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晚间猫儿回到家里,又因为白天的事情让老爷子训了一顿,说她这是忤逆不孝,猫儿心里吐槽,任打任骂才是孝顺吗,也不说话,只当他是马耳东风,将蘑菇倒出来,让韩氏领着两个妹妹挑拣,成色好的拿出去卖,不好的晒干了,冬天没有菜的时候,也可以做个菜,就饭吃。

老爷子看猫儿每天辛辛苦苦为家里谋划,倒也不好说她太过,许大成倒是粗声粗气的训了猫儿一句,‘以后不许和奶奶顶嘴,再让我知道你和奶奶顶嘴,看我不打死你个死丫头。’猫儿撇撇嘴,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没有多大事,也不至于闹得家犬不宁的。若真想制住老太太,不让她再欺负韩氏,须有个正经理由,直接抓到她的同脚,让她心服口服,眼下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仅治不住她,反而惹人话柄。古人重孝道,让那老太太抓住他的把柄,反倒坏了事。

不过所有的大矛盾就是由一件又一件的小矛盾积累起来的,自己再努努力,早亡惹得这老太太大爆发一次,到那时,自有办法制住她。

此事放下不提,这是有了经验的猫儿直接带着两个妹妹,上山采蘑菇了,趁这两天蘑菇正在疯长,多采些,过两天正好是文莱镇的集市,在拿到集市上去卖。

待赶集那天搭着村里的顺风车就上集了,谁也没叫,只带了二丫一人帮帮自己的手,韩氏要照料一大家子走不开,老太太牙尖嘴利的本来挺适合去的,可是那个刻薄样,一定会攥住钱不撒手的,想一想,也犯愁,怕自己一个小孩子被人欺负,卖不上价,倒是旁边赶车的里长谢宽看她愁那样,宽慰她。

‘猫儿不必担心,里长伯伯在镇子上倒是认识几家收山货的杂货店,到时领你们上他们那去,看看能不能给个好价钱。’

猫儿真心感谢了里长一番,人家不仅让自己坐他家的车,儿子教自己识字,现在还要帮着自己卖山货,真是很好的一家人。

谢宽也是和妻子一样,真心喜欢这个勤劳自强的猫儿,听到她一叠声的谢意,只她的发顶,温和的笑了笑。

猫儿前世的家乡也有集市,每逢周日的时候,就是十里八村的人们赶集的时候,这个时候卖东西的人最多,卖的东西也很全,买东西的人也很多。

无论什么时候,集市都是很热闹的,看到这热热闹闹的集市,猫儿反倒想起前世,尽管家里过的不富裕,但是每次妈妈上集都会给她和弟弟买些吃的回来,对她们从来不会苛待,在父母的眼中,就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想想爸妈要是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日子,一定会很心疼吧。

此刻的猫儿只能祈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弟弟幸福安康,她就放心了。

里长要先去办事,猫儿她们也不急,先自己卖卖看,实在不行再麻烦里长,里长知道猫儿是尽可量的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就同意了,告诉他们要是天晚了还没卖出去,就到集市口的茶棚去找他,到时他会帮她们处理的。

猫儿点点头,跟二丫两人抬着满满一筐的蘑菇向镇上最大的酒楼走去,猫儿想着,将蘑菇卖到酒楼里试试,可惜,人家看到她们穿的破破烂烂,连个好声气都没有,就将她们往外撵,怕她们将酒楼里的客户 走了,猫儿好声好气说了半天,人家也不听,没办法,猫儿只好领着二丫向外走。

接连好几家,都是同样的待遇。猫儿看出来了,人家一个是看她们穿的不好,在一个是看她们年纪小,所以连货都不看,摆明了不相信他们。又不想去摆地摊,摆那个是要交税的,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拿什么交税。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一声喊。‘诶,黑丫头,没错,就是喊你。你怎么来集市了。’回头一看,是一辆蓝缎面马车,车里坐的正是方胖子,扯着脖子再叫她。

猫儿差异了,叫她干什么。

猫儿倒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也没想过他竟然会叫自己,不知他打什么注意,所以十分防备,让二丫站在原地,看着筐。她自己来到马车旁,说实话,对于这个小胖子的恶趣味行径。猫还真是有些膈应,就因为他想看个热闹,放任自己和狗儿吵了半天,对于这种拿人当猴耍的阔家少爷,猫儿只能敬而远之,这种人,普通老百姓还是得罪不起的。

见猫儿不复之前山上似的爽利,心有不快,‘快点过来,你怕的是什么,本少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猫儿一想也是,自己怕他什么,这小胖子看着鲁笨,实际上聪明得很,否则哪里会有那个心眼,还在自己面前演了那么半天的戏呢,也不像是大恶之人,这样一想,心就宽了许多。从容的走到马车前,扬起一张脸,笑着问道。‘方少爷,您叫我。’

方胖子看着猫儿,也不说话,只是打量她,良久,才开口,‘你这个黑丫头,刚才还不情不愿的,想必是怕本少爷对你不利,这么会又从容不迫的,想必是想清楚了,本少爷绝不是个小人,怎么会随便害人,嗯,不错,看来有几分聪明劲。’

被他说破,猫儿也不急,事实如此,‘方少爷叫我什么事。’

方少爷反倒喜欢她这样不的性子,哪里像家里那帮丫鬟,刚刚十来岁大的娃,就懂得在自己面前争宠斗心眼子。看着朴实的猫儿,心里舒服不少。‘本少爷看着你们抬着这个框在这里转悠半天了,到底怎么回事。’

生活不讲骨气,猫儿没必要在他面前硬要争一口人穷志不短的脾性,所以,毫不隐瞒地将卖蘑菇屡屡受挫的事情讲了出来。

小胖子听完之后就笑了,‘原来就这么点事啊,本少爷还当多大的事呢,将你们两个愁了半天,早说啊,这是本少爷给你们解决。’

猫儿喜出望外,就连旁边的二丫听了也是面漏喜色,这一大筐的蘑菇也是挺沉的,谁愿意抬着它满街走啊,再说了,这些蘑菇今天要是卖不出去,在游荡回家可能就会烂掉。

小胖子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猫儿听得原来帮助是有条件的,有些踌躇,小胖子见她那个样子,不屑的道,‘你放心吧,本少爷不会难为你的,一定是你能做到的事情。’

猫儿看着那张和包子相差无几的脸,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怎么也看不见所谓的真诚,没办法,先把蘑菇卖了再说。

小胖子看她的意思,知道她的心眼是活动了,吩咐跟着的两个小厮。‘方安方福将那个送到福满楼去,告诉他们的掌柜子,是本少爷要和他做生意。去吧。’

两人答应一声,抬起筐来就要走,让猫儿拦住了。‘我和他们一起去。’

话是对着方胖子说的,方胖子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想借本少爷得势。’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早晚他会知道,死胖子,反应还挺快,猫儿点点头。

胖子挥挥手。倒想知道她会怎么借这个势,吩咐两个小厮不要干预她。随她得便。

猫儿领着妹妹和两个小厮抬着筐就向福满楼走去,福满楼就是她们去的第一家酒楼,当时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被人赶出来了,这次到了福满楼,小二一看见她们两个又来了,二话不说,就直接就想向外撵,猫儿一闪身,露出后面方福方安两张脸,小二倒是认得他们是方少爷身边的小厮。

忙凑上前来殷勤得问候,又是倒茶又是擦桌子的,和对猫而她们分别是两种态度。

方安方福茶也不喝,凳子也不坐,趾高气昂的说。‘去,将你们掌柜的叫来。’

小二忙不迭的叫掌柜的去了,待掌柜的一来,两人就直接说了,蒋方胖子的原话复述一遍,掌柜的一听是方少爷吩咐的,连忙将蘑菇收进去了,连称都不称了,这方少爷年纪虽小,却是最好吃喝的,几天就在他的店里消费一次,这点蘑菇能有多少钱,权当卖方少爷一个面子,更何况,蘑菇也可以做菜吗,纯山蘑很多富贵人都爱吃的。

猫儿站在了掌柜的面前。‘掌柜的,刚才蘑菇就是方少爷让我们送到这里来的,可是你没有收,还将我们撵了出去。’

掌柜的点头哈腰一连声的赔不是,一个劲的奉承猫儿,和先前判若两人,还揪着小二的耳朵给猫儿道歉。

背靠大树好乘凉,猫仗人势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爽。

猫儿杏眼一眯,‘以后,本姑娘再拿东西来。。。。’声音拉的挺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掌柜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姑娘放心,今后您家有什么山货都可以拿到我们福满楼来,我们一定会全收的;保证价格公道合理。’直接自柜台里拿出一两银子交给猫儿,‘姑娘拿好。’

猫儿知道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钱,自己的蘑菇就算是再好,也断不值这个数,不过反正已经欠下方胖子的人情了,不差这一点,人穷吗,所以咱就志短。‘好了,你的情意方少爷会记下的。’

几人在掌柜的点头哈腰的相送中离开了福满楼,回到马车旁,方胖子正百无聊赖的等在那,看见她们回来了,才打起一点精神来。‘怎么样。’毕竟还是孩子,看见她们得空筐,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猫儿趁他的心意。‘多亏了方少爷,两位小哥一提您,掌柜的立马将东西收下了,还说以后再有什么尽可以拿他那里去卖。他给了整整一两银子呢,给的可真多。’

方福方安心里吐槽,。刚才可没见你说多,一个小丫头,心眼恁多。

‘切,一两银子而已,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小爷那次去他那里,不是十几两银子的花销。’小胖子嗤之以鼻,表示不屑。

谁能和你比啊,高干子弟,富n代,你当然拿着一两银子不当回事了。不过嘴上不能说,眼时这颗大树还挺管用,不能松手。

‘上车。’小胖子不想在这里呆着了,突然冒出一句,将猫儿闹懵了。‘啊。’

‘叫你上车,蘑菇也卖了,你们不回家啊。小爷好心捎你们一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