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倩倩挑的兰花紫蕾丝长裙真漂亮。

老头子，你看，这裙子透着粉的紫色，温润而柔和，紫丁香的印花画龙点睛，流苏的纯白色腰带更是充满女人味，一看就让人喜欢，衬得咱们家的无忧多水灵多漂亮！

无忧，这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是谁送的啊？

怎么没拆开看看？”

姜母看着赵无忧试穿着文倩倩挑选的兰花紫蕾丝长裙，忽然一眼瞟见了另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呃……这个……这个……”

赵无忧刚想解释这个是要退回去的，话到了嘴边，偏偏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姜帆就不能紧张紧张她呢？偶尔吃吃醋也好。

赵无忧幽怨地横了姜帆一眼，赌气地不开口了。

“退回去！

妈，这个是……是无忧在网上买的衣服，不合身，正准备退回去，所以……”

姜帆灵机一动，想到公司里的年轻女孩子最喜欢网购了，偏偏网上的衣服尺码合身的很少，经常干退换货的事。

“是么？退回去要付邮费啊！

看看包装就精致，无忧看上的衣服一定很漂亮吧，而且如果只是不合身就退了多可惜。

要不……无忧你再试试，我拿去找个裁缝改改？”

姜母也知道年轻人喜欢网购。

小区里的老邻居时不时就会凑在一起聊聊谁家的媳妇比较败家啊，谁家的媳妇会过日子啊，自然也知道如今有个时尚的购物方式——网购，足不出户，一切搞定。

姜母边说边动手一扯系着蝴蝶结的粉色缎带，打开了盒子，让姜帆和赵无忧根本来不及阻挡。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目瞪口呆了，除了一脸尴尬的赵无忧。

“怎么……怎么……

呃……

老头子，我……我……有些头晕，你扶我回房吧？”

姜母第一个反应过来，看了赵无忧一眼，很是了然地就势站起身来，一手摸了摸额头，戳了姜父一下。

“奇怪？

怎么是……一盒子纸鹤？

啊？头晕？好好好。

要不要紧啊？怎么好好地就头晕了呢？

是不是今天跑上跑下，累着了？”

姜父本来还在想纸鹤的事，一看姜母不舒服，赶紧扶着她，往卧室走去。

“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姜帆这才回过神来，将复杂的目光从那一盒子五颜六色的千纸鹤中迅速收回，自然也没注意到，姜母刚才和赵无忧一瞬间的目光交汇，关心地问道。

“没事，老毛病了。

人老了，稍稍累一点点就会不舒服，躺躺就没事了。

儿子，有你爸陪着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今天是无忧的十八岁生日，凡事多让让她啊！你是哥哥，要懂得关心妹妹，明白吗？别动不动就吼人。”

姜母低声对姜帆耳语几句。

赵无忧看着这一切，她是知道姜母假装头晕，也知道姜母这么做是为了给大家台阶下，只是……

她更感觉尴尬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那么看着姜帆一家人，她好多余。

如果是她的父王母后……

可惜，没有如果，眼下的她只是寄居在姜帆家，只是养女罢了。想起《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她忽然很明白……

姜帆还是不放心，硬和姜父一左一右，扶着姜母进了卧室，才明白姜母的良苦用心，讪讪地关上门，去找赵无忧。

“无忧，那个结巴小子送你千纸鹤你也敢收？

你知不知道千纸鹤意味着什么？”

姜帆一回到客厅，就看到那一盒子五颜六色的千纸鹤，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尤其是他明确不许赵无忧收的，她还是收下了不说，竟然是这么一份——别有用心的生日礼物？

之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他心头。

要不是这个结巴小子孙斌，他至于生一肚子气吗？

他至于和汤媛一起挑那么久的生日礼物吗？

他至于被文倩倩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一顿吗？

姜帆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刚刚姜母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虽然嗓门并不大，甚至语气也很平静，但怒气一听就知道，他的脸也是铁青一片。

“我……我……

哥，千纸鹤么？

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呵呵，哥，不，姜帆，我不仅仅知道这一盒子五颜六色的纸鹤，意味着什么，我还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

不多不少，恰好是一千只纸鹤——寓意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一生一世一对一的爱情。

怎么？

不可以吗？

能允许你谈恋爱，就不能允许有人喜欢我吗？

我赵无忧有那么不值得让人……

呵呵，既然我不能非君不嫁，那么他为什么不能非卿不娶？”

赵无忧笑得很凄凉，随手拈起一只淡紫色的纸鹤，平素很浪漫的色彩，如今看来，却是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