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第一天陪失恋的受伤人消耗了,第二日,问悦猛的自床上弹起来,抓过床头闹钟,已经十点过半了,她赶紧跳下床,迅速冲去浴室洗漱,不管床上睡得死沉的罪魁祸首,随便套了件衣服便慌忙出门。
开车到郊外的一处白色欧式别墅前,早有门卫用遥控打开铁栅栏门,问悦自车窗向隔着玻璃门的门卫点头微笑招呼,将车缓缓的驶进绿草如茵的大院里。
红色的奇瑞刚刚停稳,就有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来为她打开车门。
“吴伯伯,不用每次都出来接我。”问悦轻快的跳出车,笑着道。
“小姐回来,我出来接是应该的。”老管家吴伯微笑道,花白的头发,脸上却不似他这个年龄的人那么多褶子,笑起来的样子很慈祥,虽说他总是很严肃。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吴伯在后面合上门的一刹那,问悦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蓦地沉重了下。
“悦悦回来了?”刚换上拖鞋,问悦抬头,便有温柔的女声传来。
“妈妈今天没有去医院?”问悦走过去挽住来人的手臂。
“今天知道你回来,我还去医院做什么?现在见你一面比见领导都难。”问妈妈温和的数落着,言语中尽是无可奈何的笑意。
问悦歉疚的笑。
这时,二楼的书房门打开,是许久未见的父亲:“你上来一趟。”随后,父亲进书房,只是门留着。
“去吧。”问妈妈拍拍她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问悦眉心一跳,却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点头,一步一步走上二楼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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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午饭吃的很是沉默。虽说往日里用餐时间也无人说话,但今天的气氛算的上沉寂了。问悦不急不缓的吃完饭,又向桌上的还在不紧不慢吃着的爸爸妈妈一一道别这才起身。
“今天的事情你好好考虑。”刚转身,位于上手中间位置的父亲不高不低的提醒道。
“嗯。”问悦没有转身,模糊的应了声。
直到车开出那座别墅,车速一下子提到最高。午后的公路上车辆稀少,因此,即便她将车开的几乎飞起来,也安全无虞。不知道疯狂了多长时间,她猛的踩住刹车,车轮和柏油路狠狠擦过,发出让人牙酸的尖锐声。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陌陌也已经离开,问悦拿起玄关处她留下的字条,看着上面的笑脸,忍不住勾唇,这总是大大咧咧的丫头。
一个人呆在密闭安静的空间,整个房子的灯都没有开,问悦一个人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想起从前,想到以后,最终拿出手机,播出那个电话,很是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觉得说的胆战心惊:“我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问爸爸的做事风格像他的职位一样雷厉风行,何况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巴望着上面能用的上自己的地方,因此,仅一周的时间,问悦便收到婚纱店的通知,可以去试婚纱了。问悦觉得到了这个份上,不必再多顾及了,便回绝了,只说婚礼那天也不晚,况且,婚纱当初做的时候就要了她的尺寸。
想必婚纱店会向父亲报备,但一天下来,父亲那边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言语。
当陌陌得知问悦结婚的消息已经是婚礼的前一天,问悦很平静的请她去做伴娘,陌陌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没反应,之后嘿嘿笑着说:“悦悦你开玩笑的吧!”^o^
“你见过我开这种玩笑吗?”问悦斜睨她一眼,淡淡道。
只听“嘭”的一声,陌陌的下巴磕在了桌子上,手里的刀叉差点戳到脸上,同时安静的西餐店弄出这样不大不小的动静却足以别人行注目礼了,但她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悦悦确实不像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无聊人,“对方是谁?怎么忽然要结婚了?长得怎么样?我认识吗?家世几何?配得上你吗?家里都什么人?有没有刁蛮恶毒婆婆?公公呢?有没有年轻时很风流,这样也会遗传到儿子的!”她很混乱的问着,问悦却只感到心口那个地方有暖流融过。
“也不算突然,已经决定十来天了,家世不错,城南夏家长孙,名夏言,身高一八六,体重七十公斤,身材修长,样貌据说不凡,家里兄妹两个,妹妹在本市读大学,父母双全。”这些是她答应后,第二天父亲派人送来的资料上面的内容。
“哇,都这么熟悉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不过你们是怎么暗度陈仓的?一般来说,我对你的行踪也还算了如指掌啊?”陌陌异常的迷惑不解。
问悦看她这傻样,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日后谁娶了这丫头,一定很容易做坏事。
婚礼当天,问悦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忙的连双方家长见面都没有出席的夏少爷。唔,父亲送来的资料还算属实,那张俊脸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表情。一直冷冷的模样,就连答那句我愿意都非常的平淡,基于他的面部表情,问悦仔细观察了下,真的连声音都没有任何的起伏。之后便是新郎新娘敬酒的环节。说起酒量,至今为止,作为伴娘的陌陌还未缝敌手,因此新娘的酒全都无条件拦下来丝毫不成问题,而新娘却滴酒未沾。
新郎的酒量看起来也似乎不错,从头到尾的敬酒大都一人包办,反倒是伴郎的酒量似乎不怎么样。最后在一片欢声笑语的各种祝福中,新郎新娘被簇拥着上车,驶向新房,在别人的眼中,这应该是一条通往幸福之路。
在问悦的记忆里,她的婚礼就是如此模样,简洁、迅速……苍白。
新房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中,当然价格什么的不是问悦担心的问题,因为据那位连婚礼加起来见过两次面的端庄婆婆说,这房子是早就准备好给他们结婚用的。对于“他们”这个组合,问悦相信,若不是她当时是其中之一的对象,也会是别的和她的儿子组合在一起的“他们”。
因为任教的是大学,大学一般设立在郊外,她所在的s大也是如此。因此学校所在地距新房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倒是她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但新婚伊始,提条件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肯定不好,所以辛苦一点也是可以避免许多其他方面的麻烦。
夏末秋初的季节,问悦放学、加上堵车,到家时接近七点钟,她立刻换上家居服做晚餐,很家常的四菜一汤,待她最后将汤摆上桌,门铃声响起,她顾不上擦干净手便急忙去开门,正是在外工作了一天回到家里的夏言,如今她的法律丈夫。
“饭已经好了,我去洗洗手,你换件衣服洗过手就可以下来吃饭了。”不愧是高级公寓,每层一户且住户里面竟然是楼中楼。
“嗯。”夏言漫应一声,扫了眼餐厅的晚餐,与前三日的都不同,准确来说,婚后他在家的晚餐菜色全没有重复过。
问悦洗手出来,看到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鸡心无袖棉毛坎肩的夏言正从楼上下来,眼光扫到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问老师心中不住的暗自点头,唔,真的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两人相对而坐,是婚后三日来已经有些习惯的位置。问悦先为夏先生盛汤盛饭,放到他面前时,他像前几日那般道谢,嗓音低沉干净,很有些愉悦她的听觉。因此,一经发觉,在后来的两人独处时,问悦常帮些夏先生的小忙,然后竖着耳朵听他道谢。
这次也不例外,赏心悦耳的听完道谢,问悦笑眯眯的坐下来为自己盛饭盛汤。
“若是你明日有事情出门,请十点半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开车来接你回家吃饭。”沉默的筷盘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后,夏先生擦拭唇角,平淡的交代着。
问悦点头。这个她知道,还没进夏家门前,在那次缺了男主角的双方家长见面宴席上,那位端庄的婆婆就交代每周六回家吃饭,主要是陪陪爷爷奶奶,周末再去她们家吃饭,因为父亲那边也是有规定的,每周日必须回去吃饭,只是以前她阳奉阴违,很久都不回去一次。但结了婚,她做什么事之前还要考虑另一个人的想法,问悦私以为定期家庭聚会什么的就是权势家庭自找的毛病。
晚饭后,夏先生去书房,问悦洗过锅碗后也去自己的小书房,这是让问悦暗自喜悦的地方,不管是谁的意思什么意思,在这个陌生的家里,能有一个属于她的私人空间,真的让她觉得亲切不少。
她喜欢每周的学习任务在周五晚上做好,这样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除了上课,都是她私人的时间。而一周的学习任务也不难,只需要查点资料,做几份课件就可以了但真正有点头疼的是她周三晚上有一节选修,中国古代史,这个的任务量稍重,需要费些功夫,又因为这周刚好是结婚那天,父亲便不声不响为她请了三天假,幸而不是婚假的理由。下周,若是内容不够好,那帮爱起哄的学生肯定更要八卦出她无故缺席的那节课的缘由。
做完整周的课件,问悦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赶紧去洗澡准备睡觉,她的作息时间一向比较准时——凌晨左右是一定要睡觉的。
在浴室吹干头发出来时,床上已经有一人了,但也还未睡,正拿了本杂志在翻,似乎注意到她出来,抬眼望过来,但也只是一眼,随即眼光便又调转到手中的书页上。问悦上/床,关灯。睡觉。不过十分钟,房间整个暗下来,身边有一点的动静,像躺了下来,随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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