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五年,正月。
信乙大贼已死,北朝大军一鼓作气挟仇恨还击东照,打至国都,囚降东照天皇。
女帝辱封东照天皇为“桀聩侯”,升夏犹为正二品中郎将,持节永驻东方,又派下军队,遣出地方官员,至此,将东照国版图纳入北朝,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
终于四海平定,老百姓家家户户喜庆洋洋过大年,只是衬得宫中倒有些简略清静,鲁修丁寅都有伤在养,百官朝贺之后,女帝不让内宫大肆庆祝。
“唔……若真如卿家所言,那倒是颇为怪异。”
大年初二,女帝就在御书房皱起了眉头。
京兆尹又是急吼吼而来,说京中有案子涉及内宫,不敢不报。
上一次京兆尹报奇案,牵扯出了御医孙淑芹与信乙谋逆的惊天大罪,故而女帝不敢小瞧,这次也顾不上憩息,躬亲到御书房看奏。
“陛下,事涉姜大人家宅,臣不敢有一句胡言。”
京兆尹埋着头趴在下首,案状已经到了女帝手里。
“若只是普通贼子偷盗也罢了,可他非说是姜家后园的尸体上捡的……真真笑话!姜家高门大户,若有族人故去必入祖坟阴宅,怎么可能曝尸于家宅后园?”
女帝愈看愈觉得必有古怪,怎么近来与姜玄有关的事层出不穷?
京兆尹又磕头,谄媚道:
“陛下圣明!微臣无论如何审,那贼子就是一口咬定姜家后园有尸体……微臣怕真有其事,污了姜大人贤名,切切入宫奏报,不敢有丝毫隐瞒。”
女帝心里不屑,暗道:
——暗中操持扶植皇长子登基,他有什么贤名?
脸上就带出不快来,高声道:
“来人!”
内侍张玉跪倒在地。
女帝道:
“传朕口谕,宣安将军带京兆尹府中仵作,去看看城中姜宅后园究竟发生何事?若有尸体,就地尸检,任何情况丝毫不得隐瞒!”
张玉与京兆尹忙不迭下去不提。
夜,明懿宫。
鲁修静静地盘腿在榻上,双眼毫无睡意,调息吐纳。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翻窗进来,跪倒在地,正是暗卫王大锤。
他冲鲁修低声道:
“大人。”
鲁修点点头,轻声问道:
“事情可做了?”
王大锤一五一十道:
“回大人,小的联络了鹰扬卫中几名暗卫,他们在京城走动方便,几天前就将那尸体浅浅刨出,又放上衣饰珍宝。这两日果然引来贼子,他们按大人吩咐,擒住那宵小贼子,夜击京兆尹大鼓……”
鲁修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微微笑道:
“做得很好。”
王大锤得了夸,喜道:
“大人还有何吩咐?”
鲁修闭上眼睛,徐徐道:
“不用了……他以为那个人死掉,就可以掩埋他所以秘密,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他当初埋个人倒罢了,为何要埋医书和器具?事出异常必有妖……咱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静观其变吧。”
王大锤道了诺,翻出窗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