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灰色第十天

下午训练，几个教官开始筛选走方队的人。

很不幸，我名列其中，这就意味着，未来的两天里，走方队的人将比其他人辛苦得多。

果不其然，这两天下来，人累得要死，晚上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我开始有些佩服这里的人了，每天过着比这还辛苦的生活，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第十天。

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到了第十天了。

今天阳光格外好，望着湛蓝的天空都有些睁不开眼。

上午汇报表演，我们以第一名的好成绩为我们十天的军训生活画上了圆满的句话。

我本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终于脱离苦海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下午，大家换了平常的衣服，收起了那身脏脏的军训服。开始收拾东西。

几个教官在每个寝室来来去去。

总感觉有些离别感伤之意，连我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了。

虽说很讨厌这里，可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不管伤心也好，快乐也好，厌恶也好，都会是这辈子唯一一次。

这种感情与这个地方无关，有关的是一起生活了小半个月的人与事。

李教官来我们寝室说了一大堆话，大部分我记不清了，特别清晰的一句话是，“以后不要找当兵的结婚。”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自己就是当兵的啊。他笑了笑，并不回答。

我猜，也是那个原因吧。既已许国，何以许卿？

军嫂注定是孤独的。

杨教官来我们寝室也说了会儿话，我们还要求他唱了一首歌，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听着这旋律，心里越发难受了。

向连长最后来。

我默默地望了他一眼，跟之前像打了鸡血的我完全两个样。

他也叮嘱了几句话，但比起李教官和杨教官话明显少了很多。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我一眼，离开了。

有几个姑娘收拾着收拾着还红了眼眶。我只能叹口气，坐在床上发呆。

半个小时后，响起了熟悉的哨声，和向连长的声音“所有人拿上东西，下来集合。”

我给顾北发了条短信。

“我要走了。”然后提了东西走到了空地。

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行李，我们仍旧按照班级站好，让我想起了我们才来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这一晃才发现十天这样的快。

三个教官都站在离我们十几米外的地方看着别的连一车一车的开走。

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此刻的心情应该也不太美丽吧。

我很意外，毕竟我们只相处了十天。何况他们都是老兵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看多了来来去去的人，还是会这番模样。我有些动容。

“首长好！”我们连的姑娘突然很有礼貌的叫道。

我转过了头。

小c在我旁边小声说道“顾南，你看这个少校怎么样？是不是跟我们向连长有得一拼？啊啊啊，他朝我们走过来了也！”

顾北来了，走个路气场都那么强，这是来故意耍帅的吗？还是想勾引小妹妹？

“哥。”我淡然的叫了声。

小c张大了嘴望着我，我无奈的对着她笑了笑。

同时我还感觉到了好多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看吧，我就知道。

我把他拉到一旁，“我说哥，你不作死会死吗？故意耍帅！你怎么想着来送我了？”

“那是你哥随便往哪儿站都会发光好吗？这不，你来的时候没接你，走的时候那必须得送你啊。回头你要跟妈说了，我还不得被骂。”

“装吧你。”

“瞧你说的。你可是我亲妹子，好像我不疼你似的。”

“好吧。还凑合。”

三个教官都走了过来，“副营长好。”

顾北笑着点了点头。

“顾南是我妹妹。”

李教官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她这性子那么熟悉。顾南，顾北，南北。哎，我早该猜到的。”

“顾南她不让我说的。也好，你们也不会对她特别照顾。”

不远处，应该是四连的一个教官跑来说，五连、六连的马上准备上车了。

三个教官过去组织同学们上车了，

顾北拍了拍我肩膀，“还是像来的那天一样，自己提东西上车，我妹妹可不弱。”

“知道了。”

“行，有空过来看看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我才懒得过来。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拜！拜！”

我转过身，看到小c和小f还在等我，便跑了过去。

“到了给我打电话。”顾北喊到。

“知道了！”

来到车前，一个一个排着队上车。几个教官在车边给我们放行李。我站在车边突然有些愣神，向连长主动接过了我的东西，我才反应过来。“啊？哦。谢谢。”我有些僵硬地说道。

“嗯。没事，到了给我发条短信吧。噢，还有，我的号码别随便给别人说。”

“哦。那再见。”

说着转身上了车。

车很快开动了。我下意识地望了望这里，却碰上一个炙热但又似乎有些悲伤的目光，我急忙闪开了，这不是在看我吧？

但还是很好奇他在看谁，我又望过去，依旧对上了那道怪怪的目光，是在看我？应该不是吧。

车已经开过了，我也无从知道。

当车驶出大门，我默念了一句，再见，xx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