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说完,再不看对面得那个女人一眼。她的心一直都是这么冷,总是可以在你最想开口说爱她的时候,浇一盆冰水到你心窝里。来个透心凉。

“我会抽时间去看他。十三号你出差,早上六点我去接他。”十三号,固定的出差日,固定的出差对象,甚至是固定的出差对象。殷城那对母女,是他们离婚的唯一理由。

“嗯。”

再没有一丝的愧疚,十三号,是壁虎心底永远的伤,他出差,她出轨,一段闪电般的婚姻,除了一个,什么都没留下。薛迪不愿意见那个无所事事的公公和只会永无止境的羞辱她的婆婆,所以十三号,她会起个大早,在大家都还睡着的时候去将儿子接出来。

苏小夏做完笔录,累得不行,最近半夜的时候常常睡不着,即使是用了安定。

睡不着的时候,苏小夏就爱想各种东西各种人,但仔细一想,在着十二年快十三年得岁月里,出了苏慕白,夏纯,就只有那只被夏纯喊做傻狗的阿呆了。想起阿呆,苏小夏就觉得脑袋里像是又要开始旋转了,这样子怎么着也支不起三角,也就不敢再想着下去了。

从床前一顺溜的是一字排开的保镖,上次的保镖据说都是在电梯里找到的,全部昏倒在里面,里面还有一个挥发得很快的有毒气体,若是再发现的晚一点,说不准就全都被毒死了。

那晚以后,莫管家就重新安排了保镖。门里面站的全是女保镖,门外整个楼层都是男保镖,隔壁则住着莫管家。

安全是有保障了,可是苏小夏举得自己孤单了,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苏慕白,我觉得我一直都是不孤单的,虽然是一个人,可是遇到了你之后,我就孤单了,因为我常常想你。

其实你一定不知道的,我开始的时候常常的想你,想着想着就想成习惯了,后来我不想你了,可是这习惯却改不掉了,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成为我的习惯了。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常想一个叫苏慕白的人。想苏慕白,以后我们会怎么遇见,是在街角还是在咖啡屋。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欢喝咖啡的,那我是不是就遇不到你了。如果我遇见你,我是要装作不认识你还是扬着脑袋和你说你好,再或者,其实我根本靠不近你。纯子说的多好啊,你是神,你不知道她都叫你苏大神,开始的时候我很自豪,因为我认识你,后来我就很难过,特别是你不见了之后,你不知道,我可害怕了,可是我不敢问你去哪了,我每天睡在你的床上,我就觉得你是在我背后的,一直没有离开。可是,半夜我被噩梦吓醒的时候,才发现背后是凉的。天快亮了,苏慕白,我一直不敢想,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写完这段话,苏小夏终于睡过去了,那笔从书上掉下来,打了个滚,停在床上,右手还放在书上,是本法语书。这些白日里苏小夏觉得煽情无比的话语就是写在这书封面里面的白色书页上。床头的灯还亮着。

“苏傻夏?”佐藤宫小声的喊了一声,没人答,前面的一个保镖瞅了一眼,看见是佐藤宫,又收回了视线。

“苏傻夏?”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声,佐藤宫蹑手蹑脚的走到苏小夏面前,右手抓着得书,那回头看的保镖刚要开口阻止,被佐藤宫给恶狠狠的瞅回去了,佐藤宫看了一会之后悄悄的将书放回一边柜子上,又捡起笔,还笨拙的扯了扯被子才躺回自己的床上,结果从来没有烦心事没有睡不着的佐藤宫,华丽丽的失眠了,瞅了对面那个丑妞一个晚上。

归海医生自那日之后就没再出现过,倒是那长的像小伙的女助理每日都来查房,也不开口,比那个薛迪薛医生还冷。薛医生的冷,说白了只针对壁虎律师一个人,而归海医生的假小子助理则是针对所有人。就连美男佐藤宫都若无其事的说,“姐

人那会,你还在阎王殿没投胎呢。”

于是,那以后,佐藤宫即没敢在这女人了,用佐藤宫的话来说,就是不屑与

一个从骨子里都是男人的女人,不然人家会以为他性向有问题。

因着不能出院,苏小夏的那些老师又都回来了。每日苏小夏在那上课的时候,佐藤宫就在那无所事事,看着苏小夏上课。

小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见到天使城的人。

这天午饭后,苏小夏刚想睡会午觉,病房里就来了个女人,穿着苏小夏好几年没有看见过的枕头衣服,还拉着一个看上去三岁多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一看见苏小夏就和呵呵的跑上去,揪着苏小夏的被子,一个劲的姐姐姐姐的喊,然后小肥腿就往苏小夏的床上爬。苏小夏心一下就跳到了喉咙里。

这个女人是天使城的枕头老师,苏小夏记得,她背上那个万年不变的枕头,苏小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天使城的那段时间,是苏小夏一辈子都不愿意去想起的噩梦,放在被子里的手不停的抖,就怕被认出来。

若是被认出了该怎么办,是先跑呢还是先给苏慕白打电话,不对,苏慕白的电话打不通了,那到底要怎么办,她会不会把自己抓回去,还有那个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苏小夏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次的羊入虎口。

“姑姑,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傻妞,还说是苏家的孩子,你看嘛,还没我厉害,才不像慕少的妹妹呢。”佐藤宫一脸苏小夏就是傻蛋的样子扬着下巴。

“原来是苏小姐,失礼。微微小不懂事,苏小姐见谅。”枕头女人说完,鞠了个躬,上前去将半条腿都爬到苏小夏床上的小人儿抱了下来,态度虽然恭恭敬敬,但没有看苏小夏一眼。

苏小夏那跳到嗓子眼里的心才微微平复点,但也不敢开口说话,被佐藤宫理所当然的理解是胆子小怕生。也没计较,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其实就是佐藤宫在说,枕头女人在听,叫微微的小女孩,则是一个劲的往佐藤宫身上爬,小脚丫子还瞅着佐藤宫,哪怕痒就转往哪踩,整个病房都乐呵呵的。

接着,又来了个女人,苏小夏认识,那个随时都高贵得像是画上的美人的青痕,后面是万年冰山阿志。进门的时候阿志就瞅到了床上的苏小夏,眼睛里的杀气毫不掩饰的弥漫开了,连佐藤宫都感受到了不安,扯扯自己姑姑的手,那意思就是,你怎么带了这么两个人进来。

“出去,忘记少爷的话了?”

阿志不死心的盯着苏小夏又看了半天,才收回视线,“没忘。”说完,不再看苏小夏一眼。苏小夏则是被少爷这个称呼再次的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青痕则是一直优雅的站在一边,除了自己的前方,哪也不看,最后走的时候,青痕终于没有忍住,找了个理由落在后面,等枕头女人走了之后,回到苏小夏面前,“阿泰在哪,请你告诉我。”

苏小夏摇摇脑袋,除了眼睛哪都不敢露出来。

“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只想知道阿泰在哪?”苏小夏看着青痕的眼睛,一直都那么高贵优雅的女人,竟然有一天会在眼眸里带上失落和无奈。她的心一下就软了。

“青痕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以前的很多事很所人我都记不得了。”说完之后,苏小夏赶紧的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马上又松开,“你们都出去,都出去,我不要看见你们。“一边喊一边要起来。

佐藤宫一看这个架势,哪还敢继续躺着,蹦跶过去将苏小夏死死按在床上,“苏傻夏,你真的想坐轮椅是不是,你给我躺回去,肋骨还没好呢,是不是就想这么断了?”

“病人不能受刺激不知道吗?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来探病,给我出去,归海家的医院不欢迎任何一个见不得病人好的人。”归海医生的男形助理站在门口,她这么一说原本因为有访客而被赶出去的保镖立刻训练有素的进来,将青痕两只胳膊往后压,“小姐,你继续休息。”

“放开她。”阿志眼睛里的杀气再一次的磅礴而出,那架势,若是对方不放开青痕,他就回杀光所有人一样。

“都给我滚出去。”男形助理不怒自威,推搡着一群人出去,顺手锁上门。

苏小夏也被佐藤宫给安抚了。她知道,这个阿泰,肯定是曾经自己认识的人,可是苏小夏一点都不想去想起,一点都不。

当天晚上,苏小夏再一次的说要出院。这次没人反对。

十三号,刚好是个星期六,薛迪起了个大早,自己驾车去接。白色的甲壳虫在路上跑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壁家门口。

守门的门卫是个退役军人,看见薛迪的甲壳虫,压根就没打算开门的想法,他刚来壁家不久,当然不知道这个只在每月十三号出现饿前女主人。但是看那甲壳虫,就不该是壁家的朋友。特别是看见里面得车主是个女人的时候,更是鄙视了。

薛家别墅虽然没有苏家的半山别墅那么大,也没占了座山,但这大片的郊区好歹都是他家的,最少不了的就是那些借着车坏了的借口找上门的女人。

“小姐找谁?”门卫一脸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看着薛迪。

“找壁虎。告诉他我到了。”

门卫像一下就火了,“小姐,你以为壁少爷是谁相见都可以见得吗?就凭你,去垫个,切个脸还有可能。”

薛迪生气车窗。拿出电话,拨了那个即使是很多年了,依然没法洗去,牢牢的刻在脑子里的号码。“喂。”

“喂,谁啊,这大清早的。”女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娇憨。刚结婚那会,她总是起不来做饭,都是他起来,做好了之后再去喊她,她好几次说一定呀起来去做饭,他捏着她的鼻尖,“做什么饭,比起做饭,我更喜欢看你刚睡醒的娇憨样。”那之后,往往是等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该吃早饭了。

薛迪突然就有种眼泪要逆流的感觉,我曾经以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情话,现在才恍惚明白,你喜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状态,你只是喜欢女人的这个状态,也或许,那时候的那些话都是你从别人那说过来的。

抬起头,将脑袋靠在靠椅上,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这个动作,不是薛迪的原创,是看见苏小夏,苏家那个孤单的小人儿做之后学会的。她说,“薛姐姐,我这样扬着脑袋的样子是不是很优美,你说,苏慕白回来之后,会不会觉得我又变得优美了呢。”因为张开眼睛,那眼泪花就大个大个的往下掉。

再张开眼,薛迪眼睛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让壁虎接电话。”

“他还睡着呢,没起,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谁没事会起这么个大早。”

“小姐,请将电话给壁虎。”

“你这女人有毛病啊,大清早的,这个点,壁虎他还不起来做早餐呢,再等等吧,七点他才起。”电话那边传来一段滋滋声,接着是电话被丢到一边的声音。估计是没挂就扔到一边了。

“娇娇,谁啊?”

“一个神经病,再睡会。”

然后是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声,薛迪没挂电话,娇娇是谁,她知道,那是他心里谁都不能触碰的女神。也是他十三号风雨无阻的出差的唯一理由。

三年,连我自己都可以早上起来去做早餐了,你也确实没必要再接着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