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四年后

药物影响,珂玥在医院治疗了半个月,又去了小汤山养了三个月的腿,才回到安元容的家。

她没有告诉安元容发生了什么事,安家的人十分愧疚,也因此对珂玥有了几分认同,只是珂玥再也不想去安家了,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荏苒时光,匆匆岁月,日子不不惊不澜地过着。安元容一样的忙碌,她还是一成不变地过着自己单调乏味的生活。每天,除了去学校,就是回家,也不交朋友,也不出去玩。

珂玥成了一个花季少女。本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却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过。从爸爸走的那天开始,她的心就像死了一样,眼睛里是一滩死水,沉静地让人害怕。

大院里的人都说这个姑娘的作息像个尼姑,穿得跟寡妇似的,作风又跟老*女没两样。该是爱打扮的时候,偏偏穿得死气沉沉的,该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又总是老成地让人受不了。

和她说话,她只是冷淡地笑,却很少开口,她的性子真是不讨喜。但是她漂亮,琼鼻朱唇,杏眼翘儿,柳眉青黛,皮肤白皙,身材发*得又好,苗条修长,该*该翘的地方都恰到好处,所以从不乏追求者,可也从未有人走近过她。

她就像是座冰山,把所有人的热情都冻灭了。男人喜欢女人的矜持,那会让他觉得有挑战,但不喜欢女人过度的矜持,那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珂玥并非矜持,她只是没有兴趣,没想跟那些人玩少男少女的游戏,她喜欢一个人的生活,不喜欢改变。

下课回家,她照常回家房间里换好衣服,再去厨房做饭。今天是安元容休息的日子,她白天出去,晚上要回家来吃饭,她得在那个人回来前,做好三菜一汤。

她的房间已经装修过,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一个内嵌式的书柜上零散地放着几本书,一些散文、小说还有诗集,内心孤独的人总是喜欢在文字里找寻安慰。

在中间的那层放着一张照片,是全家福,她每次看着妈妈的样子,心里会和安全。书柜的边上是一个杂物柜,里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她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她都往这里面放。

一张双人*上铺着淡紫色的床单,同色系的被子和枕套。床头处放着一个抱枕和一只布偶兔,地上也躺着两只布偶,一只蓝色的猪,一只粉色的猪,都是她的追求者送的,她没浪费,全带回家陪自己睡觉。

床头柜上摆着一只银饰镂空台灯,是她从琉璃厂那买回来的,不是多好的东西,就是一个心头喜欢,也花了她1000多块,都是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边上一只仿青瓷水杯,一本她临睡前要看的书,她有在睡觉前看书的习惯,就好像一个仪式,不做就睡不着。

珂玥穿着白色的长款T恤,黑色的铅笔裤,外面罩着米色的开衫,开始做饭。

揉好面团,做好馒头,放在蒸笼里,她才开始烧菜,刚做好了最后一道汤,安元容就开门进来了。

珂玥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随意踢掉鞋子的女人,无奈地叹口气,把菜端上桌,“安姨,吃饭了。”

安元容应了一声,“知道了,先换衣服。”进了房间换好家居服才出来吃饭。

不得不说,这几年在珂玥的督促下,她的坏习惯已经改了不少,不拘小节的性子也收敛了。两人相处也开始融洽,互相都适应了对方,就好像两个朋友住在一起。

珂玥发现,其实安元容是个有趣的人。她终于知道,她怎么处理换下来的衣服了,她每次买衬衫都买一打,然后穿一天,换一件,换下来的要是还算干净,就下轮继续穿,要是脏的没法穿了,就直接扔掉。

自从珂玥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一堆衬衫后,她的衣服是珂玥在清洗,不过要收额外清洗费,有偿服务。

这之后,安元容好像被拿到了把柄似的,对珂玥和蔼起来,有时,也开几句玩笑。这都是在她心情好,不喝酒的情况下,要是喝了酒,她还是一样疯。

这个时候,珂玥就会淡定地拿棉花塞住耳朵,继续做自己的事,等安元容发完疯,把东西收拾干净就好了。

默默吃饭的珂玥忽略安元容如探照灯一般的眼神,她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讲话,会消化不良。但是安元容显然还是很想和她搭话。

她敲击桌子,“珂玥,我嫂子让你陪她去买衣服。”这件事宁夏跟她说了好几次,她都没上心。这次宁夏是铁了心了,要是她不答应,就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在那个家里,她和宁夏的关系还不错,她是个热心肠的,没坏心眼,就是这个热情实在难以招架。

珂玥咳嗽了一声,差点就噎着了。

她也很怕宁夏的热情,她始终惦记着要带珂玥去买衣服的事,这么多年都还在提。

幸好每次安元容遇到她,珂玥都不在场,否则早就被拖走了。也幸好,她得上课,宁夏不至于跑到她学校去拉人。

她也奇怪了,宁夏为什么就对她这么执着,除了漂亮,她一无是处,比花瓶都不如,花瓶还愿意被当做摆设,她无法胜任。

“我不想去。”她小口地吃着碗里的饭,淡淡地拒绝。

安元容露齿一笑,“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知会你。”为了她自己的清净,就让这个小丫头好好招架宁夏的热情吧。

珂玥放下手里的筷子,“我要是不去呢?”她知道自己会去,但是不甘心,还是想垂死挣扎。

安元容努努嘴,“那你就甭想要你的工资了。”

“那有特别经费吗?”就会来这招,珂玥撇唇,不屑地暗叹。

但是她还想谈谈条件,趁机为自己谋取福利。没办法,她倒是想清高啊,没那资本。

她不是陶渊明,没“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也过不了隐居山林,闲云野鹤的生活,只能对现实妥协。

安元容爽快地从沙发上的包里掏出了一沓钱,放在桌上,“拿去吧,让她高兴,别让她来烦我。表现的好,我再给你发奖金。”花钱买个清净,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