣服的贵族女子谈笑风生,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在,不过他们在拼酒。

不知道为何,晴浠感觉今晚的心情变的很糟,也不想和什么人说话,就在最靠角落的位子坐下。

兩位皇子见到晴浠來了,便嚷嚷着要晴浠喝几杯,晴浠实在是难推却,最后便只好喝一杯。

才喝一杯,两位皇子不答应了,用了很多的办法,让晴浠喝酒,晴浠中招了,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灌,不过才几杯下肚,她的头开始昏昏沉沉了

晴浠迷糊之中,感觉夏閔瑄来扶自己,直接用尽全力甩开,扶她的手。

“你与那些女子,不是玩的很欢吗,还过来扶我干嘛,你今天叫我来,是来看你们的好戏吗?”晴浠一脸怒容,瞪着夏闵瑄道。

夏闵瑄没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晴浠。

“你这是什么表情!”晴浠恼火的说道。

“八公主,你喝多了,醉了。”夏闵瑄温和的说道。

就在晴浠还待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三皇子的声音:“八妹,素闻你精通音律,可否来一曲,让我们助兴?”

“小妹音律算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不敢献丑,让哥哥们笑话。”晴浠对着三皇子说道。

另一边二皇子也开始起哄了:“八妹,弹一曲吧,让二哥也听听,长长眼界,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好吧,既然哥哥们想听,那八妹就献丑了。”晴浠见难以推掉,只能抚琴一曲了。

当坐在案首上,

着古琴的时候,晴浠的内心变的很宁静,当随便了几个音弦,感受下音色后,手指就开始

了起来。

当琴音响起的时候,整个阁间里变的安静起来,大家都在感受着琴音带来的意境,那意境中,带着一股的悲凉。

当琴音进入部分的时候,晴浠唱到。

君若已成风

便随风去兮

我空留兮

在阁楼等候

花纷飞兮

蝶迷醉君已去

似水般无痕……

曲終,晴浠借口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晴浠离开了,大家还是继续原来的事情,只有夏闵瑄,脸上带着略有所思的表情。

与此同时!

另一边,刚才跟着婢女走的凝音,此刻正从宣妃娘娘的可樱阁,走了出来。

凝音曾经帮过,被栗妃欺负的宣妃,从此宣妃记住了这个女孩,只要有好东西吃,就会留给凝音。

这次宣妃叫凝音去吃的美食,是凝音期待了好久的美食,所以很没良心的丢下晴浠不管了。

出了可樱阁的凝音,悲催的发现,她在皇宫里迷了路,上次也是因为迷路,刚好看到宣妃被栗妃欺负,所以就帮了她,要她帮忙带路。

可是现在,本来是有小宫女送的,但是宣妃突然有事,被叫回去了,而且进宫时带路的人,也跟着晴浠走了,现在她只剩一个人了。

“不管了!我就不信,我走不出去了!”凝音一咬牙,拼了。

没有方向的东走西闯,凝音走到了一个环境优美地方。

“奇怪,我怎么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处好地方呢?”凝音小声嘀咕着。

走着走着,凝音发现这儿还有人住。

打开阁门,发现没有一个人,既然没人,凝音就打算走人了,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来者何人,作甚?”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凝音一跳。

“说!”苏启冷冷地问道,同时心里暗骂道:该死的金九,不是说这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吗?自己才刚离开一会儿,就有人来了,这小厮怎么当的?

“没干什么。”凝音被人一喝一吓,给镇住了,所以回答的时候,声音很小声,同时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他玄发由一根金簪束起,身穿一件苍绿的衣服,同时金玉带束腰,而身上有一股不可动摇,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看着看着凝音变的,不自然了起来。

他是谁?居然可以把自己吓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凝音提不起反抗的心。

“你是谁?”

苏启慢慢的靠近凝音,语气还是冰冷的。

除了对妹妹晴浠,母后和父皇外,对其他人,苏启都是毫无情感的,宫中的日子让他不得不放下所有感情,只有面对亲人时才所有流露。

“你来我的苍竹阁干什么?”

看着不断逼进的苏启,凝音吓的赶紧后退,同时说道:“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凝音郡主,我刚才迷路了,才会无意进入这里的,我现在马上就走,好不好。”

凝音带着哀求的声音说道,凝音的话,让苏启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头,在那深思起来,凝音郡主这个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

凝音看到苏启停住脚步后,在那想着什么,凝音想都没想,转身就向后跑去,只是在她的身后,是一个湖,所以凝音很悲催的,一转身就掉进了湖里。

噗通!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落水声与呼救声,打断了苏启的思考,突然他想起,好像荣靖王的妹妹,就叫凝音,难道是她?

救命!

湖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弱,苏启赶紧跳进水里,现在不管是不是荣靖王的妹妹,先救上来在说。

等把凝音救上来后,凝音已经昏迷了,脸色苍白,苏启赶紧把凝音抱进自己的阁楼里,然后放到自己的床铺上。

两人此刻都是湿哒哒的,如果不及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那就很容易生病,自己换衣服很容易,可是她呢?怎么办?

苍竹阁里没有一个婢女,这时候要在去叫,会不会太晚了,想来像去,最后苏启一咬牙,把伸向了凝音的衣服。

一件件衣服脱落,当退到最后一件纱衣时,苏启犹豫了,究竟要不要继续呢?她的名节怎么办!最后一咬牙,脱了,不过是闭着眼睛脱的。

皮肤间微微的碰触,让苏启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赶紧收拾好这种情绪,然后用被子将她紧紧裹住,生火取暖。

同时把守在外面的金九给叫了进来,先骂了一顿后,又让他去请太医。

片刻间,太医就背着医药箱来了,在为凝音把脉。

“她怎么样了?”苏启问道,眼神不离凝音苍白的脸庞。

“回六皇子,凝音郡主只是有点受寒了,只需服几贴药就好了。”太医跪在地上说道。

“很好,带金九去拿药吧,还有记得别说那些不改说的话,不然的话!哼。”苏启目光一收,冷笑道。

“微臣知道,微臣今天,什么只是去给一个普通婢女看病而已。”太医边说,边用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当今最心狠手辣的皇子,莫过于六皇子了,宮里谁在他面前谁敢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冒犯了他,死都是最宽容的。

“很好!你下去吧。”对于太医的回答,苏启还算满意。

送走了太医,苏启走到床边,看着凝音的睡颜。精致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翼,不点而红的唇。

我这张床从来没有一个女子,睡在上面过,你是第一个,既然躺了,那以后这床就属于你的了。苏启在心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