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都是流氓

考完试,清婉觉得身上的肌肉都不那么紧了。

在天坛溜达了半天,已将近四点,刚到“仙踪林”,坐下才不久,突然觉察到一个女人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冲来,心道不好,迟疑间那女人已奔至近前。

此人二话没说,挥起手就是一巴掌,那掌风凛冽,清婉心里一紧,饶是她机敏赶忙顺势一侧身,这才逃过一劫。她顿时怒心横生,心说:哪来的疯婆子,大白天犯什么神经病?一边想着,伸手就抓住了那女人的腕子。

她这儿还没开口,那女人倒忍不住了:“你这个贱人!放开我!”

看那女人脸上花里胡哨的,顿感厌烦“这位小姐,麻烦你注意点口德!”清婉说着松开了手。

那女人揉着发红的手腕:“呸!你连小三儿都当了,还怕人说?”

“小姐,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清婉不想再纠缠,拿起包就要走。

女人一把抓住她:“这就想走?”一边说,女人一边向她身后看去,有一丝奇异的神色在她眼中闪过,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清婉刚想开口女与人争吵,不想肩膀已从身后被人搂住。

“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她是我女友。”说着,那人将她往怀里一揽。清婉一惊,又见那女人一脸尴尬,她还未开口,那女人竟落荒而逃了。

清婉觉得这事儿诡异,又不知该从何猜起。男人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餐厅。她没有挣脱,毕竟这是一个可以下的台阶,她不会傻到有路不走。

两人一到停车场,男人将清婉松开。

清婉莞尔一笑:“多谢先生帮燕清婉解围,在下感激不尽。”说罢,转身便欲离去。

男人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衫:“漂亮话谁都会说,燕小姐得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才能证明你是真心致谢,而不是在敷衍我不是?”

那男人看着清婉,使她不禁就想起了在“夜未央”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而后开口道:“倒是个美人……”

这人是阮逸尘的狐朋狗党,她刚开始便认出来了。知他另有目的,清婉也不去揭穿,便配合着演下去,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如今听了这话,清婉心里极是不屑,暗骂道:我呸!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能安什么好心?我还谢你?老子要不要买一筐子鸡蛋送你家去?

她也懒得再绕圈子,干脆看门见山地问道:“我是要谢你本色出演呢?还是要谢你下个套非求着我往里钻?”

“好利的嘴!”那人笑着开口,别有意味的打量着她,“你倒是不笨……”

“是你哪位角儿演技太差!人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木了点儿。绝对不是中戏的,北影嘛……也教不出这么‘好’的学生,估计……是美院的!”

“噢?为什么?”男人似乎来了兴趣。

“演得不好画得好啊!”

男人听了又是一笑,看着她一脸讽刺的模样,慢慢地换了副脸色。

“你还真是聪明!好吧!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这么些日子没见,逸尘可是想你了,所以,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那是一种命令的口气,她听着本能的厌恶。心说:他想我?那老子就得高兴得找不着北?我呸!什么东西,老子不稀罕!

“对不起,我没空陪你们演戏消遣!”

“是嘛?”男人意犹未尽的看着她,俯下身来,轻声问道:“那你说……是我们的戏精彩,还是……你好姐妹苏南叶的镜头夺目呢?”

清婉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莫非在提醒老娘什么?叶子可是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很久了,现在虽然还是挺疯的,但以前那些荒唐事儿她绝不可能无所顾忌地再干,那么……这人所指的,定又是“夜未央”那档子破事儿了。如果这样……莫非……他们知道了……

不对!

她心道:宋向北绝不会把我供出来。那些照片儿曝光后,懂这些道道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阮逸尘久经世俗,心里也应该早就有数了。他之所以不动宋向北,一来是顾忌他的主子,但最大的目的,是打他手里那些“东西”的主意。那些“东西”固然烫手,但却可一本万利。若有它在手,谁要是想动摇阮逸尘这“相国公子”的地位,可就比撼山还难了。宋向北深知这个中厉害,又岂会傻到告诉别人他自己手里的保命牌我燕清婉也有一张?那不等于自找死路了。既然这样,那么宋向北也就定不会让阮逸尘等人知道那些照片是我捣的鬼了。如此看来,这人今天拿叶子说事儿,便知是单纯为了阮逸尘了。所以我得稳住他们……

“怎么,还在犹豫?看来……你们这姐妹情谊,也不过如此啊!”男人看她久久迟疑,不屑说道。

清婉横他一眼,心里虽波涛汹涌,面上却仍一副不见波澜的平静样子。

只听她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行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在一家会所旁缓缓停下。

那男人带着她走进那座叫“锦绣花冠”的建筑物,里面有多奢侈自不必细说,反正都是金瓦玉梁堆出来的产物。

大堂里公关小姐一见这男人,全都笑容满面、毕恭毕敬地向他点头致意。

“白少”

“白公子”

“白……”

两人径直上到二楼,早有人先推开了包间的门。

清婉一眼便望见了正在跟美女你侬我侬的阮逸尘,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这边的响动,偏头向门边看来,两人霎时对上了目光。

阮逸尘只看了她一眼,就偏过头去,把身边的美女往怀里一带。

清婉白了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心里稍微的有些发酸:他阮逸尘干什么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去他大爷的,死了才好呢!到时老子非买挂鞭炮庆祝庆祝!

于是她也一偏头,向别处看去。任那头亲得风雨如晦天地易色也不去理会,自个儿找了座坐下,一双眼睛滴溜乱转着。

阮逸尘瞥见清婉一副悠闲自得,似乎并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的样子,没来由的就火往上蹿,埋头又咬住了身下女子的娇唇……

边儿上的人瞧瞧清婉,又看看阮逸尘,一下子就明白了个中一二,却又都是个顶个的人精,看阮逸尘没什么表现,也只是愣了愣,装作不明所以的望了望清婉,便又自忙自的去了。

先前把清婉带来的那个姓白的男人见小姑娘一个人在那儿发呆,倒是有点儿过意不去。男人走到清婉身旁,在她坐的那张沙发上挨着她坐着。

清婉偏头看看男人,意味不明。

白姓男人见她一双大眼睛眨着,煞是惹人怜爱。不由邪邪一笑,嘴朝阮逸尘的方向努努,问道:“怎么了,丫头?心里不好受吧?”

少女白他一眼,回道:“你不笑还凑合着像个好人!”

饶是她舌头毒,男人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就听身后有人笑道:“嵩启,你跟这小美人儿离这么近,等会儿咱们阮公子非得跟你急啊!”

那人边说边走到二人跟前坐下,清婉瞥他一眼,一看面生也懒得搭理。倒是瞪着大眼睛转向那姓白的男人,一脸吃惊地望向对方,问道:“崇禧?你姓白……?”

“你叫‘白崇禧’?哎呀!你穿越啦?”

这声音极其动听,又极是尖利,惹得一屋人瞬间都静了下来。清婉却似还未从惊诧中走出。转头又冲刚才开他们玩笑那公子哥儿道:“你不会叫‘阎锡山’吧?”

在场众人霎时间轰堂大笑。

那被指“穿越”的两人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活像块儿五花肉。

阮逸尘这边听在耳里,也觉得好笑燕清婉的“本事”他早领教过,对这少女的无厘头,他亦无计可施。

突然听到那少女又开口说道:“哎!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嘛!跟我把你怎么怎么着了似地!”

阮逸尘闻言,不禁扭过头来看向清婉。清婉也觉察到了他的目光,一偏头又丢给他一白眼儿。

白嵩启正逮儿着这个机会,一副痞子样地问道:“丫头,吃醋了?”

“靠!我吃哪门子醋!我看……倒是你,心里不平衡了吧!一个劲儿往那边儿看,难受了哈?”少女不紧不慢的揶揄着。

一屋子人觉出了气氛不对,渐渐静了下来。

白嵩启定定的看着她,想说什么,还未待开口,就又让燕清婉抢了先。

她坐过去一拍白嵩启肩膀:“我猜……阮逸尘一定比你年纪小!”

“什么意思?”口气明显带了怒意。

“自古嫦娥爱年少啊!你看那女的漂亮,眼馋了,死盯着人不挪眼,可人家檀郎在侧,就是懒得理你。谁叫你是‘穿越’过来的,风烛残年、行将就木呢!”

白嵩启闻言,强忍着的怒气顿时迸发而出,也不去顾忌那边儿的阮逸尘了,一起身就把清婉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不识好歹的丫头!再让你这么牙尖嘴利下去还得了?老子今天非拔了你这满嘴的牙,省得以后忘了自己姓什么!”

说着白嵩启的手便往清婉的颈间伸去,脸上浮出一抹邪邪的笑,眼中则是一种发了狠的光芒。

这群公子哥儿向来是人前风光,人后华丽的主儿。从来都是他们挑别人的不是,找别人的茬儿,哪儿想到今天反被人奚落。白嵩启的眼里怎么揉得进沙子?他心想虽然阮逸尘对她有意思,但给这丫头点儿教训也是好的,省得以后忘了自己干什么的,得架子就上天。

清婉本就怕痒,被白嵩启的手一碰,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男人被她这一笑弄得有点懵,一时失神。

清婉一看,暗道好时机,肩上一用力,立马就挣开了白嵩启的束缚。

她心说:奶奶的!想吃老娘豆腐?这种亏本儿买卖我能干嘛?干脆,我先下手为强,省的到时候不划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腾”的一转身,一手搭上了白嵩启的腰。

却听见清婉一脸奸诈邪恶地冲他笑道:“咱都是流氓谁怕谁啊!”

其它人一听直接傻了。

白嵩启觉得自己仿佛让雷给劈了一样,脑袋跟个马蜂窝似得“嗡嗡”作响。感觉到自己温热的皮肤上渐渐有凉意袭来,才发觉燕清婉的手还在自己身上乱窜。

他赶紧推开那双“罪恶”的手,连忙向边儿上移了移身子,吼道:“燕清婉,你想干什么?”

包括阮逸尘在内的所有人这才缓过神而来,一是全都无措。

却见燕清婉张牙舞爪地冲白嵩启叫道:“哎!我说你躲什么?我这手瘾还没过够呢!谁让你穿衣服的?再让我看看……”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又向白嵩启扑去。

两人你拉我扯你来我往的,那本来及好看极平滑的缎子衬衣不多时就被弄成了手抓饼的模样。

“住手!”突然间,一声大喝传出,两人不由自主地渐渐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