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树的大
但一点点明白仍然不够，她必须亲身历险，才能解开这个男人全部的魅力。
也许，她最后的下场会跟那个女人一样，死得很惨……
樱桃树婆娑的影子落在温泉上，温泉上丝丝热烟拥吻着两人的身影，最后一滴葡萄酒倒进杯子里，莫离端起杯子，细细品尝。
洛赋看着这个外表像瓷器般的芭比娃娃，不知为何，却联想到了希腊女神美杜莎。
一阵风吹过，樱花点点落闲池，莫离端着酒杯，眼里若有所思，杯子里的红酒已经倾空，几滴红酒滴落在她衣服上 。洛赋突然很想把她拥抱……因为她是那么惹人心疼的芭比娃娃呵……
莫离从水里走出来，坐在鹅卵石上，洛赋有点担心鹅卵石会生生地弄痛了她，但她就那么坐着，端着酒杯，就像草地上丰盛的野餐。
酒劲已经开始上头，莫离一个人喝了半瓶多，头脑昏昏沉沉地，她慢悠悠地趟下来，一半身子在鹅卵石上，一半身子在草地上，在温泉的蒸笼下，酒精散发得很快，醉意不浅了。
她梦幻般捡起地上的樱桃花，一朵朵铺设在自己的身上……
“夏娃觉得害羞，于是用葡萄叶遮住自己，你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羞涩。”洛赋点评道。他看着她一个个精细的动作，他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行动，他只是静静地欣赏着。
她闭上了眼睛，他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迷茫、失落、痛苦，心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试探我的底线？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预感到，莫离绝不仅仅只是闹闹的老师而已，她分明是借着闹闹来接近自己，可她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她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关于这些问题，他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猜到，本来他完全可以讲她当成猎物一般吃掉，然而，他又有一些顾虑，又有一些感伤……
洛赋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怜惜，就像珍惜小时候的玩具一样珍惜这具芭比娃娃。
莫离一朵朵地铺设着樱桃花，最后将两朵樱桃花放在眼皮上，低呜几声，沉沉地睡去。
--她是真的喝醉了。
洛赋从头到脚静静地欣赏着她，提着最后的葡萄酒，慢慢地啜吸。酒液滴在花瓣上，滴在她的手上，她毫无所觉，就那么沉沉睡去。
早上，洛赋钻到温泉里，摸出昨夜里的泳衣，湿漉漉地披在阳光下，转而离开。
莫离转了个身，扫掉眼皮上的樱桃花，身体上的花瓣也纷纷抖落，“啊，好刺眼，这是哪里？”
她听见一阵脚步声，似乎那个人刚刚离去，起身却不见人影。
身边只有一件湿答答的泳衣。
莫离赶紧将泳衣套上，揉揉太阳穴，渐渐回想起昨夜之事，她定了定神，突然很清晰地想起那首诗：
附近没有比它更大的树，它是大树
它是这里最大的树
有比它高的树，河这边就有一棵……
“什么乱七八糟的！”莫离渐渐不能直视，她几乎不相信自己昨晚上居然这么以身涉险，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个男人真是太危险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之所以没有对她有所动作，只因为，她聊到了那个女人，让他失去了兴致。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换句话说，什么也没有失去，只是吃了点宵夜。
到早上还难以消化。
果然是洛赋的作风，在日出之前撇清一切关系。
莫离回到酒店，带着水迹，带着葡萄液，带着芳草香，在更衣室里换了套衣服。
这天早上，莫离都过得浑浑噩噩地。
到了深夜，那点破事儿又十分清晰地印入脑海。她回想着他的身体，从静止的纹路到跳动的脉搏，从健美的胸肌到可爱的玩偶。
莫离无法入睡，喝了一瓶冷矿泉水还是无法冷静。
突然有人敲门，莫离赶紧冲出去，这里没有一个熟人，除了他还有谁？一定是他！
莫离将衣服束紧，开出一条门缝，“是你？！”
莫离往下看，但见闹闹揉着眼睛红着鼻子呜呜咽咽地说：“摸摸老师，我爹地不要我了……呜呜呜……”
莫离只好打开房门，“怎么了？进来吧。”
“爹地不要我了。”
闹闹一进来就坐在莫离的床上，抽搐着小身子说：“爹地不肯陪我睡，把我赶了出来……”
“怎么能这样！来，老师陪你睡。”莫离开始打探闹闹的口风：“你爹爹怎么不陪你睡呢？”
“爹爹要跟小黄一起睡。”
“……小黄……”莫离马上联想起白天里在洛赋办公室倒咖啡的女郎，但嘴上却支吾地说：“什么小黄？哪只大黄狗呀？公的还是母的？”
“呜呜呜，就是爹地的秘书。爹地不要我了。”
“……”气愤，很气愤！莫离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发现闹闹在死命摇着她：“，我上个洗手间就出来，乖，你先睡。”
闹闹见莫离夹着一次性拖鞋扭进洗手间，又补充说：“爹地说要帮我找妈咪，所以要带小黄去验身，看是不是我妈咪。”
莫离一听，突然一个趔趄，磕在洗手盘的石台上，正好撞向胸口，肉疼得她说不出话来，龇牙咧嘴地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
莫离护着胸口痛得拼命咬嘴唇，“艾玛，洛赋，我要让你好看！”
洗手间里折叠式的放大镜是用来照青春痘的，但此刻却更加照清了莫离的愤怒！
值得吗？！值得吗！？
“莫忘！你就那么爱他吗！爱到连命都不要吗？你怎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爱的人，心里可曾有一点你的位置！？他连你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莫离突然冲出洗手间，沿着床边绕了一圈，又回到洗手间里，哗啦啦地洗了个脸，出来又绕着床边走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洗手间洗了个痛快澡。
“洛赋，你就是个混蛋！”莫离狠狠地搓洗着身子。
待莫离终于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后，回到床上，发现闹闹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