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发现

之前千灵就是在百物街摆摊算命看相说前程富贵的，而他选中这里也是因为这里是云都三教九流混杂之地。人物多，消息多。

何奈边跟着秦测一边猜测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消息。毕竟许多年未曾见到的秦测虽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明朗有为意气风发，还有点病怏怏的，却仍旧不像是一个落魄到底的人。不至于屈身到那种小赌坊去……

秦测已经出了百物街，到了另一条不算宽阔的路上。这里人不多，稍显僻静，所以前边小孩子的哭喊声格外尖锐。

秦测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径直推门而入。

何奈不能再堂而皇之地跟着，只好翻墙而上，在墙头和屋子的交叉处找到了最隐蔽的地方藏身。

屋中的景象十分破败，秦测还是惯常的清冷语气对着有些畏缩的妇人说：“你家夫君的赌债我已经还清，现在就让孩子跟我走吧。”

妇人有些不舍，拽过孩子来，细心整了整小男孩破旧的衣服。

屋中传来苍老而凄厉的哭喊声：“造孽哟，断子绝孙咯造孽哟造孽……”

何奈不会只凭这几幕就断定秦测扮演的角色是好是坏。

何奈发现了另一件事，在自己对面，也就是屋子对称位置的墙头有另一个人。身材比自己高大，所以隐在树杈之中的灰布衣服露出了边角。

暗卫不是时时刻刻都穿一种衣服的。跟在主子身边的暗卫尤其要频繁更换装扮，因为主子在街上你就要暴露在人群中。但是又要做到毫不起眼，不透露出和主子的关系。晚上的时候，在寻常环境下夜行衣即可，若是跟着主子去赴宴或者去一些特殊的地方，就要准备多重装扮……

何奈刚才选位置的时候下意识地选了一个离秦测较远的。因为暗卫之中，只有贴身主子的要去最近的那个隐蔽位置。其他人要互相配合，自己找出最合适的地方。何奈刻意地不让自己在秦测贴身暗卫的位置上，无意之中避开了和对面那个人的交锋。

秦测身边还是有暗卫的！

何奈对这个发现并没有多大不满，他有那是自然。许多年都有，突然没有了王爷一定不会放心。所以，解散了的琳琅卫，应该还有最最心腹的人留在王府。

自己对面那个，不是第一也是琳琅卫中第二第三的人物了。光从这一路来自己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能看出是个高手，至于在这里，这个地方不需要他做太多掩护。所以才让自己发现了，不是对面那个暗卫疏忽不尽职……

而是王府支撑暗卫庞大开销的能力快没有了吧！何奈被这个推测吓了一跳，对面那个暗卫既然是高手就绝不会比自己差不会因为这个地方不起眼就不尽心隐匿，暗卫有很多特殊的材料可以帮助暗卫在一些不好完美藏身的地方做出障眼法。但是那些材料成本太高。

何奈自己也没有，只是仗着身量小没有被对面那人发现。而对面那个人，一定是在需要的时候才把贵重材料拿出来用的。

何奈没有再跟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她没有必要去打探秦测，刚才只不过潜意识里觉得他一个病怏怏的人独自在这种地方会有危险。现在看到了他的暗卫，而且是个高手，当然该走了。

慕容练习了一个月的步速，虽说和自己的要求还差的远，但是对于慕容来说足够了。步速可以在平常生活中随时练习，用一个月打下基础，知道诀窍，之后不断加深就好。暗卫的技巧，没有多少是难于学习的，但是每一个都要时时刻刻练习。

就何奈自己来说，步速这样基本的东西她还是每天都在练习。

何奈接下来要把慕容带在自己身边，学习如何在环境中找到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其实基础的技巧还有不少，但是何奈经历了上次许承手下掳人那件事，就想着先教会慕容藏身。所以首先练习的就是她们的屋子和院子。

“容儿，其实暗卫选择藏身的上佳之地还是两个：天上和底下。”何奈一边捏着慕容关节处的骨头思索着该如何教她快速翻墙，一边说，“所谓上天，一般就是往高处藏身，最常见的如房梁，屋脊。还有宫殿的匾额之后，假山之上，树顶。容儿，考你一下，若是你在一片竹林里，该往各处藏身？”

慕容转了半天眼珠子也没个好主意，只得求何奈。

何奈笑答：“看到一个新的环境，思想不能拘泥于特定地点，那样就落了下乘。譬如竹林，只告诉你一片竹林是选不出答案来的。你要看过竹林的每一处细节，有些竹林里有楼阁，有些有茅屋。而有些竹林土质比较软。”

慕容听得很认真，但还是不解：“如果挖土的话岂不是费时费力，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何奈摇头，藏身底下并不是要掘土，而是有一种隐身的材料，做成衣服，颜色状态都与土壤接近。但是藏身底下有个弊端，何奈强调：“选择藏身地下，就得找到一大片空地之中，绝对不会有人踩踏的范围。不是说怕被人踩，而是材料再逼真，人也没有土地的厚实。随便一个人也能踩出不同来。”

慕容突然想到另一个非常神奇但是她确实不懂的问题：“姐，要是那片地方只有一处适合藏人，但是有不同阵营的暗卫，岂不是要打起来了。”

何奈又想起在那户人家里看到的事情，神色微滞。好一会才回答慕容，暗卫技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低等暗卫是与天地争势，就是说低等的暗卫需要练习与不同的环境适合的技巧，而高等暗卫是与人争时。就是说，高等的暗卫会掌握与不同的人相适应的技巧。若是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暗卫。遇到别的暗卫，或者陌路不相识，那也是下等做法。

最好的，还是要不被发现而且发现别人。

“容儿，你先照着书上练习跳跃和攀爬。”何奈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事情必须马上出去一下。”

暗卫之道，最好是不被发现而且发现别人。自己一个一天实战都没有的小人物，怎么会逃过跟随秦测多年的高等暗卫的眼睛？

一路上自己都是堂而皇之地跟着秦测，没有想过隐匿踪迹，而秦测身边的暗卫还视而不见。一个高等暗卫，怎么会行下乘之道？视而不见……除非是有主子的命令？

何奈又停下了步子，既然是他主子发话了，那自己何必去问呢。秦测不过看在自己算是半个故人的份上网开一面罢了。

何奈还是回去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