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直于恐慌之中,在家也是,婆婆那么调查我,对于我可谓是知根知底。我不知所措,家里父母都已经下岗,就靠微薄的退休金生活,我自己工资也不高,杨品醇是个当官的,工资也不是很高,当时认识他的时候就想着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呆在家里给父母发难了,杨品醇好歹是个官,自己嫁了生活有保障,父母脸上至少也有点光。谁知遇上了这样的婆婆。

某天下午刚下班回家,我妈就从厨房里出来,“莹莹回来了啊,”我点点头,放了包准备帮她做饭,“哎,不用不用,你回来一次不容易,让妈来。”说完拉着我,让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你是?有事吧!有啥你就说。”平时在家我妈总是叨叨,养个女儿有什么用,什么也不做,还净给她添堵,今天这一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指定有事。

我妈呵呵笑了两下,“莹莹,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你爸都这个年纪了,虽然拿了退休金,可是以后万一生个病,真是拿不出个什么大钱治病的啊。”

听着我妈这么说,我也有些惭愧,家里条件本就处于中下,我也没什么出息,听着我妈话里有话,就问:“您要说啥,就直说吧!”

“咱们社区有几个低保名额,你王婶给了楼下的那几个孤寡老头,王婶说这些名额最后报到镇里的民政部,”我妈眼神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你看能不能拖品醇给我和你爸加个塞。”

看着我妈眼角的细丝,头发也花白了,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求着自己的女儿给自己的暮年找后路,我真的于心不忍,只好点头答应,这事就看杨品醇吧,他要是能办久就办,办不了就算了。毕竟他是个官,为自己谋福利到底是惹人闲话的。

我妈看我点头,面容立刻洋溢着笑容,“走,给我打打下手赶紧快吃完了回你婆家去,你都住这么多天了,你婆婆肯定不愿意。”

她不愿意?怕是她巴不得我不回去吧!

吃完饭,回了我和杨品醇的家,家里没人,我舒了一口气,至少不用看婆婆那个阴阳怪气的脸。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怕是婆婆回来了,我心里有些发怵。

门一开,一身嘻哈摇滚风加上杀马特发型的小叔回来了,脖子上扣着耳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不良气息十足。

“品行回来了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就随口说了句。

“恩,我妈呢?”杨品行看我的眼神都痞痞的。

“妈不在,可能出去了。”

“哦。”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品行她就在婚宴上见过一次,和今天穿着一样风格的衣服,给她和杨品醇敬了杯酒,还对杨品醇说了句:“自己的女人自己守好,不要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么一句不怎么友好还莫名其妙的话。

忽然联想到杨品醇手机里那个“白薇”,烂摊子?难道是杨品醇以前的女人?

今天刚好是周五,杨品醇由于在市里工作,只能周末回家。杨品醇回来时,我还特意往他后面看了看,“妈没回来?”

“我送她去我继父那里了,明天回来。”

“哦,你想吃什么,正好品行也回来了,做顿好的。”我心里有些窃喜的,婆婆没在家,我呆着舒服。

“他回来了?”杨品醇眉头紧皱,似有不悦。

“小叔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才是正事。”我接过他手里的包和外套,一一放好。吩咐了他赶紧洗澡换衣服,饭菜马上准备好了。

我在厨房准备最后一道汤,门铃响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去开门,出了厨房发现,杨品行开了门,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面色有些发白,小小的脸盘皱在一起,泪眼汪汪,撅着小嘴,这副难过的表情她好像很熟悉。

杨品行面色很难看,“你妈呢?她不是说带你玩一个星期吗?”

小女孩听了杨品行不甚和颜悦色的话语更是委屈,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窝在杨品行怀里哭嚎,“爸爸,我不要妈妈,爸爸……”

这是杨品行的女儿?!

“品行,这孩子?”我有些惊奇,也有些不知所措。

杨品行看了刚洗漱出来的杨品醇一眼,手轻轻抚着孩子的背,只对我说了句,“我先带她走了。”

“留下来吃饭啊,吃完了再走。”我做了挺多呢。

“不了。”杨品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关了门,转身发现杨品醇还在原地发愣,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回神,嘴角微微一咧,牵了我的手,说:“走,看看我媳妇做什么好吃的了。”

饭间我问了他关于杨品行和他女儿的事,杨品醇深深呼了口气,说:“品行没结婚,”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毫无焦点,过了半响叹了口气,才说了句“都是少年时候犯的错。”

我听得云里雾里,他的后半句话,似乎是说品行,更多了些自责的成分,也许是作为哥哥没在品行年少时做好教导,才导致了现在得结果。我伸手抚了抚他的手背,他抬首,微微一笑,“快吃饭吧,前段时间也累坏你了,以后补偿你。”

“怎么补偿?”既然他有心,我倒想知道这么忙的他能做啥弥补我的劳心费神。

“你猜?”

我听完崩溃,逗小孩呢,一声“切”再没理他。

晚饭过后,杨品醇在卧室看文件,我去打扫卫生间,看见衣篓里他放进去的衣服,我有些感慨,平日里他不在我盼着他回来,回来了吧,还得伺候吃喝洗衣服。捞起衣服,翻了翻口袋,他平日里习惯在内侧口袋里放笔的,摸着摸着,咦?这是什么?我翻出了一张纸,是一张结账的单子,货品是一支口红,我定睛一看,数着最后的那几个零,三个零!两千?

买这么好的口红到底是送给谁的?那个白薇?还是那个婆婆口中的狐狸精?或许她们本就是一个人?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难道刚结婚一个月的我就这么早陷入丈夫外遇的境地?我不能现在就怀疑他,也许一切是巧合呢?我决定再等等看。

洗好衣服去晾的时候,杨品醇正在阳台打电话,声音严肃,却又不像是公事的样子,“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会去的。”

看他快打完了,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冲他笑了笑,在阳台挂衣服,见他转身回了卧室,我怦怦的心跳才减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