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不如五皇兄了,为什么父皇会对五皇兄另眼相看.
不过就算他再不服气,也只能接受现状,毕竟他也不是受宠的九皇兄,更不是母亲尊贵的三皇子,不能向父皇去求自己想要的,所以他也不敢向父皇抱不平。
连云之却是对这其中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事情就经他之手做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当初他让他的故友,在赈灾之事结束之后,立即给皇帝上一道密折,不用故意夸赞谁,也不用陷害谁,只要将他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身体会的事情写好,交到皇帝手中就行了。
果然,这个折子五百里加急,在五皇子和十皇子回京前就到了皇帝的手中,皇帝看了之后,心中很是满意,也对平日不假辞色的五皇子多了几分好感,毕竟这次差事的确做得好,给他这个父皇张脸。
所以,这次皇帝选择随驾的皇子,也没有再继续迟疑,坚定的选了五皇子陪驾冬猎。
连云岩看着连云之,自然是不相信他这个看起来极其无辜的二哥,若是他没插手的话,这个事情怎么会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去走,连云岩看了看大哥,他想大哥也是不相信二哥,在这个事情上是独善其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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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参加了雪阳公主寿宴的袁万珠,回来之后还因为父亲而受到了惊吓,这不,调养了两日才好转。
那日母亲和她说的话,她也记在了心中,母亲说的没错,她也是时候接触人群了,不然,她总不能让母亲这般担忧着把!
在她身体调养好之后,姐姐回了一次娘家,两姐妹在一起也聊了很多,姐姐很讶异她心态的转变,对于她的转变,姐姐更多的是开心,毕竟她可是被全家都捧在手心中的老幺。
只是,她看着姐姐那虽然笑得灿烂,却是难掩疲惫痛苦的脸色,她十分的关怀的问了姐姐,可是姐姐只是柔弱的笑了,并未回答她,只是道,“珠儿,你还小,你大了就会知道了!”
袁万珠就算怯弱可是也不傻,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在夫家过的不开心啊!”
姐姐的事情,她以前隐约听母亲和哥哥提起过,那个时候她还小,听不太懂,也听不真切,但是也在心中留下了印象。
姐姐对她很宠爱的,小的时候就是,什么都让着她,什么都宠着她,什么事情都是她为先。
她长大了之后也是一样,姐姐对她的宠爱一直都没有变,变得是姐姐嘴角那张扬耀眼的笑容,现在嘴角的笑容虽然灿烂如初,可是却是让人看的不舒服,好似里面掺杂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看起来极其的勉强。
袁万娥听到袁万珠的话,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抚了抚妹妹的小脑瓜,好奇的问道“珠儿听谁说的,姐姐在夫家过的不开心呢?你看看姐姐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不开心的吗?”
不过,心中却是开始思索,珠儿是从哪里知道的,她隐藏的很好,依着珠儿的性子,自然是看不出来。
毕竟依着珠儿那胆小的性子,而且极少出府,定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事情,更何况,这个事情父母和哥哥也都不知晓,单纯的珠儿又怎么会知晓,是不是那些个多嘴的婆子丫鬟在她面前多嘴了。
那这样说,有可能,娘亲难不成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想到这儿,袁万娥脸色顿时一白,可是依着母亲那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见了她定然会和她说了,又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袁万珠自然是不敢将自家母亲出卖了,怯怯的看了一眼姐姐,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珠儿是看姐姐,嫁到了夫家以后,每次回来的时候,笑的都不如在家待嫁的时候那般开心了,所以珠儿才好奇,姐姐是不是在夫家很不开心?”
姐姐性子她也很清楚,最是坚强骄傲了,又怎么会将自己过得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家人,也让家人跟着担心呢。
就算她过得再不如意,回到家的时候,还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好似自己过得很幸福一样,但是她眼角的疲惫和嘴角的苦涩,终究还是骗不了人的。
袁万娥一听,知道珠儿不会说谎话骗自己,便放下了心,内心却更加认为是那些丫鬟婆子乱嚼舌根,才会让珠儿听到了一些风声。
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她一会儿定然告诉娘亲,让她老人家好好管管府中的丫鬟婆子了,不然任由着她们碎嘴传话,岂不是坏了家人之间的关系。
“姐姐没有不开心的,珠儿不要胡思乱想,只是姐姐夫家琐事太多,处理起来有些费心思,所以看起来有些疲惫!”袁万娥抚着小妹的那还懵懂不沾染丝毫世俗的脸颊,心中满是羡慕,她也想回到像小妹一般的年纪,无忧无虑的活在父母还有哥哥的羽翼之下,不用现在这般辛苦、小心翼翼的过活着。
袁万珠看着姐姐突然十分忧伤的眼神,便伸过去手牵起了姐姐的手,她不喜欢姐姐总是这样苦涩的笑着,她喜欢姐姐还未嫁人的时候,总是一脸明亮开心的样子。
感觉自己手上多出了一个白嫩柔软的小手掌,再看看妹妹担忧的眼神,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冬天一向比较温暖的京城,这几天却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那雪色覆盖在整个京城的土地上,天色也由浅蓝变成了灰黄色,整个京城也顿时笼罩在冰冷之下。
极少见到如此冰雪的盛景,京城那些文人学士、达官贵人之中顿时兴起了一阵赏雪的风潮。
连云岩走在皑皑白雪上,天空中还飘着细致稀疏的小雪花,推开身后侍从撑着的大伞,伸出修长的手指将身上的斗篷拢了拢,俊脸上依然是冷峻漠然,不过眼中却闪过一丝后悔。
本来呆着府里好好的,他为何要自讨苦吃,出来受这份罪。
走到了京城最富盛名的茶楼——聚仙楼,说是茶楼也不是很贴切,准确的来说,这个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最爱附庸风雅之地,更是那些世禄之家的夫人小姐常来的地方。
一进门,聚仙楼的侍者便急匆匆迎过来,眼前这个冷漠俊美的男子可是堂堂安靖候的小公子,是他们聚仙楼的常客,不过没有想到这小公子也喜欢赏雪。
不过,这小公子为了赏雪也太拼了,看着那已经被雪水浸湿的靴子,想来这小公子定然是步行而来的,收起小公子的斗篷,那侍者多嘴问了句“小公子,您的靴子已经湿了,要不要小的给您拿一个新的您换上?”
话刚出去,那侍者就后悔了,谁不知道这小公子是出了名的不好服侍,现在说出这些话,说不定会惹怒兴致满满的小公子,那惹怒的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侍者能承受的。
“嗯,也好!”连云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点头道。
那侍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不可思议的看着连云岩,不过训练良好的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道“那请小公子先去飘渺轩,小的随后就给您送去,温公子已经候您多时了!”
连云岩点点头,便熟络的便往上走去,这个地方他来过很多次,一般都是在聚仙楼的三楼的雅间中,此次却是头一次去三楼以外的房间。
那侍者所言的飘渺轩处在聚仙楼的顶层,五楼之上,也是整个京城除了皇宫最高的楼层了。
这五楼统共就四个房间,看来这次温元良是花了大价钱,不然怎么会得到视野最好的飘渺轩,平日里去那飘渺轩,也就是图个屋高看个新鲜,可是这少见的雪景天,能拿下那视野最好的飘渺轩用来赏雪那是最妙不过了。
轻轻松松的上了五楼,推门而入,屋内竟然比聚仙楼一楼还要暖上一些,眼睛一扫,顿时了然,这屋内竟然放着一个少见的巨大的熏炉,那熏炉竟然有一人高,里面烧着上好的白炭,竟无一丝炭该有的烟熏感。
“云岩,来了!”温元良坐在桌前,饮着茶,看着书,那随意的好似在自己家里似得。
连云岩走向了熏炉前,伸出自己那被冻得有些发红的双手,“你这般奢侈,倒也不怕武国公看到之后,重重的惩戒于你?”
温元良闻言,温润如玉的脸颊上勾起一抹肆意的微笑“为了这冰雪盛景,被惩戒又有何妨!”
连云岩听后,挑了挑眉没有接话,别看温元良说的这般无谓,只怕是让那严厉的武国公知晓了,怕是少不了要受一顿重重军法。
看来温元良出来游玩,用的只怕不是自己的银子,更不是府里的银子,不然一向清廉的武国公府只怕是不会允许他出来这般奢侈。
温元良眼神扫了一遍一如既往冷漠的好友,看到他那双湿了大半的靴子,不由得笑道“云岩,这冰雪天,你莫不是走着来的,瞧瞧你这靴子都湿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