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小宴

丁启被训得面色有些发黑,丁老爷直接找个借口回家去,宴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大家心里也略有些尴尬,幸好的,从卫生间回来的严曼并不多做询问,只是再没牵起丁启的手。

孟子良那边,因他突然的一句话热闹起来,五兄弟齐聚在一起,除了丁启,剩下一齐起哄地证实了钱蔚子所言非虚,孟子良确确实实曾经有带一位美人。

孟母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害怕对方是个不明白的身事。

容凌毅和那位模特林艳艳仍旧在一起,但这种场合他是断不敢带她过来,所以他一味觉得孟子良与他是同样的原因,听着这边的话题,义气之下,开始帮忙说话。

“伯母,上次那个我见过,他们只是朋友,我可以作证。”

四少贺成章当时也在场,兄弟间的游戏他也是明白,虽说好奇孟子良怎么也与大家同流合污,但此时却也觉得帮忙要紧,接着容凌毅的话说:“是啊伯母,一看就是普通朋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却更是将孟伯母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再加上孟子良说了,她正好在楼下,孟伯母便直接吩咐孟子良,无论如何,就算是带上来再说。

孟子良正想下楼,他的手却被席瑄拉住。

席瑄正想同孟伯母说什么,被一旁过来的丁启打断。

“大家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钱蔚子回答:“子良的,女性朋友。”

显然丁启一听,也顿时感兴趣,不明所以地正好将孟子良扯回来,满脸好奇的神色问:“谁啊?什么时候带过来瞧瞧。”

钱蔚子在这件事上显然比大家都兴奋,她从小就爱看这样的戏码,乱成一团她更是喜闻乐见。

撒开席瑄的手,她跳到丁启跟前,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知道哦,我见过。”

丁启眉毛一扬,示意她说下去。

“她叫,卓柠蕴。”

钱蔚子满足地看到丁启的原本笑意脸色突然一僵,震惊地看着孟子良。

她高兴地退到席瑄身边,却发现,席瑄早已不见人影。

包厢里已经将近结束,卓柠蕴多少也喝了一瓶啤酒,廖白白靠在一旁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胖胖的合伙人趁着大家的酒劲,大声喝道:“走走走,咱们唱歌去。”话毕单手搂着卓柠蕴,一副很熟的样子吐着酒气嘻嘻哈哈。

部门经理正想拦下,包厢门口却被开了。

“席总。”胖胖的合伙人正对大门,首先站了起来,客气地伸出右手,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席瑄看着卓柠蕴肩上的手,眉头一皱,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顺便用眼神示意廖白白。

合伙人的手空在空中,他自己尴尬地呵呵两声,默默地把手收回,看着席瑄拉着的手,心里明白地笑笑道:“认识啊,我们正好要唱歌,席总要不要一起?”

合伙人的话被关在门后,席瑄已经拉着卓柠蕴出了门,后面跟着步伐还平稳廖白白。

公司寝室楼下,凛冽寒风。

将半醉的廖白白扶回卧室,一切处理妥当后,卓柠蕴被席瑄强硬地塞上车。

急驰的车速将窗外的冷空气打进车里,卓柠蕴靠着窗,侧头迎接着冷风。

“嘶~~~”席瑄将窗户关上。

“嘶~~~”卓柠蕴将窗户打开。

“嘶~~~”席瑄再将客户关上。

“离丁启远点,还有子良。”

卓柠蕴转头看席瑄,想要开窗户的手终于停了下来,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吩咐一件小事。

自从烫了头发,刘海微卷的地方老是不自然地碍着眼睛,也导致了卓柠蕴这几日来,习惯性地撩人地撩刘海。

只听她说:“我记得好像是你从丁启手中把我抢走的。”

话音刚落,席瑄一个转弯,再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卓柠蕴被晃得差点没将头撞上。

席瑄食指卷起轻轻敲了敲键盘,玩味地问:“so?”

“没什么。”卓柠蕴笑着说:“我如果想试试丁启是不是能再帮我抢回去。”

她转头,面对席瑄继续说:“或是那个贺成章,真想试试我卓柠蕴的本事如何呢。”

席瑄扬眉,她卓柠蕴的本事他当然了解,真是大得很!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呢?”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卓柠蕴累了似的靠在坐垫上,讽刺道:“你不是也美人在怀,乐不思…”她停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心口突然地出现了某种画面,让她隐隐作疼,她闭起眼睛不想再多想。

那天真的几乎差点就原谅了他,他却在她的等待中唱那样的戏码。

不可理喻。

别墅里没开一盏灯,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换气开得很足,卓柠蕴只一件单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海水一波一波地涌进海滩,努力地想要向上,可终究是没有力气,再缓缓地退下去。

“把烟熄了吧,不好闻。”卓柠蕴说话,口中的气体喷在窗上,聚成一块小雾。

沙发上的男人慵懒地靠着,手中的烟举到口中停了停,接着在烟灰缸里掐灭,他们的关系僵持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是没有预料到的。

当初甜蜜时光不在时,席瑄处理工作之余突然发现了一家姓钱的合作伙伴,仔细查了资料,果然是当初他离家创业时,将他不眠不休辛苦一个月的成果不花一丝精力夺去的人。席瑄当时年轻气盛,发誓在商场遇上他,一定不让他好看。

可是当真的遇见,也没有了年少那股打击报复的心,但世上不是你想要定就能安定的,钱蔚子的父亲再次抢了一单席瑄的生意。商场就是这样无情,不管钱爸是有心还是无意,无疑地惹恼了席瑄。

可是钱氏的企业不是一朝一夕,根基比席家的家业还稳当,那段日子,席瑄慢慢想着怎么刚好让钱氏有个教训,家里却突然发话让他参加某宴会。

那场几乎是相亲宴,席父让席瑄从黄婉与钱蔚子中选一个。

席父无所谓的态度,本已经做好了席瑄不理会的准备,却不料。

席瑄趁着空,到阳台给卓柠蕴打了个电话。

“黄婉和钱蔚子,柠蕴觉得哪位千金比较配我?”

席瑄很想结束他们的冷战,虽说他仍旧对她的所为耿耿于怀,不能原谅,但他更受不了如今的相处方式。

如果她回答都不配,或冷语相加,他就会立马离开,更甚得,放下打击钱氏的计划,也退一步,和她好好相处。

可是她说:“当然钱蔚子,门当户对,一对壁人。”

很好!席瑄当时就摔烂了他的手机。

没几天,席瑄与钱蔚子订婚的消息就风风火火地上了报。

席瑄也顺利地利用钱蔚子的关系,成功打进钱家,内部搞鬼。

钱氏渐渐失单,股票缓慢下跌,终于引起怀疑。席瑄担心被钱父发觉他与钱蔚子的关系,那晚之后,带着钱蔚子出国旅游。

他正好也想给卓柠蕴考虑的时间。

可不料适得其反。

席瑄突然感到一丝疲惫,一时冲动的决定让他如今焦头烂额,看着不远处的背影,声音沉沉地道“过来。”

见她慢慢地走过来,席瑄一把抱住搂在怀里,将她的头搁在他的肩上,说:“柠蕴,我们好好谈谈。”

漆黑的夜里,通过窗外的月光,照着精致的脸庞,凌厉却近乎温柔,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着怀里女人的头发,虽说被化学药物烫染,但手感仍然很好,没有一丝被折腾过的痕迹。

久违的怀抱,卓柠蕴全身轻松地将头搁在席瑄的肩上,气氛安谧的要命,任谁都不想打扰。

回想她在他身边的一年,他先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她,在她明确拒绝之后绅士地消失,但上天似乎在开她的玩笑,她以为偌大的城市,只要不想便不能遇见,却没想到丁启的出现。

也许是自尊心,也许是其他,总之,她把他惹恼了。

她本想借着丁启离开他,结果却适得其反,狠狠地被他绑在他的身边。

她从来是随遇而安的人,既然他让她在身边,那么她就好好地充当那个角色,等他玩腻了,或许还有那么点心,可怜曾经的情人,让她有个好收场。

开始那半年,她单单只是回忆,就能深陷的不能自拔。那半年,席瑄简直要将她宠上了天。

她不愿意在人前露面,他便和她的心意与她朝夕相处在别墅里;他知道她喜欢画画,便不露痕迹地修画室,买进口的最好的画料;他工作繁忙,却也能挤出时间来陪她,听她弹钢琴,看她淡淡的笑。

更甚至的,被他察觉她偷吃药之后,也只是当做没发现,并做好安全措施,少让她吃药。

那半年,卓柠蕴虽然别扭,可还是安安静静地和他快乐着。

但好日子不长,有一天不料被她查知他父亲公司的隐情,骄傲如卓柠蕴怎么能接受那样的事实,但以她的能力,能干得了什么?

可终究让她报复了。

一夕之间,两个人关系破灭。

互相折磨。

“柠蕴你累吗?”

柠蕴你累吗?席瑄的脸埋在卓柠蕴的发上问她,你累吗?想方设法让我难堪你累吗?明明不甘心却埋藏心里你累吗?

卓柠蕴听后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却又点头,鼻尖隔着衬衫磨蹭着席瑄的肩膀,一股电流激进他的心。

席瑄搂着卓柠蕴的身子,更加紧了紧,两个人互相看不清表情。

卓柠蕴不知道席瑄半垂着眼帘,眉头紧皱,手里握拳。

席瑄也不知道卓柠蕴在他肩上睁着眼睛眨着眼,不让眼泪落下。

怀念这样的时光,怀念这样的氛围,怀念这样的拥抱。

墙上的钟滴滴地走,席瑄的手臂已经酸痛,但他仍然不想放手。这样的卓柠蕴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那孩子…”席瑄说到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