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季墨白送她回去的。

季家住在与普家相邻的另一个大院里，季墨白一直把普玉送到了楼下，然后又叮嘱了几句，例如刚喝完酒，要喝点牛再睡；例如，晚上不要踢被子；例如，喝完酒容易渴，睡觉前要放点凉开水在床头。

普玉笑着点点头，一一应下，季墨白这才不放心的走了，普玉一直看着他身影不见了，才打算上楼。

其实季墨白是很好的人，虽然刚认识的时候粗声粗气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但是后来，有女生嘲笑她的时候，季墨白会帮她辩护；有男生堵着抢她钱的时候，季墨白会帮她打跑那些人。

普玉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高三的时候，她被一群混混拖到了场后的树林里，打头的是周淑雯姐姐的女儿，很疼玉玉的夏清然。

夏清然也是这所高中毕业，然后去国外留学，知道玉玉死了之后，憋了两年的怒火终于在回国的头一天而出。

夏清然不停咒骂着，还让那群混混剥她的另衣服，她害怕极了，奋力反抗，却只换来更加凶暴的拳打脚踢。

她以为自己会死过去。

却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听见了那些混混的惨叫声，然后她被人抱起，虽然当时眼睛红肿，但是她还是看到了季墨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鼻青脸肿的，定然不会比自己好看到哪儿去。

见是季墨白，普玉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垂下的双手却碰触到了温热的液，普玉记得，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上满是鲜血。

猩红的颜色，吓呆了她。

“你……流血了？”普玉颤抖着想要寻找季墨白到底是哪儿受伤了，季墨白却用手捂住了她的眼，声音嘶哑：“乖，别看。”

她听话的闭眼，不去看，血腥味却在鼻端萦绕不去。

季墨白在奔跑，颠簸的幅度很大，普玉就觉得那温热的液流到了自己的身上。

普玉开始大声哭，哀求季墨白停下来，哀求他先去校医院止血，季墨白却不听，抱着她穿过了整个的校园，冲到了大路上。

普玉不知道浑身是血的两个人怎么拦到出租车的，总之，她只记得自己昏了过去，醒来，已经在医院。

醒来才知道原来她头上破了一个口子，所以季墨白才会那么着急；而季墨白，他在和小混混打斗的时候，肩头也被利器划伤，不过幸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进了客厅，要上楼的时候遇到了普凡，他正从厨房出来，端着剩菜，看见普玉，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才回来？”

“校篮球队赢了比赛，去和季墨白一起参加庆功宴。”普玉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普凡不高兴。

其实相对于普凡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来说，季墨白反而更像她哥哥；普凡让她敬畏害怕，季墨白让她觉得放松。

普凡闻言不悦的教训：“不是让你少和季家人在一起么？那小子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好东西。”

普玉不敢说话，沉默低着头，不和季墨白出去的话，那她就不要出门了，整个q大，她能说得上话的，只有三个人：季墨白、沈雨婷、普凡。

再说，她的命，一次是苏博铭救的，一次是季墨白救的，都和季家有关；而想要杀她的人，一个是普家的世交，一个是普家的亲戚。

如此，她怎么敢以普家人自居？即便是这四年来，她已经多次劝说自己不要在意，这一刻被训斥，总归，还是觉得凄然。

其实普家，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她就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流量猫，只要是个人都能对她拳打脚踢或者呵斥训诫。

“普凡，好了，玉玉都这么大了，出去玩一下也很正常，你不是昨晚玩到很晚才回来么。”

叶子晨阴柔的声音传来，普玉的心猛然一寒，浑身像是被冻住一般不能动弹。

为什么叶子晨又在？

听了叶子晨的话，普凡这才皱着眉头转身上楼，叶子晨却倚在楼梯上，细长的丹凤眼向上挑出妖娆致命的弧度：“还不快上来？你要在客厅站到什么时候？”

普玉颤抖着，不敢动弹。

叶子晨居高临下看着普玉单薄的身子，看她颤抖害怕，便很愉悦，他喜欢看她害怕的样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想跑，却又胆怯的不敢跑，只能在原地颤抖，等着被猎人凌迟。

而他，就是那个猎人。

叶子晨赤着脚，踩着楼梯走下去，落脚无声，普玉却觉得叶子晨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跳之上，踩断了她的血脉，让她窒息。

叶子晨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普玉的菱唇上。

红艳艳的，微有些肿起，却饱满晶莹，一看就是被疼爱过的样子。

叶子晨脸色大变，猛然伸手握住了普玉的下颔，强迫她抬起头。

果然是没看错。

叶子晨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阴鸷，冷笑一声拖着普玉的手往楼上走，然后一脚踢开了普玉的房门，把普玉甩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普玉被吓坏了，这两年，她总是刻意躲着叶子晨，再加叶子晨自从高三毕业之后就去参军，所以每年回家的日子也不多因此普玉已经很久没见过叶子晨了，但是叶子晨给她的感觉还是如以前一般危险致命。

叶子晨不回答，只是紧紧盯着普玉的菱唇。

他的玉玉，被别人碰了，叶子晨心里有火山般的怒火在沸腾，但是他脸上却还是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只是紧紧的关上门，一步一步向前，逼近普玉。

他到底要做什么？普玉害怕，随着叶子晨的逼近而慢慢朝后挪动，她甚至不敢起身，只是坐着向后挪动身，直到被后背碰到了冰冷的瓷砖。

“怎么不跑了？”叶子晨轻轻一笑，似冰雪般寒冷。

他喜欢这样，喜欢看她在他的逼迫下颤抖，喜欢极了。

普玉今天晚上因为和苏博铭接近而愉悦的心情烟消云散，她以为这个恶魔去参军之后，自己能摆脱噩梦，但是没想到，今晚在她心情最美丽的时候，又重温地狱般的梦魇。

普玉颤抖着，不敢动弹，只是尽力缩成了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叶子晨半跪在普前，细长的丹凤眼盯着普玉，阴冷问道：“怎么，刚上大学就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就打算让他上了你？真没想到你这么，这么不要脸。”

轰——普玉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怀疑自己是耳朵坏掉了，一定是的。她知道叶子晨不喜欢她，她知道叶子晨恨她，但是她没想到，叶子晨竟然用这种话来羞辱她。

“我没有……”普玉小声辩解。

“没有？”叶子晨阴阴一笑：“真的没有么？”

普玉沉默。

“怎么？没话说了吧？”叶子晨冷笑一声，单手掐住普玉的脖子，拖着普玉朝走去。

普玉觉得自己又要窒息了，努力的抬起双手放到了自己脖子上，想要剥开叶子晨的钳制。

只是，连普凡这个从小跟着警卫锻炼的人都不是叶子晨的对手，普玉那里挣脱的了，只能被拖着进了。

叶子晨单手轻易的把普玉单薄的身子举了起来，然后把她的脸贴在了的镜子前，另一只手紧紧钳制着普玉的下颔：“那你告诉我，你嘴巴怎么回事？”

普玉眼里泪水而出，叶子晨却没有一点的怜惜，单手提着普玉的衣领，冷笑着，像是蛇一样阴冷，等着普玉的动作。

“哭什么呢？”叶子晨不耐烦了，猛地用力把普玉的脸贴在了冰冷的镜子上：“怎么？你还敢说你没被男人上？这才多大，就这么了？”

普玉脸疼，心里更是觉得屈辱，泪水落得更凶了，却不敢反驳叶子晨，哪怕叶子晨的话，已经让她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可是这么多年来，叶子晨的阴晴不定，让她一点都不敢反抗叶子晨，心在颤抖，恐惧袭遍全身，可是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她只知道，叶子晨是个冷血无情的疯子，她只知道，她惹不起叶子晨。

“哭哭哭，哭什么哭。”叶子晨冷笑一声：“有胆子找男人上你，没胆子说话了？”

“我……我没有……”声音破碎，泪眼迷蒙，普玉尽量的睁开眼，只看到镜子的对面，自己一双红肿的眼，和被挤到变形的脸蛋。

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可也只敢小声的辩解一下下。

“还说没有！”叶子晨低吼一声，猛然用力撕开了普玉的衣服。

这具身看上去干净到了极点，没有任何叶子晨想象中的的痕迹。

叶子晨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

但是他又看到了她嫣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