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杜氏下午半晌的时候就回家了,回到家时没精打采,脸色蜡黄,模样十分憔悴。

谢明珠看杜氏回来,有些惊讶她比平时回来的早,连忙问道:“娘,你回来了,累不累?我先给你倒杯水喝吧。”

“我今天有些。。。。。。”杜氏话还没说完,就转身急匆匆的往厕所里跑。

“娘,你这是怎么了?”谢明珠满脸疑问。

过了好一阵功夫,杜氏才从厕所出来,瞧上去竟然十分的虚弱,走路腿都在打颤,谢明珠看到了,赶紧上前扶住:“娘,你是病了么?”

杜氏有些无气无力的声音说道:“没什么,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去躺躺一会儿就好了。”

肚子不舒服?不会是?谢明珠有些着急:“娘,你先躺一下,我叫哥哥去请大夫来。”

“你这孩子,请大夫不要钱啊,我这小毛病,睡一觉起来也就好了,大夫就不用请了。”杜氏心疼银钱,身体不舒服,却也舍不得花钱请大夫。

“娘,这怎么行啦,你病了就要请大夫啊,趁现在不严重的时候赶紧冶好,病情严重了,不是更花银钱么,娘,你就听我的吧!你病了,我跟哥哥两人心中都不安呢!”谢明珠苦口婆心的劝着杜氏。

杜氏想想也是这么个理,食指点了点谢明珠的头:“你这孩子,那来的这么多道理,罢了,罢了,让明朗去请大夫吧!”

谢明珠见杜氏同意请大夫了,怕她反悔似的,连忙应着:“哎!娘那你先躺一会,我这就叫哥哥去请。”

“大夫,我娘没事吧!”谢明朗关切的问着。

老大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是染上时疫了,就诊得晚了些,只怕不好了。”

老大夫最近确诊了不少这样的病例,看杜氏脸色就知道,这人只怕是不行了。

“不会吧!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呀,我娘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谢明朗犹如晴天霹雳,怎么也不信,他也知道,最近染上时疫的,十个就有九个没得治,他不相信他娘会染上时疫。

“这却是染上时疫了,老夫最近也瞧了不少染上时疫的病症,这怎么会诊错?”

谢明朗有些慌乱的说不出话来。

“那这。。。。。。真的就没得治了吗?”谢明珠有些呆愣的开口

老大夫看着眼前的两兄妹,怜悯的眼神带着不忍:“太晚了,无药可治啊!也就二三天的功夫吧!你们也准备准备后事。”

“怎么会这样。。。。。。”

兄妹二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惊惶得不知所措。

谢明珠先回过神来:“哥哥,你说娘真的没得治了吗?”

“夫夫是这样说的,可是我怎么也不相信。”谢明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对呀,大夫的医术也有高有低,这个大夫说没得治,说不定别的大夫还能治,那你再去请别的大夫,娘现在还睡着,我就去照看着娘。”

“对啊,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去请别的大夫来瞧,说不定娘就没事了。”谢明朗有了主意,人也活泛了,立马起身就往外走。

可是谢明珠却是越等越心焦,却看越失望,这都来了三拔大夫了,却没有一个说能治的,再看杜氏有些下陷的眼框,只怕是有些不好了。

谢明朗又请了二拔大夫来瞧过了,换来的还是摇头叹息。

杜氏的脸色很苍白,全身虚脱得没有一丝力气,己经有二日没吃下东西了,虚弱的身体也让她感觉到不对来,望着守在床前的一对儿女,心里也十分难过。

“娘只怕是不行了,只可惜无法看到你们俩长大成人,可怜你兄妹俩无依无靠,这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熬。“杜氏有些内疚的眼神,望着床前的一对儿女。

谢明珠见杜氏说得悲切,又像是在交代遗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眼泪也簌簌往:“娘,你别担,你会好起来的,咱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傻孩子,我的身子我清楚,只怕是好不了了,每个人都会走这么一遭,我倒是不怕,若不是有你们兄妹俩在,我只怕是早就去寻你们爹爹了,这样也好。”

“娘,都是儿子没用,没有好好孝顺您,让您受了这么多苦楚。”谢明朗见杜氏说得悲伤,自己也难受得不行,趴在杜氏身前痛哭流涕。

“好孩子,你别难过了,娘知道你懂事,从小你就会帮着娘做家务,照顾妹妹,娘很欣慰,你以前本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这么些年来,你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娘心里都清楚。”

“不,我不觉得委屈,能和娘,和妹妹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我一点也不委屈,娘,你会好起来的,我再去请大夫。”说着就欲往外走。

“明朗”杜氏出声唤住:“别去请了,这大夫也看过不少了,既然是时疫,想也没那么容易治的,请大夫来不是白白花钱么,别再浪费那个钱了。”

谢明朗瞧杜氏越来越虚弱的身子,痛声呼道:“娘。。。。。。”

“明朗。。。娘不行了,以后就留你兄妹俩在世上,也不知你们俩要怎么过活。”杜氏流着泪悲伤的呜咽:“妹妹比你小,你以后要多照看着些,这世上再没旁人比你们更亲近的了,娘不在了。。。以后,你们俩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这样。。。娘也。。。放心了。。。”

杜氏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嘎然而止。

“娘。。。。。。”两声呼喊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