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上前，手中的拐已迎上了月姑娘的剑，只听得“叮”的一声，火星四溅，两道闪电般的光一触，月姑娘手中的剑已飞了出去。

无毓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他手中的拐杖已狠狠地刺向月姑娘的心脏，然后他的笑容忽然僵硬。

刀光一闪。

闪电也没有他的刀光这么凌厉，这么可怕！

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一闪刀光，但却没有人看见他的刀。

无毓也没有看见。

刀光只一闪，已刺人了他的后背，刺穿了他的心脏。

所有的声音突然全都停顿，所有的动作也突然全都停顿。

然后无毓的喉咙里才突然发出一连串“格格”声，响个不停。

他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王饕餮，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恐惧、悲哀和怀疑。

他不信王饕餮的刀竟如此快。

他更不信王饕餮会杀他！

月姑娘冷冷道：“你以为他是你的人，你以为他在帮着你监视我，对不对？只可惜，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人。”

无毓勉强笑了笑，在这个时候，他竟还笑得出来，道：“我明白了，原来他还是你的人。”

月姑娘摇头道：“不，他不是。”

王饕餮蹲下身子，将刀从他的背上拔了下来，冷冷道：“你也许从来不知道，我们两个算是兄弟，亲生的那种。”

无毓又咳了几声，冷笑道：“原来如此，我死了以后，你就能当岛主了。”

王饕餮道：“其实当不当岛主也无所谓，只是我很讨厌你，仅此而已。”

无毓看着他，久久地看着他，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人总是要死的，不论活了多长，活的时候多么显赫，最后逃不过一死。

月姑娘看着无毓，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她就倒了下来，倒在方天佑的怀里。

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擦了胭脂的嘴唇却鲜红如血，她看着方天佑，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勉强笑了笑，道：“我要死了。”

方天佑怔住。

这次吃惊的是他，甚至比刚才看见初九死去还要惊讶。

过了很久，他才能发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月姑娘道：“你知道蛊毒吗？我身上恰好就有这种毒。”

她并没有解释下去，因为这已不必解释。

她的手摸着他的脸，静静地凝视着他，轻轻道：“纵使我说了很多谎，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没有骗你。”

方天佑道：“我知道。”

他忽然心里起了种很微妙的感觉，也不知为了什么，这种感觉竟仿佛令她很不舒服。

月姑娘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十分难看，她的态度忽然就变得很坚定，很沉静，慢慢地接着道：“我死了以后，请把我和阿九一起葬了吧。”

方天佑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明白。”

她就算杀了再多的人，她其实还是个好人。

只不过，这世上的好人，总是活不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