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乐身体恢复,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想来这个暑假真是过的异常精彩。
这事情一出接一出,像唱大戏,颇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架势。
好在事情都稳妥解决,自然包括那个被小小计谋就搞走的Linda,那日许乐醒来还可怜兮兮极其大度的让周洛韦不要怪她,周洛韦目光带有穿透性,就这样淡淡看着许乐许久,看的许乐心里发毛。
然后吩咐医生,退烧药改推针剂,不许挂点滴。
许乐这点小伎俩自是没瞒过周洛韦,他也不点破,倒也遂了他的愿,不在与Linda联系。
其实那女人虽热情洋溢,却不会为自己挑选香水,选用的香浓郁热烈,不仅不迷情,倒平添了些厌烦。
炎热的夏日终于过去,许乐的生日在九月底,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记的日子,可是,他越想着忽略,每年的今日总有人提醒他,这是他的生日,他父亲的祭日,他注定了被抛弃。
每每生日,周洛韦总会问他今年生日过吗?无论得到的答案是过还是不过,总会默默送个礼物给他。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摸到了许乐的脾性,年年生日如此,都快行成一种模式了。
他生日那天,早上早餐一般都是长寿面。
中午接收来自中国的祝福邮件,干妈的寥寥数语,总是饱含着她斟酌许久,怎样委婉的情况下才提及祝福,Amy依旧是与他玩笑的气氛中,把心意和感情表达淋漓,刘雯的邮件是他最喜欢看的,唠唠叨叨讲到一堆自己的现实生活,与他玩文字游戏,举例子,把生日快乐那几个字演绎的都带了喜感。
晚上张妈还会做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
生日这茬也就这样基本翻过去了。
今年许乐心情依旧复杂,早上周洛韦问他,“今年生日要过吗?”他难得的没有脱口而出的拒绝。
沉默了一会儿才答,“没意思,不过……”
“想要什么礼物?”
许乐一听这话就带了几分恶作剧的兴致,舔了下嘴角的奶渍,“要你!”呵呵呵,然后心里乐开了花,许多应对台词在脑子里飞快的过,就等周洛韦冷着脸凶他……
“怕你要不起!”周洛韦此话一出,许乐的大脑迅速当机。
周……周……周洛韦,果然不是一般人,许乐三口并作两口把牛奶喝完,脸有些红,抓起沙发上的包,一溜烟跑了。
周洛韦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优雅用餐,丝毫没有觉得,刚才他说了个极冷的冷笑话。
许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来平白无故的上学路上,总会遇到男男相拥相吻的场景,更有甚者,前几日篮球课后,他被死党们拽着在逼仄的更衣室看了成人小电影,看到中途他推脱有事跑了出来。
他不是没看过这类影片,美国本就是个开放的国家,都有针对的相关教育。
可是,如今他再看这类影片,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个人的脸,加上早上某人回的那句话,他就有些燥热。
他甚至觉得自己上次出事,碰到脑子的应该是他吧……
又或者是被那三个女人带坏了……一定是这样的!
因时差关系,温蓝和莫云歌的生日礼物是设置的定时发送,二人说的很是神秘,许乐硬是撑着眼皮等到了12点。
邮件里一句话都没有,将压缩包解压查看。
许乐只觉得这个时候最好有道闪电将自己劈死最好了。
那竟然是那啥的各种姿势,而且最可笑的是他还真的有所期待,很认真的等到12点,于是,一个电话回拨回去,二人竟十分统一的无法接通。
许乐忙关了电脑,下楼找水喝,喝掉两杯冰水才长舒一口气。
转头就看到花房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难道是老花匠又在喝酒?
这个老花匠,平时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周洛韦讨厌酗酒的人却留下了他。
老花匠人很幽默,遇人总是乐呵呵的笑着,喜欢跟人讲年轻时的故事。
平时还总是一副嫌弃许乐吵闹的周洛韦有时也会安静的听老花匠讲些趣事,微阖了眼在躺椅上,闲暇时光过的无趣又平淡。
许乐上得楼来,发现休闲处的躺椅上,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他整个人都陷进躺椅里,离的远些甚至看不到起伏。
那是周洛韦的专属躺椅。
当时设计这个休闲区时,许乐想买两个摇椅放在那里,周洛韦嫌摇晃的晕没买,然后许乐又突发奇想的想买个吊床,周洛韦又嫌看着也晕,最后在他撒泼耍赖下,买是买了,只是位置被安排在角落……
许乐悄声走近,发现那人睡着了,还很自觉的搭了薄毯。
他是又失眠了吗?
许乐蹲下来静静看着他,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大眼睛。
那个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周洛韦,也会老,竟然在他鬓角发现了一根白发。
心里竟然酸涩的厉害,道不清的很莫名的情绪激荡异常。
他欠了欠身子,着了魔般的凑上去吻了他的鬓角。
迅速撤回,心跳的飞快,仔细看着周洛韦,没有被吵醒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吸血鬼永远活在黑暗里,只有血才是他们致命的吸引。
此时的许乐就像这种状态,无法在阳光里,可是那人竟有着致命的吸引,犹如飞蛾扑火般,他站起身来,又凝视他的睡脸许久,才关了小夜灯,离开了。
黑暗中周洛韦缓缓睁开眼睛,此时他深邃的眸底更加像这暗夜里的星空,神秘莫测。
他刚刚明明在他进来的时候他已察觉,为什么却要给他那种他睡着的假象?
可是,当他感觉许乐慢慢蹲下来的时候,周身的那种绝望的悲伤,让他一再的无力起来,刚才他怎能如此卑劣的不睁开眼睛?任由他的气息慢慢靠近。
许乐还只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
薄毯下的手死死的压在胃上,却发现仰躺着丝毫用不上力。
左手扣在扶手上,缓缓起身,几乎是在同时,两只手一同用力顶在胃上,似是稍慢一丝,疼痛就会将他吞噬一般。
他的身子几乎是对折过来,呼吸也是一滞,之后四周又安静下来,周洛韦渐渐昏沉起来。
第二日清晨,许乐跑完步回来,却发现周洛韦没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或是在餐桌前用早餐。
难道还在花房里,睡过了?
Peter此时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所有疑问好像都解开了。
“他怎么了?”
“饿死了,张妈,准备了我的早餐吗?”
张妈笑眯眯道,“请慢用!”
“没事,刚刚睡着了,他失眠已经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哦!”
原来只是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