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没有心情在继续洗衣服,她竟鬼使神差的走到卧室打开存放家当的抽屉,拿出了家里的存折,不看则已,一看更令雪梅眼前发懵,因为存折上足足少了十二万的存款。
七千多的手链以及存折上突然少的十二万以及昨晚男人回来时身上带的香水味道,还有他对夫妻生活的无麻木态度让雪梅一一给联系到了一起,顿时那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苍蝇一样在雪梅的心里不停的飞来飞去,她烦极了。
雪梅有心马上打电话质问白忘川发票和存折上少了十二万的事,可手机拿起来还是被她放下了,这么要紧的事电话里根本理不清楚,还是等到晚上好好跟他谈一谈比较妥当。
今天白忘川到是按时回家,他却发现雪梅对自己好像若即若离的。
晚饭以后雪梅把小宛如弄进房间写作业,然后她则一脸严肃的把刚刚刷完碗的白忘川教导了卧室。
“这种发票是怎么回事?”雪梅面无表情的把发票赛到了男人手里。
白忘川低头一看,脑袋嗡的一下,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自己不小心。
白忘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手指微微一弹那张轻飘飘的发票就在空气里飞了一会儿,旋即落在了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帮朋友买的手链,发票忘了给人家,看你这表情这么严肃活脱脱一个女法官嘛。”
男人的轻描淡写让雪梅更加觉得不对劲;“哪个朋友?男的女的?,哪个人没有长腿啊为什么非得让你帮着买手链?‘
“男的,我们一起打球认识的,小伙子还没结婚,想给女朋友买礼物,可自己不会买,所以让我这个已婚人士帮忙买了,他在拿着去给女孩子一个惊喜。”当说话已经习惯那么最初的那种紧张,眼神闪躲也就不存在了,白忘川不是第一次和雪梅撒谎,所以他现在即使编如何偏离现实的谎言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对于男人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雪梅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难道存折上的十二万块钱也是借给你那个哥们去讨女朋友开心的?”雪梅接着将存折甩给了男人。
白忘川连忙接住存折,紧紧的捏在手里。
“钱我 是借给另一个朋友开店了,只是暂时的借,等人家生意好了就把钱还了。”
“你的朋友是男的是女的?借条拿给我看看,还有借钱给别人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不商量就不商量,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假如我没有发现难道你就一直瞒着吗?”雪梅的情绪有所失控,声调也比刚刚提高了一个多八度,看得出她这次是真生气了。
望着妻子眼神里喷出的火,和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白忘川非但没有一丝惧色,反而莫名燃起了怒火,“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吗?虽然存折里的钱是咱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但这钱都是我赚的,我有直接支权。”
男人的这番话彻底的刺痛了雪梅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也就是自尊,这些年她最怕的就是自己不工作不赚钱会被自家男人瞧不起,俩人无法真正的平等,俗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尽管雪梅也写作赚一些稿费,但因为不是年入百万的畅销书作家,加上她写作数量不多,收入十分有限而且不固定,家里的主要经济负担全是白忘川在负责。有时候夫妻之间的不平等可能就因为收入不等而表现出来,雪梅怕的就是这一点,好在这些年男人一直都让她很安心,可是没想到是自己高估了白先生,其实他和某些男人没有什么两样,既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外出工作,抛头露面,同时还看不起围着锅台转,没有收入的女人,想到此雪梅心痛至极。
“白忘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嫌我不赚钱吗?当初是你不许我出去工作的,宛如上学以后我去找了一份工作是你硬逼着我辞掉的,我为了你要的所谓面子甘心在家做全职太太,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你的不尊重,那好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这次你如果在拦着我你就不是男人。还有什么手链是帮朋友买的,钱借给朋友开店我看分明是你拿去讨好外面的女人了。”
雪梅末了的话其实是将白忘川所有的谎言给揭穿了,他顿时恼羞成怒。
“林雪梅你如果嫌日子过的太消停了,那么你就闹吧,想好好过日子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做白太太,如果不想好好过了,那在一起也没啥意思了。”说完白忘川就夺门而去。
其实白忘川本来不想说那些绝情的狠话,只是话赶话到了那里,说出的话覆水难收了,可碍于自尊心白忘川正在气头上不想跟雪梅拉下脸道歉,
总算到了天亮,而雪梅几乎整夜无眠。
数不清的泪不知哭了多少回。
雪梅和白忘川结婚八年,虽然也吵架很多次,可没有一次向昨晚这么激烈,男人从没有说过狠话,更没有和雪梅分床而眠。昨晚白忘川睡在了书房,其实雪梅一直给他留着房门。只是男人没有进来。
雪梅缓缓推开窗户,寒冬清晨的风扑面而来,凛冽刺骨。
雪梅对着扑面而来的冷风深呼吸,瞬间眼前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寒烟。
窗子关上,雪梅回到了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不成样子,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儿,双唇没有一丝血色。
镜子里的人此刻只有狼狈,没有了昨日的明媚鲜妍。
这面镜子雪梅从结婚以后就使,八年了镜框略显破旧了,可雪梅仍然舍不得换新的,因为这面略显古朴的镜子是白忘川亲手做的。
新婚燕尔时,雪梅喜欢晚上穿一袭白色丝制睡衣,轻散长发,然后点上一炷香,关掉卧室的灯,点上一根蜡烛,手捧一卷书,或是默读,或只是单纯享受此刻的安宁。雪梅自恋的对身边的新婚丈夫白忘川说我现在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每一个男人看到都会为我倾倒的,白忘川双眼迷离的看着妻子,笑着打趣说可惜我没有倾倒,看来我并非凡夫俗子啊。
当得知雪梅怀孕后白忘川亲自做了一面镜子送给雪梅作为礼物。
妻子用丈夫亲生做的镜子梳妆,想想就让人觉得美好。
这些年雪梅一直用白先生给自己做的镜子梳妆打扮,或者对镜自怜,这面小小的镜子承载了雪梅八年婚姻的点点滴滴。
雪梅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些狠话,是因为他嫌弃自己了还是因为自己戳穿了他的怀疑,他恼羞成怒了?还是因为自己的苦苦相逼伤到他男人的自尊?毕竟他是一个超级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就在雪梅对镜胡思乱想时房门突然开了,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早饭做好了快洗洗吃饭吧。“白忘川的声音略显沙哑,听上去十分的疲惫。
当白忘川换衣服时候偷眼看依旧坐在镜子前面的妻子,看到眼前人脸带残泪,双眼红肿,披头散发,男人的心狠狠的痛了。
一夜之间她竟变得如此狼狈,此刻雪梅的状态好比“声声慢”里的句子,凄凄惨惨戚戚。
昨日芙蓉花,今城断肠草。
与雪梅相机至今差不多九年的时间白忘川第一次看到她难过成这个样子,看到雪梅被自己伤城这样白忘川以为自己会心中快意,平衡,可他错了。与陈莹莹的婚外情本来就是白忘川对雪梅的报复,报复她测功机的背叛,报复她让自己做冤大头,替另一个男人养孩子,可报复的结果是没有自己曾经发狠时想的那么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