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在陆定邦身后的女人越是靠近卧室,心头就越发的纠结。

上辈子她被陆家娶过了门,当晚陆定邦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第二天便走了,那时的她气不过,在陆家闹了好大一场。后面随了军,同陆定邦的关系也没有怎么缓和下来。

她一直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从上辈子来看,陆定邦同那个女教师确确实实是没有关系的。但是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会没有需求呢?

在她嫁给陆定邦的两三年里,有过的夫妻生活双手都数的过来。想到这里,陈慧的神色不由有些恹恹的。

心底的那些蠢蠢欲动,就像被霜打了一样。

进了屋,陆定邦在她后面便将门落了栓,陈慧听着那一声轻巧的锁阖声,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屋内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她悄悄的打量着陆定邦,但是从男人如常的脸色上,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这两天秋老虎正猛,洗澡过后的男人穿得很清凉,上身是一件纯白的二道背心,下,身穿了一条短裤,脚上踩的拖鞋还湿淋淋的。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她都是盼的。

可是,她咬了咬牙,说道:“邦哥,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接着她跟做贼心虚似得,飞快踢鞋上床,裹了薄毯侧身背对着男人睡着。

陆定邦没有出声,但陈慧听到了他将灯拉灭的声音,接着又窸窸窣窣的上了床。

因为陆定邦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一躺下,陈慧便觉得身边清清凉凉的,还传来一股香皂的味道,很是舒服。

陈慧忍不住多吸了一口气,黑暗中,她的眼看向窗户的位置。接近中秋,月色格外的明亮。即使上辈子他们之间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现在和陆定邦躺在一张床上,陈慧还是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揣着个爱跳的蛤蟆似的。

但庆幸现在她理智还在。

陈慧背对着陆定邦,咽了咽口水,然后嘴上的语气却像是随意的提起一样:“邦哥,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明天。”冰冷有力的话语,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这样啊。”虽然早知道是这样,但陈慧的语气还是止不住的失望:“那你明个肯定要去县上坐车了,村子到镇上都要走半个多小时,今晚就早点睡吧,别折腾了,免得明天耽误了事。”

这意思,就是表明今晚我们两夫妻,蒙着被子纯聊天就好了。

陈慧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得,但是身旁的男人上,床了这么久,手也不见得撘过来一下。她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自然就败了下去。

与其让这个男人提出那事,倒不如自己提出来的好,免得落了脸尴尬。

何况,她现在的这个模样,让她心头有些隐隐自卑,也不愿意就这么和陆定邦好了。

男人听罢也没说话,只是极淡的“嗯”了一声,听得陈慧心里一阵发涩。背对着男人睡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怎样也无法睡着。

没人说话了,气氛就一下子尴尬了。

看着陈慧如此模样,又想到今个是两人的大婚,陆定邦心头一时又有些愧疚,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丫头,我有公职在身,部队的急令昨个就下来了,明天必须得回去,你……多体谅着些……”

这话,却是在想陈慧解释为何他明个那么急着走了。

上辈子的陆定邦连床都没上,一个人坐在凳子靠在桌上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便顶着双大红眼匆匆走了。沈慧只当这男人不待见她,这事在她心中膈应了很久。

哪曾想到,这一世,陆定邦竟然是愿意向她解释起来。这个男人,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上辈子她看不明白,但现在,只是稍加一想她便知晓了。

要是真如她料的,陆定邦十分厌恶她,那么他大可不必顾及自己的名声,乘着军令下来便躲开了,何必要等到同她结婚了给她个名分之后?

而且,她和这个男人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又是自己的枕边人,她哪能不知,陆定邦素来是遵纪守法军令为先的人,如今却是为了自己拖了一天。

想到这一层,陈慧一瞬间是悲喜交加,心头复杂得很。

这个男人娶她,多半也是因为责任吧。