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送裙子这件事，有人向徐念科普了向济恺的身份。跟着她答应了他的晚餐邀约，去了。没什么攀高枝的心理，在那时候的徐念看起来，向济恺比自己小又是这么个二代出身，她只是想和他说清楚。

交换生机会难得，她没精力也没时间陪他玩这种感情游戏。

所以她没穿那条红裙子，简单的T恤牛仔裤，去了当地那家以贵闻名的据说专门招待元首的餐厅。

结果，正应了那句老话，一步错步步错。

正是徐念这种有别于一般姑娘的反应，向济恺益发觉出了意思。接下来礼物鲜花电话连番轰炸，甚至还陪她上课、写论文。外出举凡朋友聚会都会打电话向她报备，表现的乖巧而懂事。

脑子再清楚的姑娘在这种时候都会顶不住，徐念也从开始的烦不甚烦到后面习以为常的沦陷了。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不是距离，她被恋爱初期那些温馨美好的事物蒙蔽了双眼。全无保留的付出了一切，两个月的交换生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为了留在这里，留在向济恺身边，徐念开始准备读研。

这个时候向济恺也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在和徐念逾越最后那道防线后，开始时那股热切的情绪和冲动慢慢懈怠了。其实一直以来他周围都不少倒贴的女人，正是见多了这样倒胃口的，他才会对那日里冷餐会上专注食物的徐念上心。但眼见徐念最后也慢慢变得粘人，也就不怎么上心了。两人因此开始有了争执，从无伤大雅的小矛盾到最后互相的伤害。

因为曾经的亲密，她们彼此知道往哪捅刀子最痛。一次次的争执逐渐磨灭了两个人开始的感情，到最后徐念在他住所门前亲眼目睹了他搂着其他女人的画面。

雨夜，雷声震耳。

她就像平素自己最厌恶的泼妇一样歇斯底里，“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受惊分开，他怀里的女人满脸无辜，想要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徐念认识那张纯情的脸庞，也是她们留学生圈的，据传她们有点相像，据传向济恺曾追过她。

当然，被科普这个八卦的时候徐念并没有特别去记忆，因为那个时候她刚收到他的红裙子。但是现在，她突然就全部明白了。她是替代品，她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

这种认知没有哪个全身心爱过的女人可以忍受，她也不能，不依不饶的要他选择，像是个泼妇的样子。就这件事向济恺其实是心虚的，但由于徐念突然的歇斯底里让他反感至极。她像极了他曾经在父亲那里见过的那些女人，因为贪得无厌而面目狰狞。徐念踩到了这个死穴，他终于发怒了，“徐念，你要这样我们分手好了。”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他毫不迟疑，冷声重复。

徐念脑中一片空白，跟着抬手打了他一掌。

他意外，同时那纯情女子在雷声中哭泣的声音更让他心烦。

这次，徐念没有哭也没有再吵，只是安静的望着他。向济恺暴怒的抬起手，但迎着徐念眼神中的决绝，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到她脸上，而是狼狈的在半空中转了方向。

指到了滂沱的雨夜——“滚。”

在他的嘶吼中，徐念满身狼狈的走了，三天后踏上了回国的飞机，而此时研究生面试合格的通知已经发到了她的邮箱里。同时到账的，还有她银行户口里的一笔巨款。

故事到这里完结了，窗外应景的划过一道闪电。何恋恋唏嘘不已，“所以那个时候我在医院看到你哭，其实你走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有了？”

“我那个时候的生理期不准。”徐念平和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你怀孕了，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何恋恋还是满脑子的小说情节。

“恐怕他就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以她那时对向济恺的恨意，徐念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彼年，何恋恋也刚刚失恋，被叶子筠拒绝。他拧眉望着她说：“也许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合适。”

她愣住了，反应了很久才理解他那句话的意思，迟滞的点了头，“嗯。”

虽然老话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倒追回来的东西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何恋恋因此大病了一场， 从而有机会在医院走道间遇到了徐念。那时的她绝望而无助，蹲在那里失声痛哭，当时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何恋恋却突然感同身受的心酸不已，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轻声安慰：“不哭不哭。”

医院白墙染上了斑驳的印记，故去的记忆在梦中淡去，何恋恋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

大概是徐念的讲述太过精彩，连带她做了一晚上的旧梦。眼角似乎还残留着咸涩的泪意，何恋恋一边伸懒腰，一边摸手机看时间。

“糟糕。”预设的闹钟时间早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却全然没有听到。忙不迭的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跟着打车去公司。

赶在上班时间前一秒，她顺利打了卡。提起的那颗心还未落定，转身之际又被身后一脸阴笑的人事专员吓住了。

“Sherry……我，我没有迟到。”她指了指系统的时间，紧张的解释。

“啊，你误会了，不是你迟到的问题。”对方的解释稍稍缓和了何恋恋的恐惧，跟着一句话却又让她紧张起来，“是向总刚给的指示？”

“什么指示？”听说有向济恺搀和，何恋恋额际冒出了涔涔汗意。

“向总知道你有亲人住院需要人照顾，所以吩咐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公司了。当然，不是辞退，是缘于公司的人性化关怀。将保留你的职位并且工资全勤照旧。”

话落，何恋恋下意识的冒了句话，“他有病啊？”

迎着Sherry疑惑的眼神，她讪笑着掩饰，幸而Sherry也没再多关注，只拍了拍何恋恋的肩膀道：“你可以走了，无限期总裁特批哦。”

朝她抛了個暧昧的眼神后，Sherry自顾自走了。何恋恋抱着包呆站在门禁处，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