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生日宴会(3)

剪蓉一生命运坎坷,剪年很小的时候她还带过,两人感情也算亲厚,只是这抱养的事,说起来一句话,做起来就意味着将来多一笔花销了,她得养一个那么大的孩子呢。

剪蓉有些为难地说:“可是,你说抱养孩子,不是都不会告诉孩子她的亲生爸妈是谁吗?剪年都这么大了,我养她可算什么事啊?”

“你现在可以不告诉她啊,等她跟你生活到感情好了,你再跟她说,那时候她也就能理解了。而且,说不定你抱了她去,就怀上了,到时候你再把她送回来就是了。”

“那以后生活上……”

“学费你大哥都交完了,你就管她吃住就是了。”

剪蓉当即没有答应,说要和王虎商量一下。

王虎觉得女人身边有个孩子作伴也是好事,他经常都不在剪蓉身边,剪年可以来陪她,两人可以说说话也挺好的,而且,一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钱。

前几天剪蓉就告诉奶奶说她已经同意了,让找时间把剪年的东西搬她家里去就好了。

这事剪彦武也同意了,毕竟是抱到大妹妹家里去,说起来还是一家人。

这时候就恰逢李姑娘说要给剪年办生日会,剪彦武就权当作是补偿她了,所以想把生日会办得热闹一些。

剪彦武让剪年请同学们周末到家里来玩,他要给她好好庆祝生日。

说起朋友来,剪年就那么几个小伙伴,旁的她也没有多交往,因为上次时光的生日她也是那样贸贸然地就参加了,也没觉得她的生日有什么不同,大不了就是一起吃饭唱歌嘛,于是在请客的时候就是很轻松地说:“我爸说要给我过个生日,请你们周末到我家里来玩,你们都有时间参加吗?”

自从上次在江月家里大家和乐融融地吃过一次她亲手做的杂酱面以后,除了安雨濛以外,大家对剪年基本上也算是已经接纳了,毕竟都是半大的孩子,对同学能有什么深刻的敌意呢?相处一下也就融洽了起来。

剪年提出要请大家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大家答应得都挺爽快的。

独独安雨濛暂时没有表态,剪年觉得无所谓,她如果不参加其实是最好的,免得她分分钟公主病犯了,全世界的人还得伺候着。

结果,本来是不想她来吧,她却在第二天很郑重地答复剪年说:“我会准时到的。”

剪年当时真的是,在心里怒掀了一张桌子

——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那是因为剪年不懂,所谓团体,就是大家都在参与同一件事的时候,你不参加的话,那就是格格不入,是你无形中将自己排挤在外了,所以在大家都答应参加的情况下,安雨濛才是真的没有选择的那一个,她惧怕孤独,不可能给大家孤立她的机会。

再者,既然大家都已经接受了剪年,那么势必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意见而产生改变了,要么就是她也接受剪年,要么就是她永远和剪年作对,让大家为难。

思前想后,安雨濛觉得,借着剪年生日的机会和她初步建立感情,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周末那天,李姑娘早早就在剪家呆着了,同学们在约定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更让剪年惊讶的是,他们还都带了礼物来。

东西一样样地接过来,剪年只能暂时码放在茶几上,没时间拆开就去忙着给大家倒水了。

奶奶看到礼物在茶几上放着挡地方,就将东西都搬到里屋的书桌上去摆着了。

后来大家说要参观一下剪年家的房子,就一路溜达到了剪年家的阳台上去,大家发现她家的山茶花开得很好,顺便还能看到时光家的小屋,大家就站在后阳台上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剪筠因为上次在江月家犯了错以后,既没道歉也没承担责任,甚至后来剪年登门道歉的时候作为“肇事者”的他也完全没有出现,江月有些不喜欢他,所以就没搭理他,其它几个人和他不熟,也就只看了一眼,全当他不存在。

剪筠坐在书桌边上,听见阳台上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热热闹闹地,他明显是被孤立了,心里很不痛快。他眼望着阳台的方向,伸手拿起自己的文具盒,无意识地开始砸桌子,声音并不大,剪年和她的同学都没注意到。

李姑娘接到剪彦武的电话,说是马上来接他们了,于是进去通知剪年他们说:“同学们,准备去酒店了哦。”

剪筠从椅子上跳下来就率先跑了出去,阳台上的大家经过书桌的时候,时光一眼撇到他送的礼物盒子好像变形了,走过去拿起来有些奇怪地说:“这个盒子怎么凹下去了。”

剪年过去问他:“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嗯。”

“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剪年嘴角噙着一丝笑,心中还有些期待。东西打开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包括过来围观的同学们。

剪年手上是一只心形的音乐盒,盒盖上有非常精致的雕花,可是,盒盖已经被砸得凹陷了,一打开盒盖,碎玻璃就哗地一下掉进了音乐盒里。盒子里躺着的那个穿着芭蕾舞裙的纤细舞者,已经被碎玻璃盖住了。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光已经率先将东西从剪年手上接过来说:“小心玻璃扎手。”

生日礼物,还没看过呢,打开已经是碎的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剪年看到剪筠的文具盒并没有像她收拾好的那样压在课本上,而是斜丢在书桌上,她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弟弟……他不是故意的。”

时光一点都不想剪年为难,马上笑着说:“没关系,我再买一个给你。”

剪年心中十分歉疚,蹙眉道:“不,不用,只是镜子坏了,不影响发声,等我把它清理出来,她还是可以跳舞。”

时光知道,在这种场合,他的任何坚持,都更让剪年下不来台的,所以他只说了声:“好。”

时光当时并不知道,在此后的很多年里,剪年收到了许多贵重的礼物,但是她最宝贝的,始终是这个早就坏掉了的音乐盒,心意并不是用价格来衡量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剪年的同学加上她的家里人,刚好坐了满满一大圆桌。菜是早就点好了的,大家品尝着美味的佳肴,剪彦武一个人在喝酒。他问男同学们:“你们不喝一点吗?都是大男生了啊。喝啤酒怎么样?”

其实几个男生出去玩的时候也有偷偷喝过酒,虽然品味不出其中的好坏,却也能喝一些,于是在大人的邀请下,也就有点跃跃欲试了。

剪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时光,你可不要喝啊,变成了笨蛋的话就考不上六中了。”

桌上的男生都是一愣,然后互相交头接耳地说:“喝酒会变笨吗?”

“好像没有这说法啊。”

“可是这眼看着就要考试了。”

“那还是不喝了比较好。”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吃得饱饱的,酒是没有沾一滴的。

从酒店出来,剪彦武有点微醺说他要先歇息一会儿醒醒酒,然后再去和大家会合,他让李姑娘领着大家先去KTV里唱歌。

爷爷奶奶带着剪筠先回家睡觉了,李姑娘招了两台出租车,载着大家去唱歌。

到了KTV里那就是江月尽显本事的时候了。大家坐定以后,江月自去点歌,李姑娘神秘兮兮地挨着剪年坐下说:“你老实告诉我,哪一个是你的男朋友啊?”

剪年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羞窘地说:“没有啊。”

李姑娘嬉笑着说:“不用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哦。”

剪年倒是有些好奇了,她和时光整晚都没怎么接触,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没坐在一起,不至于李姑娘火眼金睛至此吧?

结果李姑娘还真的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她笑道:“是时光吧。虽然你们看起来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他一整晚都在不断地看你哦。”

原来,眼神是最骗不了人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有些行为是下意识的,可能时光自己也不知道,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看剪年吧。

江月献唱了几首歌以后,大家就起哄说寿星必须来一首了。

剪年不擅长唱歌,但是她很喜欢一首老歌《I SWEAR》。曾经,江月见看她那么喜欢,就为她弹琴和她一起练习过,所以现在剪年一开口,还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觉得她唱歌很好听,却不会知道她就会那一首装门面。

剪彦武和这家KTV的老板认识,剪年还没唱完就有人推了一个蛋糕进来,少年们看到是巧克力蛋糕都惊喜地站了起来,蠢蠢欲动。

剪年本也不想勾起太多以前的回忆,歌没唱完就放下话筒说:“我们吃蛋糕吧。”

大家围过去说:“先许个愿吧。”

剪年的愿望,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要排除万难,走康庄大道,过好这一生。

剪年闭着眼睛,正认真地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就听剪彦武说:“你们还不动手?!”

剪年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抹上了奶油。

大家站在那里都可劲儿笑她花脸猫呢,她抹了把自己的脸,伸手就朝最近的人糊了过去,大家陆续加入战局。

最后一个个都是花猫一样,顶着或多或少的奶油蛋糕,但是都笑得很开怀,闹得很畅快。

那天晚上剪年回家之后拆了大家送的礼物,江月送的居然是一只小小的水晶鞋,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璀璨晶莹的鞋子是个纸镇。

剪年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哼哼着:“以为自己是王子么,还送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