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天的天气是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了,也代表了太阳光有多么的炽热。

一年级当然是星期一升旗的年级,既然今天是朝会,那就免不了又要忍受校长这个“新好男人”——一定要来一段耳熟能详的长篇大论。

就在他口沫横飞之际,那双眼睛也没闲下来,一下就抓到了两个交头接耳的男同学,于是乎校长大人发威了,校长的脚下岂能容忍他人说话?

“第十排倒数第二、三个同学,给我跑步过来,以为校长没看到你们吗?过来给我大声地讲给全校的人听!”

那时,白语芯正淑女地以手掩口地打了一个哈欠,根本就没预料到自己会在下一刻成为了全校注目的焦点了!

“我,许世杰,在高中剩下的日子里,绝对要把三班的白语芯变成我的女朋友!”

他大咧咧地毫不别扭地“抢”过校长手中的麦克风,无视校长和教务主任,训导主任以及那些老师们愕然震惊的表情,大声地宣布他的“未来高中中的生活规划”。

同学们愣了一下,随即“安可”不断,掌声中夹杂着口哨声,可以把校长气得口吐白沫了。

老天爷!叫教育部的人都没用了,校长大人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了。

莫怪乎后来校长打扰不再叫人上台讲给全校的人听,改叫那些人去跑操场了。

白语芯至少花费了五公升的口水,好说歹说加上素行良好,才使教务处那些老师们相信自己是无辜的,那个“爱情宣言”完全是某人将自作多情发扬光大的嘛!

由于白语芯的无动于衷、不理不睬,众人才道: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许世杰被众人捧成了一个旷世痴情男,白语芯却成了绝世无情女,个个都很同情许世杰的付出。

白语芯气得整个学年度都不理许世杰,能闪则闪,可躲的时候尽量躲开,直到一年级下学期的那件事的爆发——许世杰自回忆中清醒,自嘲地笑了笑。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能成为她的朋友,天知道还得花费几个五年才能成为她的情人?

“许叔叔,好多词句我都不懂耶?”

“没关系的。”他看了一下墨宸已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说道,“可以走了吗?”

许世杰知道她还忘不了那个男人,墨宸的亲生父亲,但他还能够等,等她发现直到为她守候的他。

既然当年那个男人无情地抛弃了语芯和墨宸,现在以及将来他都没有资格再介入语芯母子的生活,这次,自己绝对不会再退让了!

白墨宸不知道许叔叔的心思,小脑袋瓜净想着要如何引荐爹地见到妈咪,每次他说要带爹地去看妈咪时,爹地都只是笑着摇摇头,他真的好像要爹地变成他真正的爹地呢!

......

“妈咪。”白墨宸不等自动门全开便冲了进去。

白语芯惊讶地蹲下身接住儿子冲过来的身躯,抬头看到许世杰时她就明白了,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带墨宸来?

一旁同事轮班的同事笑道,“你的干儿子吗?”

“我的儿子。”她更正道,“墨宸,叫阿姨。”

“姨姨。”白墨宸听话地开口换了声。

同事愕然地看着她,“你谎报了年龄?”

白语芯失笑,“墨宸是我在高中毕业后生的。”

“哦......”同事“哦”了很长一声,瞄向了一旁的许世杰,“那这位就是......”

“我的朋友。”白语芯赶紧接话道。

同事点点头,“我去楼上看着,楼下就交给你了。”

等同事走开后,白语芯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你又麻烦许叔叔了,今晚不准喝牛奶。”他嗜喝鲜奶的程度就如其他小孩嗜喝可乐一般,每晚一定喝一杯鲜奶。

白墨宸还来不及开口,许世杰便替说道,“是我自己想来看你的。”

白墨宸皱皱小鼻子,“妈咪,你还有多久才能回家?大舅不在,小舅不理我便自己跑出去了,我猜小舅一定和他的‘孤群狗党’出去鬼混了,回去要打屁股。”他迫不及待地打着小报告,谁叫小舅要把他丢给许叔叔。

白语芯闻言笑骂道,“你懂什么叫‘孤群狗党’,小鬼灵精。”

“谁说我不懂?”白墨宸不服气了,“就是坏朋友嘛!”别人都夸他天才,只有他这个胡涂的老妈不开眼。

“好了,”白语芯放开她的宝贝儿子,朝着许世杰笑道,“我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你和墨宸随便逛逛吧,那里有儿童读书区,麻烦你了。”

她的态度扔是那么有礼、客气,教他感到无比的挫折,“不会,墨宸很可爱呢!”

白语芯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毕竟许世杰在她身旁痴痴守候了五年。小墨宸出生时是他代替“他”守在了产房外;小墨宸会翻身、会坐、长乳齿、说第一句话时都是他与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这份骄傲,而“他”呢?大概早已经忘了她这号人物了吧!

萧浩然站在书店门外观察了好久,不论最后他想象中的“白墨宸的妈咪”是长什么模样,都不该是这幅稚气未脱的大学女生的模样,她是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不是假的吧?

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呀晃的,她素净的脸蛋显得脂粉未施,白色的T恤以及短短的牛仔裤使得她看起来活力十足,只是她不说,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萧浩然是尾随着白墨宸来到这里,这家书店的,他看到了一个男子与墨宸在街上走着,虽然墨宸和那个男子彼此似乎很熟悉,但谁知道那个男子是不是巧言令色、口蜜腹剑的人口贩子?

于是他不放心地要司机跟着两人,一路跟着两人到这里,见到墨宸扑倒在那个女子的怀中,萧浩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眉宇随之却拧了起来,这么年轻的母亲能够照顾好一个孩子?更何况是一个不健全的家庭。

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年纪轻轻就学成年男女玩起爱情游戏,不仅规则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不是每个单亲的孩子都能像墨宸这么开朗的,也 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无芥蒂地接受非婚生子女.......

萧浩然似乎忘了,他只比那些始乱终弃、不知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也不承认孩子的男人好那么一点点,因为他也不是多么圣洁的处男,而直到目前为止,他并未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有过承诺,这个形象似乎称不上好男人,而且够得上花花公子的边了。

原本打算离开的他,但转念一想,被人家儿子叫了那么久的“爹地”,不去打声招呼似乎有失礼数了。何况他也好些天没见到墨宸找他了,顿时有些想念。

真奇怪,他那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大少弟弟至少半年没见了,他反倒希望那弟弟永远别回来算了。

自动门无声无息地滑了开来,萧浩然踏入了书店,不自觉地显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强烈的存在令小的二十来坪的卖场都安静了下来,只一瞬间的异常静默,又恢复原本嘈杂的私语,为自己刹那的无语感到莫名。

正弯腰准备整理卖场上的书的白语芯也感觉到了,她反射性地回头察看,不会是有什么大人物光临了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很适合西装裤的长腿,尤其那套西装的感觉就很“高贵”,她一个月的血汗钱可能也买不起一个裤管,而颈部以下的是一副天生的衣架子,俊挺修长的骨架并不是很清瘦,反而给予人力美融合之感。令人好奇的是他的脸?

视线移到了男人的颈部以上,而后,欣赏的笑冻结在脸上。

白语芯的脑袋一片混乱,好似炸弹似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炸得她七荤八素的,刹那间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她站起身来,表情愕然地看向面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面对着萧浩然,脑海里闪过千百个念头,终究还是僵硬地开口道,“嗨......你好。”

“嗨......”她认识他吗?萧浩然怎么也没想到是由她开口打招呼,“请问你......”

白语芯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以为你说过,不希望再靠近我,也不希望再看到我出现在你附近,不是吗?”

“我......”

“而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这是当初吴妈所达成的唯一共识,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的视线。”

“但......”

“出去。”白语芯浑身打了个寒颤,教自己坚持到底,咬牙指向门口。

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想去恨他,那只会让她显得面目可憎,只不过她也做不到对他毫不在意。

“白......”

“出去!”她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太过失态。

萧浩然不悦地板起了脸,他并不习惯被人一番两次地打断话题,她已经是连续四次了,面前的这位母亲显然是要再接受礼仪的训练了。

见她稍微拔高的声音已经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萧浩然强忍住心中想出口的训话,冷静地头脑才是他需要的。

果然,一恢复他向来自傲的冷静后,便发现这次母亲歇斯底里的举动太过不寻常,即使认错人......认错人!萧浩然猛然想起了那个大半年未见的双胞胎弟弟——萧号廷,抛弃女人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

莫名的,他突然觉得心痛、不忍以及怜惜 ,各种情绪在心头交叉而过,他不要见到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应该属于阳光、欢笑,值得一切最好的,慢着,他在想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他在想些什么?

白语芯这才想起了白墨宸还在店里,她慌乱的神色进入萧浩然的眼中,这个前一刻还坚持要他离开的女人,为何在下一刻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若让他看到墨宸一切全就完了,墨宸是那么地像他,“求求你,快走好吗?”白语芯软语相求,失去墨宸,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完全地失去。

“不。”他决心弄清楚一切,“白小姐,你可能把我和舍弟弄错了,我们是双胞胎。”

白语芯茫然地听到了最重要的两句话,只听到了“白小姐”,他竟然称呼她“白小姐”?呵呵......曾有的亲昵爱恋如今竟然化成了一句生疏,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到脸庞,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极了璀璨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