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白白还未上电梯，就发现卓柠蕴不在身后，便再回头。

终于在一家服装店发现她，店里的大衣风格略俏皮可爱，并不是她平日的风格，正想相问，眼前的人，让她打消了疑惑。

廖白白见过这个人，“金戋集团”的千金钱蔚子。父亲白手起家，成年之后日益壮大，并娶了当时日本某知名企业的千金，不过在他们婚后不久，日本那家企业便倒闭，也不知其间是什么样的故事。

但廖白白却不是因为这个身份而惊讶，而是另一个，席瑄的未婚妻。

今年初夏，q市最大的订婚场面，新闻头条，网页首页都在争相播报，似乎全城都在庆祝。

可唯一没有配合的是那时在自己身边的人，像是自虐，她看着卓柠蕴用电脑查看那场盛宴的一切消息，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终于重复看了好几遍，她似乎也终于累了，抱着廖白白，头埋在她的肩颊里，一整个晚上。

也是那时候，廖白白才知道卓柠蕴一直藏着的是什么。

所以面对面前一副俏皮样的钱蔚子，席玉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卓柠蕴简单地介绍了她们的关系，大家点头颔首算是认识。

廖白白想拉着卓柠蕴离开这个地方，却被她轻巧躲过。

只见卓柠蕴走到钱蔚子身后，掠过她，拿起钱蔚子也想要的那件大衣，对导购小姐说：“我试试这件。”

钱蔚子手中一空，看着导购小姐细心地帮卓柠蕴穿戴，忍了忍，并没说什么，转身向鞋区走去。

本郁闷的心情，突然地被一双小巧可爱的鞋子吸引，钱蔚子高兴地伸手，却又有一支手越过她，拿走了那双鞋子。

卓柠蕴的声音凉凉地在后方响起：“这鞋子也不错。”

接着自顾自地在镜子前，换鞋。

俏皮可爱的装扮，在卓柠蕴身上一点也不见得不合适，配上她前不久才烫的大卷头发，象是换了一个人。

席玉凡和廖白白各有心事地看着这一切，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难看的钱蔚子和脱下衣鞋吩咐导购小姐包起来的卓柠蕴。

结账时，卓柠蕴掏出包里最里面，很少使用的黑金卡，交给导购小姐。

这一幕，不多不少地，正好落在钱蔚子眼里。

钱蔚子在她背后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讽刺地说：“子良对你可真好。”她花的，也只是爸爸给的，这卓柠蕴到底有什么本事。

“可不是，他对我很好。”

接过导购小姐递过来请她签字的单子，卓柠蕴勾勾嘴角笑了笑，微微侧身，正好能让钱蔚子看到她握着的笔。

卓柠蕴拿着笔，一笔一画，慢慢地，像从前练书法那般细心地，在单子上，方方正正地写下俊秀的两个字。

“席瑄”。

柜台上，卓柠蕴左边是勾着她手的廖白白，右边半米处是席玉凡，身侧后方是钱蔚子。

卓柠蕴签完字，拿起单子，在空中晃了晃。

这时，廖白白和席玉凡才看到单子上是什么，突然地一惊。

廖白白抢过单子，立马交给导购小姐，席玉凡刚转身档在钱蔚子面前，伸手帮钱蔚子打理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卓柠蕴并未说什么，接过袋子，转身问：“难得遇到，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钱蔚子的“好”还在嘴边，就被两声“不用了”打断。

廖白白：“柠蕴，说好了晚上聚餐的。”廖白白随口说了个理由，她再没胆子，让卓柠蕴当她的面掏出那张卡。

席玉凡也附和：“嫂子，哥晚上就回来了。”她说的却是事实，席瑄今晚将从瑞士回来。

卓柠蕴听后皱了皱眉，但也只是一会儿，便大方地道别，与廖白白一起离开。

冬天的昼短夜长让才五点的天，渐渐步入黑暗，商店小摊们纷纷开了灯，城市顿时抛开白日的自然，陷入夜晚的灯光中。

卓柠蕴和廖白白从or出来，迎接她们的已经是那些人为的炫烂。

在路口找到垃圾箱，卓柠蕴提起刚买的大衣与鞋子，毫不犹豫地扔进去。

“真幼稚！”她面对垃圾箱自言自语，接着自嘲地冷笑一声。

廖白白拉来她的手，重重地握着。

站了很久，卓柠蕴终于转身，冷风吹来，卓柠蕴打了个冷颤，将衣服紧了紧，问身边的人：“喝酒吗？”

江边的霓虹灯中，闪着“非常”二字，这里是席瑄的个人产业。

卓柠蕴和廖白白站在“非常”门口，这里熟悉又陌生，熟悉到了解每一种酒的价格，陌生到每天的新面孔。

面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两个还是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酒保还是原来的小宇，摇酒的技术越来越高超。

“稀客。”小宇调了两杯鸡尾酒放在坐在吧台上的两位，说：“我请客。”

卓柠蕴抿了一口，果然不仅是技术，连味道都已经美味。

身旁的廖白白已经和小宇聊了起来，卓柠蕴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品味，侧耳倾听他们无聊的话题。

黑夜才来，酒吧还未开始狂欢，空空的桌位，台上正开嗓的驻唱歌手，无不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柠蕴你不知道，你一走，好多人来找你呢。”小宇突然把话题转到卓柠蕴身上。

卓柠蕴笑笑，她也有听说，她来的那几天，小费惊人，甚至超过这酒吧游刃有余的老手吴露。所以只工作的那几天，也没几个人给她好脸色。

突然门口一阵，一群公子哥嘻嘻哈哈蜂拥而至。

酒吧的妹妹赶紧迎上，哈着腰引路。

“我们丁少今天刚回来，好好招待啊。”

“是，是。”

卓柠蕴拿着杯子的手一抖，侧身，用不经易的动作背对他们。

等到吵闹声渐渐远去，卓柠蕴拨了拨刘海，和小宇道别，拉着廖白白离开。

躲在灯光看不见的地方，卓柠蕴看见丁启着急地从酒吧跑出来，左顾右盼在找什么，一会儿便失望而归。

“认识？”廖白白明知故问。

“有点交情。”卓柠蕴老实交待。

廖白白亲密地搂着卓柠蕴，故作严肃地问她：“说，在外面给我惹了多少桃花？”

卓柠蕴笑了笑，配合回答：“没几朵。”

近来养成的习惯，清晨7点刚到，卓柠蕴便再无睡意。

从地上捡起昨夜被丢弃的睡衣，走到窗前，窗外已经白茫茫一片，看来是下了一夜的雪。

摸摸小腹，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轻手轻脚地离开。

与袁律师约好的时间还早，但有些东西，要快点处理才是。

雪已经停了，雪后的天气，温差让玻璃结了一层雾气。

席瑄举起手，擦了擦眼前的玻璃，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一片中的一个黑点，一步一步地走到马路边，直到从他视线消失。

卓柠蕴坐的公车终于到市区，下了车，卓柠蕴摸出手机。

“苏果，在哪？”

“嗯，有事，我去接你。”

打的到苏果所在的地方，苏果正和她的朋友们在周末的狂潮中疯狂购物，看到卓柠蕴后，大包小包地扔进的士，兴致高涨地炫耀自己的成果。

卓柠蕴看着一脸开心的苏果，心里默默地说了声：“对不起。”

不一会儿，车在一栋住宅区停下，在苏果的好奇下，随着卓柠蕴进了电梯。

“表姐，带我来这干嘛？”

卓柠蕴按了楼层，没有回答苏果的问题，而是说：“我记得你以前想去澳大利亚，现在还想吗？”

苏果兴奋地回答：“想啊，当然想！”

卓柠蕴笑笑不说话，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

到达指定楼层，卓柠蕴熟门熟路地带苏果进入一家房子。

袁野在门口对着卓柠蕴点了点头，说：“卓小姐，这边请。”

苏果在卓柠蕴的示意下，将手中的东西搁在门口，尾随进入

“好帅啊，他谁啊？”

改不了的花痴样，卓柠蕴笑着回答：“我的律师。”

“这是苏小姐的护照与机票，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袁野递给卓柠蕴一个袋子，接着说：“苏小姐的公司方面，我已经办妥，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苏果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需要苏小姐的签名。”袁野又递过来一些文件。

苏果仍然处于惊讶中，很久之后，才懂得将疑问抛给卓柠蕴。

“苏果，你好好考虑，明天下午三点前做好决定就可以了，小姨那边，我帮你解释。”

信息量太大，苏果完全消化不了，茫然地离开，连刚买的东西都忘了拿走。

一边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一边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国家，虽然只是去一年，而且表姐说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终于，完全是旅游的澳大利亚之行，战胜了所有想法。

第二天未到，卓柠蕴便收到苏果的短信。

“我要去。”三个字，让卓柠蕴放下心来。

希望她真的开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