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4)
江月边走边说:“年年。”
“嗯?”
“我要离开一周这么久,你会不会忍不住啊?”
“我倒是忍得住,你管好自己的下半 身吧!”
“嗯,我知道了。”
旅行,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如果是和一个有钱人在一起的话,更是如此。
安雨濛无疑是个懂得享乐的有钱人,她带江月去海南,因为她觉得他需要一点阳光。
江月戴着墨镜,光着上身行走在艳阳之下,看起来,像个清瘦的十几岁少年。
沙滩、海浪,蓝天和白云,梦幻一样的地方,还有一个在心底藏了很多年的人,就这样,拨开时间,走到了她的眼前来。
安雨濛望着那个在沙滩上慢慢踱步的人,她觉得,他很遥远。
两人一起玩,一起吃饭。
她偶尔会挽着他的胳膊,走一段路,他也会在吃饭的时候帮她处理不太好剥的海鲜。
在陌生人看来,这就是情侣吧。
安雨濛的身材很好,她穿纯色的比基尼,在腰间绑夏威夷风的丝巾,浅蓝色的指甲油,白色的沙滩鞋,她的身上充满了色彩,却都和谐地融为了一体,她是个时尚有品位的姑娘。
这两人的组合,走到哪里,回头率都很高。
江月对安雨濛很温柔,片刻不离地跟随在她的身边,只看着她一个人。
两人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安雨濛的皮肤晒得有一点点发红,她洗了澡出来说:“你去洗个澡吧。”
这句话,其实更像是一个暗示,暗示着该做某件事了。
她的皮肤有一点刺痛,在等江月的时候就擦了一些晒后的护肤乳,很快,产品里的薄荷发挥了作用,她觉得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江月身上滚了些沙子,还有游泳之后晒出来的盐分,他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安雨濛坐在床上望着他。
他也不装愣,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的当口,安雨濛的内心却是翻涌的。
她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最看不起的就是剪年爬上了江月的床。物极必反,她从此对性就变得很抵触。别看她养过那么多的小白脸,可是她除了让小白脸陪着玩以外,并不和他们发生关系,在她眼里,那些人都是很脏的。
明明不太懂,却要装作什么都清楚一样,是最难的事。
江月的身上只穿一条沙滩裤,一秒钟就能变全 裸,可以说是早就准备好了。
安雨濛的手,在江月身上,毫无章法地到处游走,与其说是调 情,不如说是,好奇和紧张,江月双手撑着自己微微向后仰,更多地暴露出身 体来,任她随意地摸来摸去。 然后,他就发现,她的手至始至终也不敢往他裤子里钻,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安雨濛恼怒地收回手来,问道:“你笑什么?”
江月止住了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起一件事。安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我?”
“我花钱买你陪我而已,哪里来的喜不喜欢。”
江月甩掉鞋子,转身盘腿坐在床上说:“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哪里还剩什么喜欢不喜欢呢。”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5)
安雨濛没经验,他又不主动,搞得她很难继续,现在被他这样一讲,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她有些挫败地仰头靠在床头上说:“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事,还要我来的吗?”
“这就是你要我陪你出来的目的吗?”
“否则呢?男人和女人单独出来不是为了上床是为了什么?谈理想吗?”
江月轻轻地笑起来说:“你约我出来,只是因为你不甘心吧?我是你唯一没有得到那个人,你到现在都还想要得到我吗?就算是这样的我,你也不嫌弃吗?”
安雨濛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一样,只是这一拳打在了她心上的,痛很深邃,难以浮现在脸上。
她怎么会无所谓呢,她爱的那个少年,应该是随便地一站,都是极耀眼的存在,而不是呆在暗无天日的夜店里苍白得像只吸血鬼。
江月见她只是沉默着,缓缓地说:“安安,见到你以后,我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想起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就算觉得学校很烦,老师很烦,只要想到你们都在学校里,我就愿意天天去。那时候,你对我很重要。”
安雨濛这下是完全愣住了,就算江月是骗她的也好,她听到他说这句话,还是百感交集。那时候,他也很重要,全世界,最重要。
“我们那么小就认识了,你是团体里唯一的女孩子,娇生惯养又任性,可是我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有个性,没个性的女生多无趣啊。所以我纵容你的个性,我对你好是因为真的觉得你很可爱。可是那种感情,其实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我想宠着哄着,陪着你一天天地长大。”
“你当时明明就是喜欢我的,还说什么妹妹,如果不是剪年,不是她爬到你的床上去,你不会选她不选我的!”
江月闻言就笑了起来,他的妹妹,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安安,我抱过的女人,很多。身材好的、会叫 床的、技术好的、花样多的,我以为每个女人都不一样,就想睡很多不同的女人,后来我才发现,我竟然完全记不住她们,我始终只记得住一个人。”
“你天天和她在一起,又怎么会记不住她?”
“不是的,不是那个原因。我认识她都十五年了,可是直到现在,我和她做的时候都还会觉得心跳很快很快,就好像当初热恋时候的感觉一样,那份感情,从没有淡去。”
安雨濛听不得他说和剪年的事,恋爱也好,性 爱也好,她都不想听,于是她蛮横地说:“你就说你行不行吧,别找那么多借口。”
江月从来不需要证明自己行不行,他只是笑得很美好地告诉她:“安安,和你来旅行,是因为我需要钱。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你做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很珍惜的一个朋友。我不能接受你对我的感情,却也不想糟蹋了它。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对朋友下手,我做不到。”
安雨濛拿起枕头就打他,边打边说:“你早就烂透了,还装什么纯呢!你抱了那么多女人了,来跟我说你不能碰我,你不是废物是什么?你跟我讲那些屁话谁信呢,男人和女人还可以做朋友什么的你真的是想多了!”
江月被闷头打了两下就听得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再抬眼就看她已经哭了,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她像是失了力气一般,靠在他怀里不动了,只是抱着枕头哭得厉害。
半晌以后,江月清清浅浅的声音想她头顶响起:“安安,忘了我吧。你这么漂亮,会有很多很多男生,愿意让你成为他的唯一。”
江月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天里,尽职尽责地做好了陪游的工作。可是在旅行的第一天的时候,安雨濛已经将她俩在海滩上的合照传给剪年看了。
剪年一直没有告诉江月她已经怀孕的事,就是想在十五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他居然骗了她,还是和安雨濛在一起。
江月过去经手的女人不少,可那都已经是过去了,自从她们同居以后,他没有再乱来过。
剪年都忘记了,以前每次发现他乱来的时候,那心痛的感觉了,这一次,她觉得疼得好厉害,不只是他的不忠,还因为他的对象是她的噩梦。
当年,剪年是把自己作践到了什么程度才得到江月的,她记得比谁都清楚,而今,那个像太阳花一样明艳的女孩子又出现了,而她早已经赌上了全部,现在是一无所有,无法再去争取一次了。
剪年那时候还气盛,一个人在家里好几天,越想就越钻了牛角尖,最后会去打掉孩子是她走上极端后的自残,也是想要报复江月。
江月带着钱回来的时候,说要带剪年出去玩,他以为她会很高兴的,她却和他大吵一架。江月知道他和安雨濛出去的事情败露了,也是和往常一样无所谓的态度,他那稀烂的过去,根本不介意再添上一笔“不忠”。
剪年却告诉他,她把孩子打掉了。
孩子。
江月的心,突然就空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有些苍凉了。
明明,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却原来,他注定了,不会在这世间留下后代了吧。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